“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要杀便杀，犹豫什么。”
若烟冷声道，那般冷眼看着面前的人。
陆麟祁心中有疑惑，可他一去想之前发生的事情，脑海之中便一片混乱，他想不起来。
“可你明明说我救了你。”他压低眉头，势必要问个清楚。
“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呢。”
洛虞冷嘲一句，她看向陆麟祁，生得倒是还不错，只是看着过于魁梧了。
倒不如旁边这个男人生的好看。
洛虞盯着君逾墨，又多看了几眼，传闻之中的督公大人，完全是个俊俏小生模样，也不知道这脸上的皮肤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她陷入了无尽的遐想之中。
若烟忙跟了一句：“少胡说，是我下蛊要杀你，可惜你命大，其余的事情，倒也没什么，还不快动手！”
女人冷哼一声，上赶着求死。
也好过被关在笼内，跟洛虞这个女人关在一块儿。
若烟自小便被选出，他们都是小公主的替身，一起的得有十来个人，从未一起出现过，但若烟记性好，每次接触了一个，她都能感觉地出来，彼此的异端。
久而久之，她心里也清楚，北寒帝王要的是什么。
可她不愿卑躬屈膝，就那么被羞辱着长大，成了一个影子。
反倒是洛虞，后来者居上，成了明面上的小公主，这件事情，只有她们几个人清楚。
洛虞笑了：“难怪师父看不上你，就知道退缩，就知道求死。”
“呵。”
若烟冷声道，闭上眼睛，不再理会这些人。
可陆麟祁看到那张脸，脑海中便开始回忆，他疼得直接蹲了下来，抱住了脑袋。
“嘶……”
站在一侧的君逾墨，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没事吧？”他浅声问道，却见男人极度痛苦的蹲在那儿，脸上写满了难受，“走吧。”
“不，我……”陆麟祁咬牙，他快想起来了。
那日，他带兵打仗，过了西楚河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子被人追杀，她尖叫着朝着他这儿过来，陆麟祁本不打算救她，可谁知道那女子身手了得，一翻身便上了他的马。
女子就坐在后头，一蹬马镫，那马便疾驰离开。
陆麟祁心里一股子火气出来了。
他想要将女人甩下去。
可谁知道若烟死皮白赖，扣住了他的腰身，并且威胁他：我若掉下去，你也别想好过，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这人，怎么没有半点男人模样！
她占了他的便宜，还翻过来骂了他。
陆麟祁哪里想到，这世间会有这般厚颜无耻的女人。
等马停下来，他便也毫不留情，将女人弄下去。
陆麟祁转身要走，却听到身后一阵低沉的声音。
女人身上都是血。
刚才在马背上颠簸，整个背上，鲜血染透。
陆麟祁蹙眉，不解地问了一句：你一个女人家，到底做了什么，被人这般追杀？
若烟蹙着眉头，心里暗自想着，果然是个木头：能是什么，不过就是被仇家盯上了呗，又不是柔弱女子，给相公戴个绿帽子，被人追杀？
她的话，三言两语，便堵住了陆麟祁的嘴，男人居然想不出什么话去对付她。
这可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女子。
若烟眼眸之中，透着一股柔弱，可面上，从来都是刚毅的，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意思。
陆麟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鬼迷心窍，替她包扎完了，还将她带回了军营。
那时候，副将军那些人连连上书，绝对不允许陌生人，尤其是女人，出现在军营之中。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陆麟祁着了魔似的。
“是我的错。”陆麟祁咬牙，想起那些过往，对着君逾墨沉沉地道了一句歉，“这场战役会输，是我的错。”
“你倒是实诚。”洛虞嘲讽一句，“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北寒势在必得。”
“住嘴！”
陆麟祁吼了一句。
君逾墨站在一侧，淡淡地道：“无碍，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如今人在你的面前。”
“！”
笼内的两个女人，皆是一怔。
尤其是洛虞，她实在没想到，传闻之中的督公大人，居然就这般冷情，这般心狠手辣。
就杀了吗？
“我会处理好的。”
“不，你杀不了我。”若烟勾唇，浅声笑道，“不信，你试试啊。”
她依旧笑得那般放肆，眼眸之中的情愫越发深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在接近陆麟祁之后，居然不想走了，想留在这个地方，想真的做他身边人。
她在军营这段时间，陆麟祁慢慢驯服了她的性子，磨去了她的棱角，甚至教她写字。
用大夏的书法，去写她的名字。
若烟。
若烟。
这是世上最好听的名字。
陆麟祁说着那样的话，那般深情，可惜下一刻，就中了蛊。
若烟是个凉薄之人，从小长在那样的环境下，哪里还有半点柔情。
她想的，只是快点完成任务，不被责罚，虽说心中动摇，虽说她真的想要顺势成为能陪在他身边的女人。
可是若烟明白，她成不了，她又不是盛世清白的女子。
她有她的命，从一生下来便是。
若烟阴冷一笑：“陆麟祁，我在你身上下了蛊，这个蛊，要不了你的命，但你却必须保住我。”
“真是最毒妇人心呐。”洛虞冷哼一声，“我当以为你是动情了，舍不得杀他，才来见见你，可谁知道，你早就留了后招。”
洛虞眼中，那般冷意。
若烟没有去看。
对她而言，如今这般是最好的。
“是啊。”若烟低声道，“你没资格说我，你也不过如此。”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互相看不上。
陆麟祁捂着心口，他凝声：“我的脾脏之中没有蛊，所以你在我的心口，藏了一个蛊，对吗？”
他猛地抬头，想起那些种种。
大概也明白了。
他陆麟祁一世英名，被个女人这般套路，说不上什么丢不丢人。
只知道，这一切，都是命定的。
“是。”若烟低声道，“而今蛊成，入心，只要我不死，倒也没什么所谓，只怕我死了，你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