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城。城门上的火光十分明亮,城里头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士兵寻索的脚步声与铁甲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古怪可怕。寻常人家看着这架势十分的古怪,便对着妻子说道:“看上去有些不对,今夜咱们可别出去了。”
妻子十分赞同丈夫的说法,赶紧去哄孩子睡觉去了。
天机城中央大厅,流照站在中央,双手背在身后,双目紧闭,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或是在等些什么。此时拜夜进来,说道:“流照,这么晚了,你在此处做些什么?”
流照并未睁眼,只是淡淡地说道:“等人。”
拜夜说道:“等谁?”
流照此时才睁开眼睛,眼神幽幽,道:“带着兵符的人。”
拜夜眼中有些微动,却又很快镇定下来,沉着声音道:“流照,我知你说话向来刚直,可是有些话是不会你能说的,你若是将这话收回,我必当没有听见过,也不会有另外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流照古怪一笑,道:“我最是讨厌你这样一副正派的模样去颐指气使地对我们说话,我的能力明明在你之上,为何你是很忙都不做却能坐上这个大将军的位置。我的确是不服你,既然无人懂我,我就只能自己为自己讨一个公道了。”
拜夜冷笑,道:“公道?你的公道是什么?你来做这个大将军的位置吗?流照,你未免太过自大了吧?论勇猛,都却是比不过你,然而排兵布阵,我未必比你差。我能做到这个位置,必然是有理由的,并非我做一些拍了圣上的马屁或者是用钱买来的,我这一路的艰辛你并不知道。”
流照却认为拜夜这纯属是废话,道:“你不必和我讲述你的经历,我只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未能让天机城变成一个的强大的变成,你为能做到你身为大将军的责任。此次天机城祸乱,你敢说你无半分责任?你敢说你的优柔寡断并不是你的缺点?”
拜夜知道自己总有一些缺点的,然而这并不能成为流照意图将自己拉下来并且要往更大的错道路上进行,便道:“你若只是想要这大将军之位,咱们大可凭真本事,何必说出想要兵符的话来?莫非,你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流照却说道:“既然我无法在这里实现我的目标,自然有人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兵符,我要定了!阿斌已经快要得手了,只要得手,天机城的军队任由我凋令,你若是乖乖交出大将军的印章,或许我能够看在我们共事多年的份上,放了你一马。”
拜夜却笑了,道:“你最大的缺点便是过于急切,阿斌尚且未得手,你便以胜利者的姿态自居了,将一切都和盘托出。若是摄政王听见了,你可知你这条命便要交代在此处了?你虽有功,然过若是大于功,你只会留下千古骂名。”
流照说道:“你不必拿摄政王来压制我,他如今自身难保呢。何况我手上有三分之一的兵力,我比你更了解天机城的布防,即便是斗起来,你觉得我的胜算有多少?何况我的兵个个骁勇善战,并不会亚于你,甚至更强于你,你以为你的胜算又是多少?”
拜夜说道:“如此说来,你是胜券在握了?”
流照说道:“不成功,便成仁。拜夜,我不甘心屈居于你之下,我要为自己拼一次!赢了,便是一人之之下,万人之上,若是输了,大不了也便是一条命而已,何足畏惧?何况我的胜算可并不小啊。”
拜夜摇头叹气,说道:“流照啊流照,我可是给了你机会的。你自己掌握不知,却也怪不得我不念旧情了。”
此时阿斌忽然进来了,神色虽然强装与之前一般无二,然而仔细看却也是能够看出来端倪的,只见他道:“兵符拿到了。”然而说完之后,阿斌也曾尝试着和流照打眼色,却被兴奋狂笑的流照给忽视了。
流照道:“拜夜,你可听见了,有了皇甫弘煜的兵符,能够调动的可不仅仅是天机城的兵,还有三军总督的底下的兵。这一次我才是胜者!”
拜夜自是岿然不动,道:“当真?流照,我曾经和你说过,你不要去觊觎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小心贪心不足蛇吞象。你会玩火自焚的。”
流照只当拜夜在嘴硬,便道:“那便让你瞧瞧自焚的到底是谁?如今摄政王卧在病榻无半分辗转的迹象,原潢孤身一人,保不住兵符,乔安双全难敌四手,少谦更不必说,不过一个有所成就的黄毛小子而已,对我根本就不足为据。而我手上拥有的是千军万马!阿斌,去调动军队,将摄政王给我控制起来,另外,给我拿下这个名不副实的大将军!”
阿斌已然毫无生气,看向拜夜,却是收到了拜夜的冷漠的警告,因此只能无奈地出去。一时之间,大厅很快就围了许多的士兵,每一个士兵都拿着长枪,正好将拜夜与流照围了起来,外面也是士兵们把守,又举了火把,将外面照得亮如白昼。
拜夜又说道:“流照我说过,你有匹夫之勇,然而若是只有这匹夫之勇,怕是成不了大事的。你可曾想过,为何从昨晚开始,少谦便不见了人影?为何从今日开始,无论你怎么折腾,都无人怀疑你的居心。你当真以为我是瞎的,我们都是傻子吗?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吗?兵符?兵符从来都不是那么好拿的,你没有了解过摄政王,也没有了解过他身边的人,若是能这样轻易便让你拿走了兵符,那摄政王这些年早被一些有心之事夺了性命,这王爷之位,也早该易主了。”
流照有些恍惚,却又道:“你还想说些什么话来拖延时间不成?”
拜夜却又道:“你害怕了?你在害怕什么?既然如此坚信你胜券在握,为何会因为我的三言两语而对自己产生动摇?流照,你也觉得你的计划进行得太过顺利了吧?若真是这样,我只能说明你有长进了。不过可惜,还是不够啊。”
流照道:“拜夜!你少拿激将法来激我了,待我拿下你了,定要将你的嘴撕烂才好。——来人,给我拿下!”
然而并没有流照想象得那样有人拿着长枪指着拜夜,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无一人上前。流照骂道:“我的话也敢不听吗?我有兵符在手,谁敢不听,军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