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也不知为何自己偏生就有了这气恼,然而没有答案却已经奔出去好远了,连问为何刘衡会识得齐昭的事情也没有多问。慕雪也不愿意再去想齐昭的事情,便暂且甩头将所有有关他的事情都给忘却了,只是往敌方阵营而去。
深夜方赶到了那处。那儿的灯火倒是通明,一切也都如常,只是巡逻的人数似乎并不如自己方的人数多,是他们故意为之,还是人数不够?慕雪原本躲在矮山丘之中,正要多上前看些清楚,又环顾四下除了自己目前所处的沙丘能顾堪堪避人之外,到处都一览无余,想要悄无声息谈何容易。
慕雪见风平浪静,本正想赶紧回去免得节外生枝,却又见那军门忽然打开了,从中出来一个骑着红马的青年,那人身材颀长,眉眼如星 ,倒是有些贵气之相,观那些士兵对之恭敬有加,想来是有些地位之人。如今这夜深人静之时,他一人出了军营,怕不是有什么蹊跷?
慕雪望着他去的方向,便悄悄地跟了上去。若是慕雪没有记错,他去的方向,正是东边,而东边在慕雪的印象当中,有一座荒芜的死亡之谷,都传这山谷,是当年行军打仗之人的坟场,有许多英灵都在此埋葬,一到晚上便能瞧见一些阴兵仍旧在作战。
虽说慕雪不信鬼神,然而总是有些忌讳的。因此不管如何,那儿总归是不涉足的。当初她参加玉河关战役之时,也并没有将战火蔓延到那死亡谷。为何这宛丘的人倒偏要往那边去?慕雪心中大为疑惑,便要跟上去,只是还没有他骑着马,脚程本就快,而慕雪为了不被发现,也不能跟的太近,如此一来,倒是有些吃力了。
不过还没等跟丢了,却被半路杀出来的陈咬金给截了胡。原本慕雪以为是敌人,正要拔出手中的宝剑,谁知那人先快她一步,握住她的手腕,生生将她的剑给按了回去。慕雪抬头,望见的却是齐昭的面孔。心中的惊诧不亚于刚才对那人的。
慕雪道:“你怎么在这里?”
齐昭道:“我若是不在这里,你打算如何?跟上去看个究竟?你可知那人是谁?”
慕雪甩开齐昭的手,道:“我知他身份非凡,但他既然也是单枪匹马,我未必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我并未被他发现。”
齐昭冷笑,道:“并未被他发现?这儿地方虽大,但是空旷荒凉,那人有耳听八方的本领,你怕是早被他发现了,何况你又如何得知那死亡之谷便没有其他人?”
慕雪虽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却也反问道:“你如何会得知?而且知道的如此清楚?”
齐昭倒是有些微微的惊讶,道:“你在怀疑我不成?”他从未想过慕雪会怀疑他,只因之前二人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因此齐昭知道即便慕雪是生气的,倒是也不至于怀疑。
慕雪没有回答,然而眼神却是希望齐昭能够做出一个解答的。在战场之中的慕雪与平日里的慕雪是大不相同的。战场之外,她是一个女人,可以有自己的小心思和情感,但是这爱战场之上,她便是女公子,便是不能允许任何一个值得怀疑的人或者点不利于自己身后的整支军队,哪怕这个人是她心中喜欢的人。
齐昭道:“我自有我知道的理由,你不必怀疑,也不必如此紧张。我若真的想对你不利,依照你方才的警觉性,我早便得手了。”
慕雪道:“可是我需要的并不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齐昭叹了口气,道;“你若是想知道,我陪你走一遭便是为了。之后的事情,你再细细问我不迟。”说罢,便率先在前头带路往死亡之谷而去。慕雪跟在齐昭的身后不发一言。之前在芳洲所有的默契似乎都在再次相见的这一刻清零,仿佛刚认识的一般,谁也没有打破。
死亡之谷外有一刻早就干枯了的古树,看上去十分的狰狞恐怖,然而却像是守护着这死亡之谷的守护神一般。古树上拴着一匹红马,想来就是刚才那人所乘。慕雪上前往谷内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还弥漫着一些雾气,一看便是有些恐怖之所。为何那人却能如此进去?
慕雪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却听见齐昭说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慕雪摇头表示不知,齐昭便说道:“他便是宛丘少帝札让,也就是此次宛丘实际带兵人。他亲自出来就是为了来这座谷,想来其中必定隐藏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或许里头有着他们自己的计划。”
慕雪道:“他们不过刚来,如何会对这里这般了解?而且之前衡叔说过,这么多天,宛丘之兵并没有什么动静。”
齐昭说道:“他说的你便要毫无保留的相信吗?你莫要忘了,今日也不过是你撞上了,你若是不来呢?这札让的所为你不就不知道了,也当做风平浪静了吗?”
慕雪看着齐昭,说道:“你好像知道的很多。趁着现在札让还没有出来,不如同我说说吧。”
齐昭回避了慕雪那不似平常的眼神,道:“你是想通过的口中知道,还是想要亲眼见到?”
慕雪道:“何意?”
齐昭道:“进去瞧瞧。”
慕雪显然有些犹豫了,并非相信鬼神之说,而是担心其中有什么认为设计下的陷阱。这个时候若是自己出事了,对于军营当中来说,是极为不利的。然而齐昭却说道:“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被发现的,因为也许对于札让来说,此刻最好是不要浪费心神才是。”
慕雪见齐昭已经抬步往里面走去了,慕雪一咬牙便也跟了上去。齐昭又问道:“你可知道,为何这里被称为死亡之谷?”
慕雪倒是有些耳闻,道:“听说是当初一场极为惨烈的战役就发生在谷中,参加战役的全军上下几乎覆没,无一生还,血流了整个谷地,而一片血腥也让所有人都望而生畏。几万生魂就这样埋葬在了这谷中。说是一个谷,实际上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