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方才反应过来,想起宛丘绝不会轻易放人的,何况付家这许多年来的根基都已经在宛丘建立了,背叛宛丘无异于是再让付家遭受一次灭顶之灾,付桀向来会衡量,恐怕也不会答应的。
天歌倒是想起过夕颜说的,拿人弱点,只是付桀的弱点会是什么呢?这弱点值得他冒这样大的险吗?弘煜见天歌仍旧不是很开怀,便将她搂在怀中,说道:“放心吧,一切事情都会过去的,不管是不是能够将伤害降到最低,我都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到任何的伤害的。”
天歌轻笑道:“我如今就在这王府当中,平日里也不怎么出府,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你就不要总是挂念着我了。一心二用,就算是你也是会累的吧?别忘了,若是有九丫头的消息,不要瞒我就好了。”
弘煜说道:“知道你和楚儿感情深厚,放心吧,我定不会让楚儿出事情的。”
天歌道:“这本该是云穆辰的责任的。”
弘煜知道天歌心中始终偏向皇甫楚,因此对于云穆辰没有多加照顾皇甫楚的事情也是十分有怨念的,这恐怕一日没有得到皇甫楚平安的消息,她便一日解不开这心结的。因此弘煜也说道:“你也莫要去责怪云穆辰了,他此次前去本就不是去风花雪月的,向来其中楚儿一定也有任性的成分在。如今只好祈祷她平安无事了。”
皇甫楚是否能够平安无事,弘煜自己也没有把握,他只能尽最大的力量给云穆辰最完备的后援军。若是云穆辰能够找回她,那便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
皇甫楚与小武行走在这荒原当中,有着那位大姐赠送的干粮,一路上倒是没有过多的吃苦。所幸风沙的季节也快要过去了,他们的障碍也并没有什么了。只是皇甫楚曾经提议,绕远路回去,若是碰上了那些匪徒,她与小武未必能够敌得过,还不如安分一些。
然而小武却说道:“你不是很想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不是你与小侯爷一直在追查的那些人吗?为何如今却要放弃了?”
皇甫楚说道:“并非放弃,只是如今凭你我二人,只怕查不到什么不说,还会白白给人送去了性命。倒不如暂且不去管他们,咱们二人安安稳稳回到了他的身边,将事情都告诉他,让他派人前来调查,这样一来,也比我们要迅速准确的多。不是更好吗?”
小武似乎有些没有想到,当初的皇甫楚是多么的自信与骄傲,若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恐怕有一百个点子在那里等着,非要一探究竟不可。然而现在,却是这般的沉稳,沉稳到让小武都觉得这并非皇甫楚了。可是小武偏偏又清楚的很,她就是曾经那个笑的如同骄阳的公主。
小武只是笑道:“无妨的,那大姐只说,咱们切不可在晚上行走,这天还是如此的敞亮,该是无事的。而且咱们行了也有两天了,也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皇甫楚见小武如此说,也不好再去和他较真。说起来,也是她不愿意再多说话了。
小武这些天一直都在放纵皇甫楚的逃避与自欺欺人,可是每一次当他想要鼓起勇气让皇甫楚忽略掉那个丑陋的伤疤,走出伤痛时,他却发现,那些生硬的话语如鲠在喉。对此,皇甫楚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又选择了忽略掉小武的欲言又止,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久而久之,小武便真的放弃了。
今日与之前几日都不同,因为按照小武的经验,今日傍晚时分怕是有一阵狂风了。偏偏这附近又是黄沙众多的地带,若是不尽快穿过,恐怕会有危险的。因此小武说道:“阿九,我们得尽快穿过这一片了,按照那位大姐的指引,我们往前走会看见一个小沙丘,翻过那里,便可以找到栖息之处,躲过风沙再说。”
皇甫楚一直都在听从小武的安排,如今自然也是不会例外的,只是点点头,便跟着小武走了。小武与皇甫楚加快脚步,总算是在一个时辰之后看见了不远处的小沙丘。只是天边太阳的红已经渐渐晕染开来了,身旁的风也开始起了,小武必须加快脚步才行。因此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拉着皇甫楚的手腕便往那里奔去,道:“抓紧些,等过了沙丘,便安全了许多了。”
然而总有些不测的何止是天气?还是命运。二人还没有达到沙丘,便不知从何处奔出来三五成群的人来,将皇甫楚与小武团团围住。
小武清楚地看见他们手上持着刚到,没有蒙面,都是些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看起来应该就是那位大姐口中的匪徒了。只是小武几乎可以断定,他们绝不是齐云镇外的那些匪徒。小武将皇甫楚护在身后,看着他们的模样无非就是劫财,因此脸上换上了平日里跟着奈清的那几份圆滑,赔笑道:“几位爷,可是有事情?”
那为首的壮汉,扯了扯皮,道:“有事情?自然是有事,否则拦下你们做什么?你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小武笑道:“我们兄妹二人是从天机城来的,要到齐云镇去,只可惜路上遭遇了风暴,与同行的人都失散了。这不,您瞧我们这落魄的模样,身上的干粮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到去齐云镇呢。”
那壮汉将信将疑瞧着小武和那身后被护得好好的看不清脸的人,便用刀指着皇甫楚道:“她怎么不转过来面对本大爷我?”
皇甫楚压着声音,道:“我生的丑陋,怕是要吓着了您。”
那壮汉又道:“什么样的人大爷我没有见过,让爷瞧瞧究竟有多丑陋!也好让我们开开眼。”说罢便伙同那些所谓的兄弟们都哄笑起来了。
小武比皇甫楚都显得愤怒,正要上前辩解,却被皇甫楚暗中拉住了。皇甫楚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而她自己却是鼓足了勇气,将头上小武给她做成的头巾给扯了下来,那额头上醒目的疤痕便露了出来。只是皇甫楚这是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的给人看这个伤疤,多多少少有些无法接受,因此眼睛都是垂着的,仿佛她不去在意,旁人也便真的看不见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