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物是人非,今早她出来的时候从没想过外面的变化会那么大。
但回到艾薇儿这里她又是抗拒,因为在二十多年前,这里是前二王子的府邸。
艾薇儿选择这里作为大将军的府邸,说是没有念旧她并不信。
闭上眼,这里二十年前的一草一木连带着那人的容貌就被勾勒出在脑海,转瞬又变为了被大火吞噬的样子。
刺鼻的烟雾似乎还充斥着鼻腔,应柔紧咬着后槽牙,把那股情绪给压下去。
其实不肯放过自己,还是有着意难平的心思在吧。
“就,其实……”江如意抿了下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面前这女人可真的是太敢爱敢恨,而且又有实力,这要是放在现代,肯定妥妥的女强人。
“我觉得你做的并没有错,在这个时代,虽然三妻四妾,是男人统治的天下,可是女人,也并不一定要依附男人而活,如果有实力,追求自己想要的并没有什么。”
江如意吐了一口气,因为有些紧张,完全没注意旁边两个男人有些微妙的神情。
“你看艾薇儿,你看你自己,你们谁不优秀,只是你所遇并非良人,而他另有新欢后你的手段也重了些,只不过你又帮他养育了二十年的孩子,又把你自己的青春给搭了进去。”
这就相当于坐牢,江如意有些惋惜,其实好聚好散是应当,闹出人命终归是个沉重的话题。
但现在是在古代,杀人不过头点地,在法治社会这些三观歪念是绝对不允许的。
江如意想着又叹了口气,神情难言,“事情都已经发生,也都于事无补,你已经愧疚自责了这么多年,人都没了,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的啊。”
这么一番话,江如意都觉得自己是在扯淡,安慰人都不会,可应柔却是微眯起了眼睛,静静地看她。
而那两人也是把玩着茶盏闭口不言。
江如意停下来后才发现气氛有些微妙。
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的话,很不一样。”应柔良久后才开口评价了这么一句。
刚才她的脑子也反反复复的想到了很多,闷了二十多年,关于那个男人还不是许诺的太过美好而又太脆弱的容易破碎。
只是那个女人,毅然决然的为自己挡了那一剑,她就不明白,为什么……
江如意听着她的评价,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听着她的疑问,也轻咬着牙尽量组织词汇。
“也很好理解,一种是为了孩子,明知道自己是活不过了,还不如让你欠她一个人情。”江如意尽量很理性客观的分析这一点。
“要么,可能是她觉得亏欠你了,所以才做出那样的举动,又或者……她喜欢你?”
江如意说到最后一个理由都不自觉的摇摇头。
田清远看她,有些无奈,“你这一天天的,小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呢?”
江如意不好意思的讪笑,“总有这种可能吧。”
“不管有没有,人都已经死了。”应柔的神色又恢复了淡然。
江如意有些义愤填膺,“其实都是男人花心的错,我觉得你做的很对,古往今来那些女子对于男子偷腥的态度要么就是容忍要么就是拿那个女人出气,其实吃亏的都还是我们女人,男子一点都没有,这就很气。”
百来解和田清远对视一眼,两人的表情更加微妙了。
应柔则是听得兴致盎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知道是她的肺腑之言?还是做戏给自己看?
但看样子又不像后者。
“真的是,我们女人能顶半边天,男人做的事女人也可以做,而且不比他们差,为什么在两方出感情问题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迁就男方,拿女人撒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虽然也不排除真有那么些小妖精。”
江如意真的越说越激动,她猛的站起身来,最后拍了下桌子,吓得田清远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护住她。
“而且你说,就历史上,说是祸国殃民的妺喜,褒姒,妲己,还有红颜祸水西施,貂蝉,杨贵妃如果那些男人没用,被另一些男人利用着搞事情,又是女性地位低下,怎么用得着女性背锅!”
江如意越说越气,田清远哭笑不得,急忙把人拉着坐下来顺气,“喝点水消消气。”
江如意看他眼里带着嗔怨,“消什么气,男女不平等那么多年,你又不是女子,怎么知道我们心里的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依附你们男人而活,想做什么事只要你们男人一句话就给否决,然后嫁给他们生儿育女一辈子就这样争风吃醋,男人还当你是个玩物。”
好像因为怀孕而加强了感官感知,现在的江如意处于特别感性而且又被无限放大的那种状态。
江如意咬牙,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女人总不能想想为自己而活,随心所欲看遍人世繁华,多美好的事!”
应柔完全没有听过这么多的话,而且还是自己从没听过的,虽然她举例有点颠三倒四而且说的女子名她也一个都不知道。
但不无道理,如果自己小时候不是族里的圣女,可以有机会出来历练,又恰巧自己是个叛逆性子。
恐怕这时候在族里,也是平庸无奇的一人了。
所以自己没做错什么。
应柔似乎想通了,她看着江如意的真情实意,也笑道,“多谢。”
江如意还烦着田清远哄她,现在她突然对男性感到厌恶,自己经历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想到江雪,柳如云的下场,又想到大皇子对自己下药……
现在又听到应柔对自己道谢,江如意愣了下,“不客气的。”
百来解一直没有出声,现在也不准备出声,对于江如意的话他想想,也确实是觉得她有理。
虽然自己是个男人……
应柔转移了话题,看向田清远,“现在,关于王位,你想让谁坐上去?”
田清远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点出问题,看她,也不说话。
应柔又道,“不用隐瞒我,维塔知道了你们的一些动作,也没瞒我,所以你也没必要瞒着我。”
田清远道,“我们准备推二王子上去,而这是我答应还的艾薇儿一个人情。”
“那她为什么决定了这个人?”应柔倒是有些好奇,“我记得,之前她是听命维塔的。”
在场的人,不,天下的人,除了顾明翊和艾薇儿,都不知道,只是一个简单的石头剪子布,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也是整个国家的命运。
听起来荒诞离奇得可笑,但事实就是如此。
田清远道,“可能是大王子太过平庸?”
江如意皱眉,就这么轻率的决定真的可以?
“可能也是他父亲在位决策,又有艾薇儿辅佐的漂亮,根本没他用武之地。”应柔嘴角微勾,“不管怎么样,有需要我做的么?”
“嗯,需要您失踪几天……”
江如意在一旁听得不可置信,就这样说出来?
“事情解决以后,我能跟你们离开吗?”
那些什么所谓的情情爱爱,都见鬼去吧,那二十年就当她用她的年华为他们赎罪。
剩下的日子,她要好好看看这人世的繁华。
田清远笑笑,“自然可以。”
江如意,“夫君,我们这样真的好么?”
应柔失踪,临近吃饭的时候,法兰大王才发现!
“该死的!艾薇儿!还有你们,是不是你们串通的!”法兰大王怒气冲冲的想要上楼去找人,派人去找,盛怒之下的他完全没想到,这不是他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