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还想说些什么,便又听见皇甫琮出来打圆场,道:“算了皇姐,等母后气消了,说不定就能听你说话了。你莫要再惹恼了!”
六姑娘看着太后的一脸怒容,也不敢真的就一直触犯下去,到时候也是自讨苦处,便只能不甘地瞪了一眼天歌,自己下去了。六姑娘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到她离开,云穆辰也没有看她一眼。
等到六姑娘完全出了寿安宫,云穆辰才略微有些放松,道:“我方才便要说清楚了,你为何不让我说?”原来方才天歌一直与云穆辰眼神沟通,这才让云穆辰一直在思索天歌此番做的用意。
天歌道:“你现在说,倒还不是时机,到时候正式提出来要她和亲的时候,她必然誓不罢休,你到时候站出来,岂不是能够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能彰显你的大义呢。不过我看她对你倒是情根深种,这一路上你没有少做功课吧?”
云穆辰冷笑,道:“她依赖我,我便如她所愿,给了她高高在上的滋味,她才能知道那种跌落泥潭的痛苦。得到过再失去,总比从未得到过要痛苦。”
皇甫琮道:“看不出来你倒是一个狠人啊。”
云穆辰道:“皇上若是因此九公主受了多少苦,您就不会如此以为了。”云穆辰可忘不了当初从天逸的手中接到有关皇甫楚的消息的时候,那种心痛,是他这么许多年来都没有体会过的。后来,他们之间有了简单的通信,虽然字数不多,但是云穆辰却是知道她此刻如死水般的寂静。
果然,皇甫琮听见这般,脸色也是沉静了下来,就是望着六姑娘已经消失了的方向,心中翻江倒海。他最亲爱的皇姐,他都不敢动她一根汗毛,却因为他们荒唐的计划而成为了牺牲品,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
烟雨又道:“好了。你离开家里那么久,也该回去了,穆兰等着你这个儿子呢。”
云穆辰这才告退,只是临走前,又问道:“王妃,我记得王爷识得一位高人,乃是神医转世,他可是什么都能医?”
天歌道:“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想来除却那死亡,其余的都或许可以尝试一番。”云穆辰这才安心离开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人放在心上,因为云穆辰已经回来了,剩下的就是交给云尚安了。而天歌除了等待孩子的出生,便是等着弘煜与慕雪还有皇甫楚的回来而已。
芳洲。
皇甫楚不愿意闲待在房间当中,便向慕雪主动请缨,去看着那个身体不大好的钱小姐。那钱小姐身体弱得很,一直都躺在床上,幸好慕雪知道了她的病症,一直都有按时给她吃药。照顾的人无法请进来,便只能由着皇甫楚去照顾她了。而皇甫楚也是在这期间,知道了这钱小姐的闺名——灵瑶。
钱灵瑶一直都在渴求皇甫楚能够放了自己,虽说这些天,她根本没有受到无礼的对待,然而,她心中便是没有来的心慌,生怕自己的缘故而导致父亲出事情。皇甫楚却对她的恳求置若罔闻,直到盛会当日,她发现钱灵瑶竟然有要自杀的念头。
那把小刀就要被她划破动脉,若非皇甫楚及时赶到,恐怕已经是来不及了。
钱灵瑶哭着道:“求求你姑娘,你放了我吧。我不能连累父亲的!”
皇甫楚总是漠然的看着钱灵瑶的哀求,今日却是开口了,道:“来不及了。就算你死,也改变不了任何的结局。你可曾听见过兵器交融,厮杀叫喊的场面?可曾见过鲜血染满了土地的画面?我没有见过,但是我有一个朋友倒是见过,并且是真真切切的,你可知这一切都是拜你父亲所赐?”
钱灵瑶不明白皇甫楚在说些什么,她只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曾经她身体好的时候,也经常偷偷溜出去,有时候借着父亲的名声可以在江湖上得到一定的尊重。可是去年开年,自己便染上了不知道什么的怪病,总是没有什么力气,还经常咳嗽,长年卧病在床,外面的事情她已经渐渐不去在乎了。可是即便如此,钱灵瑶也知道,父亲就自己一个女儿,一定有不少江湖上想要看父亲笑话的人想要借自己来打击父亲。
皇甫楚又说道:“别白费力气了,你出不去的。你若是乖乖听话,说不定还能和你父亲见上一面。”说不定还是最后一面。皇甫楚不确定齐昭是否会放钱老麻子一条生路,但是想来应该不会吧?不说齐昭要报仇,就算是不想报仇了,钱老麻子似乎也必须死,这样才能制造混乱,让葵帮和御灵门有机可乘,将所有门派都赶到一个角落,随后一网打尽。
钱灵瑶越发的恐惧,就想要硬闯,但是打开门之后才发现,原来外面还有两个带刀的护卫在守着,想要离开,凭她是完全不可能的。她想再去求求皇甫楚,然而皇甫楚却是不为所动,只道:“别白费力气了,你听,他们来是比武了。你说要多久,才能听见那一哄而上的声音,齐声喊着‘钱老舵主死了’呢?”
皇甫楚本不想说这些话来刺激她的,可是她便是控制不住自己,这些残忍而伤人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传进了钱灵瑶的耳朵当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钱灵瑶大声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对付我爹?”
皇甫楚幽幽地问着钱灵瑶,道:“那你爹呢?为什么要屠了罗生门满门?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杀了罗生门门主齐焰唯一的儿子?你爹做了那么多为了一己私利的事情,就不允许旁人来寻他报仇吗?他是你爹,其他人的爹便不是爹了吗?”
钱灵瑶哪里听得进去,只是拼命得地要离开,喊叫的皇甫楚很是心烦,只能道:“你若是再不老实,我只能让我的朋友,早些对你爹动手了。不然我非得忍受你这一天的聒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