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否是原因受凉了的缘故,次日天歌当真是觉得有些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也没有什么力气。进来伺候天歌梳洗的风信一瞧见她有些昏沉的模样,便赶紧让给鸢尾去请太医过来一瞧究竟。
方太医小跑了过来,连气儿也喘不定,便开始给天歌诊脉,脸上神情十分丰富。鸢尾最是耐不住性子,上前问道:“太医,王妃到底如何了?您倒是说句话啊!”
风信拦住了鸢尾,道:“你让太医诊断清楚一些,咱们别出声打扰。”
太医起身,道:“昨夜王妃想来是受了冷风,以致寒风入体。不过倒是也不碍事,为难的是,王妃有了身子,怕是一些药物不可再吃了。”
风信与鸢尾话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有了身子”是什么意思,道:“您是说,王妃有了身子,是有喜了?”
太医笑着点点头,道:“不错!算起来该有一个月左右了。索性这伤寒也并不十分严重,好生照顾,我再去开一些补身子的药,夜间你们多些照顾,让王妃将身子里的汗发出来也就好了。不过王妃向来身子有些弱,以后可万不能有任何差池了。”
鸢尾与风信忙不迭失地应下了,鸢尾跟着太医去拿药,又要吩咐下去煎药,一切不是由鸢尾亲自监督,她也不甚放心。而风信便是留在
天歌的身边亲自照顾着她。昨夜不过一会没有看住天歌,倒是让她跑了出去,这次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那些小丫头胆子都不大,主子说什么,他们就照做什么,做起事情来也绝没有那样的亲切与令人放心。
天歌醒来时,已经是正午了。风信一直都守在旁边,看着天歌睁眼,便拿来了几个枕头摞高,让天歌靠着舒服一些,又拿来了棉衣给天歌披着,道:“王妃可别再受凉了,王爷这才刚走,您就出了问题,等王爷回来了,咱们几个可不好交代的。”
天歌比起早上初醒时,已经好了一些,却仍旧觉得晕晕沉沉的,道:“伤寒感冒,人之常情,又并非大的毛病,喝几剂药,仔细调理也就好了,你们不必那样的紧张。”
风信站在身边,笑道:“王妃生来聪慧,怎得到了自己这里,偏又是这样的糊涂了?可怜咱们家的小主子,还未出生就已经被娘亲给忽略了。若是生下来了,也不知是如何的光景,谁让他有一个糊里糊涂的娘呢?”
一番话说得天歌倒真是糊里糊涂的,然而再糊里糊涂,天歌终归也还是听明白了,忽然双手覆上了自己的小腹,又望向风信,不敢确定只能以眼神询问风信。风信只是笑着,点头来回答天歌的询问。得到肯定的回答,天歌又是惊喜又是疑惑,甚至带着一丝丝的苦恼。
风信不明白,道:“王妃怎么了?有了孩子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天歌道:“我知道,可是这孩子偏偏这个时候来到我的身边,弘煜也正巧不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该如何照顾一个孩子。”
风信忙安慰道:“王妃不用担心,一切也有我和鸢尾呢。再说了,太医们也都在,咱们都会一条心地照顾您和小主子的。只是您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这是你和王爷的第一个孩子,是十分重要的!”
天歌又何尝不知道?然而接下去的事情一定会十分繁杂的,她又如何能够安心地待在家中只是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呢?天歌忽然收起了笑容,对着风信说道:“风信,我怀孕了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风信道:“您还没有醒来,因此我们也不敢大肆张扬,只有我与鸢尾,还有方太医与血雁知道。”
天歌道:“你去将方太医与血雁都叫进来,我有话和他们交代。”
风信见天歌神色肃穆,便赶紧出去叫人了。待方太医和血雁来之后,天歌这才坐靠在床上,道:“方太医,从今往后,由你一人来照看我和孩子,一切安胎的药方也只需要你一人知晓,白嬷嬷会协助你需要的药材的。”
方太医奇怪道:“王妃可是要暂时隐瞒这消息?”这意思恐怕是再明显不过了,天歌也点头,道:“王爷刚走,我怀孕的消息传出去未必是一件好事情。还是先隐瞒下来再说,方太医,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方太医忙说道:“这是自然,您放心,老夫知道该怎么做,往后老夫只是负责王妃的身体调理。”
天歌又转向血雁说道:“这件事情你应该还没有通知王爷吧?”
血雁摇摇头,道:“还没有,我刚准备将消息传给王爷。”
天歌说道:“先别告诉他。”
血雁道:“为何啊?王爷若是知道您怀孕了,一定十分高兴的。何况,您怀孕了也不告诉王爷,这道理上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天歌道:“他这次去并非游山玩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的,若是给他知道了,定又是要分神的,指不定还想着回来再做打算。倒不如一开始就别让他有这样的苦恼。我一切小心,再加上有你们的保护,等他回来再告诉他也是一样的。”
血雁知道天歌是替他家王爷着想,也便不多言了。只是从今往后,他怕是越发有留意天歌的一举一动了,毕竟这一次保护的并非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天歌的肚子里,可是未来王府的继承者呢,是他的小主子!
血雁又问道:“那除了咱们几个,便再也不能有其他人知道了吗?”
天歌并不否认,道:“越少人知道越好,至少司徒寇与鳌骞那边还没有解决,便不能被太多人所知晓。谁知道他们知道王爷不在家,我又怀着孕身子弱了许多,会打什么主意?还不如我一人给他们的畏惧多。”
血雁一想也的确是这样的道理,一天歌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弘煜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得很,若是被有心人惦记上了,也是十分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