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在半道上收到了天歌派人传来的信件,知道齐昭那边的状况,也拿到了刻有狼的头像的玉徽,知道那是能够调动弘煜在南陵一部分量的狼图腾。感激天歌相助的同时,也知道齐昭的状况可能比天歌预测的还要差上些许,路上也再不敢耽误,只得马不停蹄的赶往南陵。
而齐昭当初虽然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然而与何礼棠重逢的喜悦以及往事的追忆,已经战胜了他的理智。何礼棠为了不被人所找到,住在深山的一个洞穴当中,每日打猎而食。妻子小琉却不知所踪!
何礼棠未曾想到能如此之快与齐昭见面,因此心中激动万分,一开始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齐昭亦是眼角含泪,尤其是瞧见何礼棠如今的面容沧桑甚重,就连那烧伤之处也显得越发的可怖。对妻子的思念更是加深了他的岁月的痕迹。
齐昭初到南陵,便按照付桀所提供的线索,一直追寻,寻遍了四周也未曾找到何礼棠的踪迹。后来本着碰运气的想法,一直进了深山。哪想 这山一到黄昏时分便开始起雾,天色暗下来更是辨不清东南西北。齐昭只得在原地等着天亮,能够将这雾给驱散。然而便是在那一夜,
何礼棠如同鬼魅一般出现,齐昭与之相碰撞。彼此都以为对方是不怀好意之人。
几番交手才互相确认了身份。何礼棠忙带着齐昭来了此处洞穴,燃了火堆取暖照明。
齐昭道:“棒叔,当初您究竟是为何先行离开?婶婶呢?”
何礼棠起初见到齐昭是震惊加上欢喜,激动之余什么话也不会说。如今好容易沉静下来,齐昭偏又提及了小琉。眼神不由得悲戚起来,望着火堆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齐昭瞧见那双暗淡的双眼再一次红了起来,随后便是用更加沙哑的嗓子说道:“她,被我弄丢了。”
齐昭大为心焦,又替何礼棠感到伤心,想着一些话语去安慰,却发现什么话语似乎也不合适,只得拍拍他的肩胛,亦是自己的慰问。
何礼棠用黑乎乎的双手抹了抹眼泪,道:“我相信她一定平安无事的,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的。少爷,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齐昭见何礼棠总算是问起了正经事情,便道:“也怪我当初只顾着自己伤心家破人亡,而忘记了你在齐昭遭受灭门之时,已不知去向。幸得人提点,方才想了起来。我想着你和婶婶离开,一定是受了我父亲所托,也定然是带着我所不知道的秘密的。我若是想要为我齐家报仇,我便更要弄明白这其中的一切。之前在云京外的一家酒肆当中,遇得一奇奇怪怪的人,他说曾经见过你,只是你行色匆忙,也未曾叫他挽留了下来。我便顺着这个,找来了。”
何礼棠神色幽长,似乎是在回忆什么,而齐昭也是贴心地不去打断他的回忆,指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要与自己说呢。果然,何礼棠当真是想起了什么,只是这并非是豁然开朗的神色,而是一种大惊失色。道:“不好!之前——我也记不得是多久之前了,的确是有人曾经撞见过我,不过我瞧那人器宇不凡,又似乎是专门在等着我似的,我便即刻掉转头钻进了这深山,换了一洞口住了下来。几天来我小心翼翼了 许久,见那人当真不在了,才敢再次出去。”
齐昭问道:“您只是见过那一个人?”
何礼棠道:“你也知道我行事向来小心,那一次的失误是意外,便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也就是今夜我才如此大胆出去觅食。”
齐昭道:“那人身形丑陋,也算是让人见之不忘。您怎么会?……糟了!那人怕是故意的!”齐昭暗恼自己冲动了些,若是如今何礼棠的踪影暴露了,那不就是齐家唯一遗留的两个人也都要别赶尽杀绝了吗?齐昭赶紧起身道:“棒叔,趁着天还黑,咱们赶紧换个地方。我得想办法联系我的朋友,看看他能否提供什么帮助。”
何礼棠也赶紧跟着齐昭往洞口走去,心上又好奇问道:“你的朋友?”
齐昭道:“等咱们都安全,我再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便是。”
只是还未等二人离开这洞口十步,便瞧见付桀依然翩然而立在那里,嘴边含笑,道:“二位夜间不休息还出来散步不成?”
齐昭上前一步挡住了何礼棠,道:“是你!付桀!”
付桀把玩着白色的玉箫,笑道:“正是在下!齐公子看来记性不差,只是做事情未免冲动了些,不够稳重,否则我也未必能跟着你找到此处。”
何礼棠如今才想起这人便是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道:“是你!”
付桀又道:“当初只匆匆一面,咱们还未来得及说上话,你便能先行一步了,这可并非君子所为。所幸,咱们如今有大把的时间来说说话,顺便也交个朋友。”
齐昭却说道:“朋友?你倒是真敢开口!付桀,你几次三番阴魂不散,究竟有何目的?你与我齐家的血海深仇可是有所关联?”齐昭不相信付桀的出现毫无根据,更相信天歌与弘煜当初的推测,付桀绝对是一个十分关键且为中心的人物。如今是一个好的时机,能够知道真相, 同时和这样不知底的狮子说话,也是十分冒险的。
果然,付桀道:“你觉得你能够从我嘴里知道些什么?若是你们俩乖乖跟我走,兴许我开心了,倒是告知你们一些你们不曾知道的齐家的一些肮脏事情。”
齐昭与何礼棠听不得人说齐家半分,心中愤然。何礼棠尤甚,怕是要上前与他拼命,幸而齐昭压着怒火拦住了他,对着付桀说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付桀意味深长,道:“得看你需要知道些什么了。你与摄政王夫妇交好,他们怕是和你说了些什么吧?他们说得话,怎么敌得过我这当事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