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煜赶到了是非谷已经是月色当头了。此次他出行,没有带任何的随从,一如当初他掉落下来,也是孤身一人一样、是非谷还是那么的宁静祥和,四季如春般的温暖让人感到了与世无争的心境。那在池塘里的水波被风惊起,倒是使得那荷叶都开始在跳舞了。
弘煜赶到了欧阳往日都爱在的观月崖,果然瞧见欧阳一身白袍站在那里。今日的欧阳与往日不同,不再是一个疯疯癫癫般的老头,而是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看上去虽然上了年纪,倒是也颇有些气度。
弘煜上前道:“一句要紧的事情,倒是让我没日没夜地赶来,连天歌都不管不顾了。”
欧阳此刻才想起来,天歌似乎已经将近临盆了,便道:“那你还来,若是你说了天歌的境况,我便想其他的法子来通知你了。”
弘煜道:“你向来不爱管闲事的,此次却这样助我,向来也是十分重大的事情,既然你发话了,我又怎么敢不来一趟呢?何况天歌也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她那边照应的人可你多了。”
欧阳故作轻松,道:“是了,我不过一个来去无牵挂的怪人,哪里比得上你的小妻子那般的惹人怜爱,那样多的人都甘愿在她的身边为她保驾护航?”
弘煜笑道:“你若是一个女子,我定以为你是在吃醋了。”
欧阳一笑,从袖间拿出了一行羊皮卷和一道黄色的圣旨,道:“这便是我在九凤园秘密宫殿当中寻到的两样东西,另外一样已经托阿苏带给你了。”
弘煜拿过来一看,果然是一张东傲关口的地图和一道罪己诏,道:“付桀寻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你如何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便找到了?”
欧阳没有开口说话,自然也就谈不上回答了,只是幽幽地望着天上的明月。弘煜虽然惊讶于欧阳这般的沉默,但是也明白他的脾气,他若是不想说,便再也不能开口的了。不过,既然自己信任欧阳,而这两样东西也已经拿到手了,的确也不需要再去追究了。
半晌,欧阳才说道:“你看着那羊皮卷的地图,可是看出了什么?”
弘煜方才不过粗略一看,如今被欧阳一番提醒,才看上去,只是看见玉河关之处时,竟然觉得它上头所标注的全然不同,又见那红色的路线所指示出来的,竟然便是这是非谷,且一条直到,省去了不少路上行军的路程。
弘煜道:“这我倒是全然不知,原来从是非谷前往玉河关能够节省这样多的时间,只是为何我们从来都不知?”
欧阳道:“我原也不知,只是瞧见了这地图,才想起来,原来是非谷本是一道裂缝,后来有人经过此处,才将这裂缝扩展开来成了这一个不大不小,巧夺天工的谷。四季如意,可以说断了四季,与外界大异。而你可知,这是非谷底下,便如同那九凤园的底下?”
弘煜自是不知的,又听见欧阳说道:“这本是一个秘密,我不该与任何人说的,然而这些日子我也是听见了消息,说是玉河关近来有些不太平,恐怕交战处便是玉河关了。既然如此,是非谷便也必须暴露了出来,与其等你们浪费了许多时间去调查去发现,倒不如我亲自同你说。是非谷不知何时,便已经挖通了直接通往玉河关的道路,从地下通过,不见天日。”
弘煜说道;“日此说来,倒是解决了在路上遇到困难的问题,也可迷惑敌军,更可以确保军队的安全,也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
欧阳道:“这就是为什么这地图不能落在别人手中的缘故。其他的倒也罢了,偏偏这是非谷是座隐藏的军事要地这一事,得是非常保密才行。同样的,玉河关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关口,若是敌人打通了玉河关,也就意味着是非谷的另一个十分的入口会被发现,那么敌军便能直驱而入通往东傲的内部打一个我们措手不及。”
弘煜道:“玉河关外的人恐怕与宛丘脱不了干系。他们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攻破玉河关。他们谋划了这足多年,定然借助了不少其他小国的力量,日此才敢这般的有恃无恐。”
欧阳说道:“这些事情便留给你去费劲心思了,我的任务是将这些东西交给你,将是非谷的秘密告诉你,往后的事情,我便不管了,我仍旧作为的逍遥散人,你便去操心的你的安邦之际。”
弘煜只觉得今夜的欧阳似乎有些古怪,又试探性地问道:“你的传家《医典》可已经解开其中的奥妙了?”
欧阳道:“我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了,因此也不打算再用其中的医术手段了。”
弘煜大惊,道:“为何?”
欧阳只道:“这《医典》原也不属于我欧阳,已经窃了医书,再窃了其中的内容,岂非真正的是一个盗贼了?”
弘煜道:“这《医典》能够救治人,为何不能由你为他发扬光大?它即便是一部旷世奇书,若是无人习得,无人以它为万民谋福祉,也不过是几张废纸而已,你何时变得这般的瞻前顾后了?”
欧阳道:“若这东西当真是名正言顺是属于我的,我自然想如何便如何。然而不是属于我的,我又哪里来的傲气与资本呢?何况这其中记载地多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医疗方式,虽然有奇效,却未必能与世俗相容。原本我当它是属于我的,我便仗着它高人一等,自诩天下第一,不想倒是成了一个笑话。不过如此也好,未来我不借着这《医典》,也能救济万民。”
弘煜听出了他化外的意思,想来欧阳是想回归世俗,做一个真正的“医者”了。然而弘煜倒是有些可惜了欧阳了,他曾经的一身傲气,倒是因为长辈的一段前尘往事,终于回归了平淡。这虽没有什么不好的,轰烈过后,不也得归于平静吗?只是没由来的惋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