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天歌失眠了。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这忽然间的不在了,天歌不仅身边的位子空落落的,心上也是如此。索性也不躺在床上,而是裹了衣服,想要外出透个气。幸好风信与鸢尾都让自己逼得去睡了,剩下的几个小丫头,都不敢违抗天歌的话语,只得给了天歌灯笼,让她孤身一人在后院里闲逛。
原以为这大冬天的晚上,凌冽的寒风刺在脸上,已经是吓退了许多人,不曾想竟还有人也在闲逛,而这人便是白天与天歌夫妇二人有些争执的夕颜。说起争执,也并不准确,毕竟最初的观点也是一样的,谁对谁错,谁都清楚,只是最终的目的太过不一样了。
夕颜看见火光,还以为是巡逻的人来,没有想到来的人是天歌。二人在长廊上相遇,皆是一愣,然而夕颜却是以最快的速度一笑,道:“还真是巧啊。”
最先释然的是夕颜,仿佛白天里的争执全然不存在似的。天歌倒是一开始有些不知如何对答,见她如此,便也上前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夕颜道:“你呢?我记得天逸说过,你畏寒。怎么不待在暖和的房间被窝里,倒是出来找不自在了?他走了,你便也睡不着了吗?”
天歌道:“你问题真多。”一如一开始二人相遇,夕颜和她说的一样。
而夕颜却并没有被嫌弃的不愉悦,道:“看来我说对了。这是奇怪了,天逸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他妹妹是如何如何伶牙俐齿,如何如何聪明伶俐,怎么在我看来,倒更像是一个普普通通地漂亮小姑娘?如今连话也不会说了?”
天歌挨着那栏杆坐了下来,道:“你的乐趣便是打趣我吗?我二哥与你说了这么多,想来他是真心将你当做朋友的吧?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有何种魔力,得到我二哥的青睐,不过我相信我二哥看重的人,也定然是不会伤害我的。”
夕颜也坐了下来,道:“这就是你同意我住在这里的原因?也是你不让摄政王动我的原因。”
天歌说道:“的确,不过今天白天你说的话,不可否认,在我心中的确激起了千层浪。然而这千层浪终会有平静下去的那一天,我之后告诉你的话,才是我最终的选择。”
夕颜一笑,似乎已经不去纠结白天的事情,道:“我知道,因此我才能坐在这里和你心平气和的说话。也许是我天真与奢求了,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样,它就能怎样的。各为其主罢了!——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
天歌望着夕颜,道:“不会我二哥连这个也告诉你了吧?他是有多信任你啊?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天歌还是想知道夕颜与天逸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一点始终都萦绕在天歌的心头,散不去。
夕颜笑道:“看不出来小丫头还是挺想知道一些闲事的,难道你不知道我比你二哥还要大上些许吗?哪怕他称呼我一声姐姐,我也是受得起的。”
天歌道:“年龄又有何关系?只要彼此喜欢,如何都无所谓的。你还是先告诉我,你与我二哥是如何认识的。我真的很想知道。反正今晚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
夕颜笑了,尤其是看着天歌亮晶晶的眼睛,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孩子。其实天歌说是孩子也不过分,只是她为人妻以及自身的性格与气场,让人仿佛觉得她已经是一个十分老道的人了。而在夕颜的眼中,天歌不过就是一个孩子,一个会想知道一切不知道事情的孩子。
不过夕颜并不打算满足她,反而是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不休息,我可是要休息了。你若是像知道我和你二哥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恐怕需要有等价的东西来交换才行。否则你从我这里知道的太多,我不是吃亏了?”
天歌脸上甚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道:“你这人怎么一点亏也吃不得啊!没意思透了。”
夕颜道:“我想你也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只不过在我这里吃了亏,你心中有些不甘心罢了。”
天歌立刻道:“错!你不过是有了我在意的人当做是筹码而已。否则我才不会与你聊这而许多呢。”
夕颜又道:“你说你二哥是筹码?这要是被他知道,恐怕得伤心难过好一阵子了。”
天歌道:“谁说的?我二哥疼我,才不会和我计较这些呢。”
夕颜边走边说道:“你这是承认你仗着你二哥的疼爱而肆无忌惮,将他的感受不当回事了?”
天歌被说得十分难堪,起身在夕颜的身后喊道:“我可没有这意思,你别胡乱说啊。听见没有你这人!”天歌才走了几步,便觉得眼前一黑,头晕晕的,忙去扶住旁边的柱子,希望能好一些。而夕颜一听身后没有任何的声音,也是奇怪,回头一看却是天歌有些不舒服的模样。
因此连忙跑了回去,道:“你怎么了?”
天歌甩了甩头,道:“没事,有些头晕。”
夕颜道:“定是冷风吹久了,快些回去吧,可别当真生病了,否则这王府上下又得忙成一团了吧?”夕颜来王府时间虽然不长,仅仅一天的时间,然而却也知道这府中对眼前女子的态度,因着摄政王独宠这位王妃一人,也就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天歌的身上。如今弘煜外出,
这里的人自然是不能让天歌有任何的意外的。
夕颜最终还是送了天歌回房间,道:“早些休息吧。”
天歌道:“多谢了。”
夕颜笑道:“这倒是不必,你还是想想有何故事,能来取悦我。指不定我一下子也想起了许多故事来说与你听呢。包括宛丘的见闻!”
这最后一句话明显是为了吸引天歌的。天歌也有抵抗力,道:“即便你不刻意强调,我也知道你还有许多未曾道出的事情,不过来日方长,咱们总有机会再次交换的。”
夕颜耸耸肩,道:“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