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夜却冷了脸色,道:“副帅,请拿出兵符来。”说罢,伸出手向流照要。而内心却已经笃定了流照是拿不出兵符来的。
流照忙对着外面喊道:“阿斌,那兵符来。”
然而阿斌却是并没有什么动静,门外虽然是已经被士兵包围了,然而无一人敢动,也无一人出声。这使得流照心中格外不安,便要亲自出去一探究竟,然而此时乔安大步流星进来了,道:“副帅不必亲自去寻阿斌了,我已经带他来见你了。”随后便有人押了阿斌进来,道:“阿斌,来见你的主子吧。”
流照不知做何语,半晌才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万无一失的!”
阿斌亦是一脸的不敢与愤懑,道:“摄政王并未伤重,我们中计了。”
流照恍然,道:“他早就知道我有二心。就等着我往里面跳呢。”
“的确如此。”
弘煜与原潢从后头出来了,弘煜的神色十分的饱满,神采奕奕的模样哪里像是有伤势和久病之人?拜夜恭敬地站在了弘煜的身侧,道:“我早便说过,你急功近利,又太过信任身边的人,迟早是是要出问题的,可惜,你从未将我的话听进去半分。”
流照却道:“实力比我弱的人,我又为何要听他的话?何况,你就算早就知道了又能如何?我城中有三分之一的兵力,大不了咱们就开打,生死存亡,打过才知道!”
弘煜道:“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让自己的兵去打自己人?你倒是也说得出来,看来你是没有将这城中的百姓放在心上了。”
流照冷笑,道:“我守护了这天机城数年,如今便是要拿回我应得的东西,他们若是对我心存感激,也该支持于我。王爷,我听说本事不小,却不知这战场的能力是否和拜夜一样,如今便让咱们来看看吧。”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哨子吹响,顿时响彻整个天机城,外头已经等候多时的那三分之一的兵力便倾巢出动往这边而来,为的就是要包围此处,只要能拿下皇甫弘煜,那另外的三分之二更是不足为惧了。
弘煜道:“你想玩儿,我便陪你玩!在你的兵动手之前,不如咱们先来过过招,如何?”
流照自然是欣然的,只是如今事关生死存亡,他也不敢马虎了,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若是我输了,你必然当场擒我,到时候我的兵亦跟着我兵器未出鞘便已经败了,你若是要打,咱们也得等到上结束之后再打。”
弘煜笑道:“你如今倒是懂得分析了,那为何你不分析分析我为何知道你存了别的心思?为何会布下了这样的一个局就等着你往里头钻?”
流照道:“自你来天机城,我并未露出什么马脚,想来是后来才发现的,莫非是原潢回来报信那一次?”
弘煜说道:“不错,那个时候,也只是怀疑你而已。得谢谢你的亲信,这位阿斌,他敦促你赶紧造反,否则我还真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子的理由来除掉你。流照,身为大将,你很勇猛,然而若想为大将军,恐怕还是差了一点本事的。至少在识人这一点上,你犯了致命的错误。阿斌的来历你可清楚?”
流照看向阿斌,却看见阿斌眼神有躲闪之意,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种子。阿斌来历,据他自己所说,是因着战争中,他的父母全被误杀了,因此他虽痛恨战争,却也想制止战争,故而上了战场,虽然未必能够杀敌无数,却也希望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
这经历与流照颇为相似,产生的同感与同情让流照收下了阿斌,然而阿斌此人嘴巴十分厉害,很快便夺取了流照的信任,在流照的身边,偶尔上去杀敌,却也并未立什么大功,反倒是经常充当一个“军师”的角色,给流照出谋划策。然而这谋划可并非是如何上战场杀敌,而是如何得到大将军之位。
拜夜此时说道:“流照的确是一个孤儿,他的父母却并非是死在战场上,而是因为好赌好酒欠下了债务,迫不得已将阿斌给卖了。他的父母并未悔改,最终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阿斌被人买走为奴,受尽了苦楚毒打,一次主人家下手过重,阿斌被打得昏了过去。主人家以为阿斌死了,便将他随意丢弃在了一个小山岗上,只是后来应该是有人救了他。这个人就是要阿斌来天机城的人。”
流照望着阿斌,希望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然而阿斌并未说话,连眼中那一抹不甘于愤恨的神色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反倒是释然。流照知道,拜夜并未说错。所以,阿斌不过是一颗棋子,别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而已。
流照道:“所以,你怂恿我谋反,是和你那位真正的主子预谋好的,是吧。他就是你说的在关键时刻会给我外援的人?那么现在,他人又在哪儿?”
阿斌忽然亮了神色,道:“我已经传出信息去了,城外定会有援兵的,副帅,我们未必会败。我曾经答应过你的,一定都还算数。你别被他们三言两语就给糊弄了,他们定是希望弄乱你的心思,然后不战而胜。”
拜夜觉得十分好笑,道:“不战而胜?阿斌,我们敢这样同你们摊牌,便有十足的胜算,你当真以为你便胜券在握了吗?你的那些所谓的援兵即便是出现了,我们也只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阿斌脸上得意的笑容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因他隐隐的感觉到,这其中一定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时弘煜又说道:“你的主子是付桀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阿斌听来却是如雷轰顶,他连流照都未曾透露半分有关付桀的消息,为何弘煜一下子便猜中了?而阿斌的未曾否认,已经让弘煜越发地确认,这是完全正确的。不过,就算阿斌否认,他也已经认定了这个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