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煜斜看了一眼付桀,说道:“你这话若是被齐昭听去了,他现在就会要你的命的。按理来说,他的杀父仇人也有你才对,怎么会放着你这个直接的杀人凶手不管,而去杀那些小喽啰?”
付桀说道:“你知道齐昭为何会对付钱老麻子等人,也知道齐昭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李荣华。但是对于我,一来他不是我的对手,二来是我告诉了他子虚玦最终的奥妙,让他得意残破,也是我提供了主意让他能够找李荣华报仇。三本就是他齐家做错了事情,我不过是要拿回属于我们付家的东西而已。”
弘煜说道:“所以你就指给了齐昭去陷害李荣华这一条路?现在好了,他的确是对付李荣华去了,也带着把我东傲也给算计进去了。也不知道天歌那边能不能解决得了。若是解决不了,到时候我就把你也给算计进去!”
付桀说道:“计划也赶不上变化啊。之前你也没有说能够替我付家平反让我们落叶归根,我就已经计划好一切了,齐昭也已经在执行一切了。谁曾想我这个主谋倒是倒戈相向了。不过齐昭这人性子很是执拗,认定了要做一件事情,即便是毁天灭地也是要去做的。何况当初我不过是提了个醒,这小子倒是也聪明的很,一点就通,自己就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计划好了,现在就算是我想化解,也已经来不及了。”
弘煜叹气,知道现在不能去责怪付桀,否则这个助力也忽然消息了,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弘煜看着辽阔的天地下的死亡谷环绕着层层的迷雾,倒是有些地狱之感。隐约之间,弘煜与付桀看见了一个人影在下面移动,又在不远处的峭壁上停了下来,朝着峭壁上拜了三拜。付桀很是确定,那人就是札让。
弘煜道:“为何你是如此的肯定?”
付桀说道:“你瞧那人身形如此高大,必然是宛丘之人。宛丘军营之中,除了札让能够行动自如之外,还有谁能够大半夜来这里?而且札让此人心性颇高,行走之间自带着一股傲气,这走姿倒是与别人不同,因此我能认得出来。他三番四次前来死亡谷,看来是真的有蹊跷了。”
弘煜一笑,道:“我们去看看。”
付桀也正有此意,两个人对自己的轻功十分的自信,便一同往札让那边前去。而付桀猜测的果然没有错,那就是札让穿着一身黑衣似乎正在祭拜那悬崖峭壁似的。之前慕雪已经将齐昭告诉过她的事情都告诉了弘煜与付桀,因此二人不需要再有什么疑问就已经知道了札让在做什么了。
札让祭拜已毕,张开了双臂,似乎要将峭壁拥进怀中,朗声说道:“宛丘先辈们,再过一些时候,我们就能一雪前耻,彻底报了东傲之仇,到时候还望你们在天有灵,能够助我们一举攻下玉河关!直捣黄龙直攻云京!到时候取了他们那皇帝之位,让天下归宛丘所有!”
弘煜心中冷笑,想着这札让的野心倒是不小,只是不知道他的才智谋略以及他那所谓的灵丹妙药能否如他所愿了。
付桀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想要报了成惠帝的仇恨,可是之前付桀也听了慕雪而言,当初也是宛丘先有了反的心思,惹恼了成惠帝,晚年时候的那一场战争不过是日积月累的恩怨罢了。而他们付家倒是成了牺牲品。现在没有想到,原来他们更大的野心,是要鸠占鹊巢!
倒也并非付桀要泼札让冷水,以及在暗中嘲笑,虽说东傲李荣华很有可能被控制起来,可是再怎么样,东傲也是地大物博,且不说李荣华只是兵权的掌权者,且只有一半,剩下的都是直接归属皇帝的,且北城五官众多,都是跟随李荣华南征北战出来的,暂时统领也并不成问题,只是这时间问题是一个盲点,如果宛丘抓住时机,倒是能够取得几分好处。可是时机一旦错过,那么主动权将重新回到了东傲的身上。诚然宛丘利用药物可以让东傲知道他们的厉害,可是这根本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于付桀而言,这本不划算。何况,弘煜底下有多少暗中的兵力,连付桀也不清楚。
付桀不清楚的,札让就更加不清楚了。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东傲对宛丘的了解可比宛丘对东傲的了解要多得多。因为他们没有掌握住这个唯一对东傲还算了解的付桀。
有时候付桀都会在想,帝主究竟在想些什么,会将札让作为少帝的人选?可是想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因为札让已经开始了。
在弘煜与付桀各有想法之间,札让已经攀爬上了峭壁,对着那正中间之处开始用工具凿,似乎要凿开悬崖峭壁似的。
弘煜眼神询问这到底是何,付桀却压低了声音,道:“恐怕你猜对了。”
弘煜却是有些不可置信,不是说,要开战之前才能服用吗?这札让如此心急不成?还是说,他只是想要违背自己父亲的吩咐,要提前尝试?或者说,方才的挑衅其实并不是挑衅,而是一封战书?
付桀似乎是已经明白了弘煜心中所想,便说道:“先看看。若他真的拿出了那药,我们便要开始准备布阵了。李荣华若是出事,可有人能够代替李荣华?”
弘煜只是点点头。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确定,云尚安是否能够真的代替李荣华。那也就是说李荣华真的出事了?弘煜有些担心,李荣华担任第一将军之位多年,且从未犯过错,虽然之前可能因为势力的争夺而起过不该有的心思,但是到底也刹住车了,并未造成任何的伤害,因此李荣华的实力和为人让弘煜很是放心。可是现在呢?他不仅担心李荣华还担心慕雪回感情用事而被齐昭利用了!
札让也不知道砸了多久,让付桀都佩服他这毅力了,终于圆月西移之时,那峭壁之上被他砸出了一个深深的洞,月光之下,札让的神情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