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煜暗笑这鳌骞的神情,便道:“使者远道而来自然是有所不了解的,本王的王妃乃是丞相路崇之嫡女,身份着实尊贵的很,她又与太后楚儿交好,她若是不同意,想来便是我同意也没有什么大用。何况,本王的王妃可不比平日里只顾着绣花的女子。如若,使者能说服王妃答应,本王想一切便也成功了一半了。”
鳌骞不信这天歌当真有比弘煜还大的权利?然而却也相信路崇有如此高的地位。毕竟这是连司徒寇都有些忌惮的人。摄政王弘煜娶这路天歌,也定然是考虑到了地位的稳固的,自然也是要顾虑天歌的感受。如此一想,鳌骞倒是也能接受弘煜此刻的说法了。也在心中自认为弘煜对这婚事是十分赞同的,只是碍于太后与这王妃,因此有些犹豫。
鳌骞便说道:“既然如此,王爷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见见王妃?指不定王妃想通了,咱们便也省去了诸多的麻烦。”
弘煜倒是并不多意见,道:“见一见倒是无碍,毕竟王妃也爱交一些朋友的。今日,王妃会在‘孤芳林’,你不妨前去一试,只是王妃向来不爱热闹,若是使者前去,最好还是不要带太多人,否则怕是要吃闭门羹的。”
鳌骞若是没有瞧错的话,在弘煜的神态当中,他看见了一种十分愉悦的神情。看来这摄政王对天歌是十分喜爱的,因此也不在乎她时而的小脾气,自然也会如此在乎她的意见了。在得到这个结论后,鳌骞便越发觉得天歌这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了,想着定要从天歌处下手,也好省去了不少的时间。司徒寇那边十分的麻烦,他也不知能否等得了这许久。
鳌骞得了弘煜的指点,很快便找到了宫外云京的“孤芳林”。那是一片翠竹,围绕处有一亭子,唤作“拾欢”,亭中一黄杉女子正在抚琴,而她的身后站着的则是一紫衣少女。那少女便是鸢尾,不用说,那黄衫女子便是天歌了。
鳌骞生于凤来,听得乐曲多时雄伟豪迈甚至是高亢的,何曾听见过这涓涓细流般的柔情?她的指尖下似乎就有一条流淌过后的小溪,她以她的素手拨动着溪水,发出了那使人格外宁静的音乐。鳌骞站在那里,等待着一曲毕。而鳌骞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宁静似水过后的便是音乐带着铿锵的戛然而止,惊醒了鳌骞。
鸢尾蹙眉高声喝道:“是谁站在那里偷听?还不快些出来!”
鳌骞自知理亏,偷听实在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便移步而出,道:“在下鳌骞,乃是凤来国使臣,路过此处,听见王妃琴声悠扬,不自觉便停下脚步来倾听,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说着,还学着东傲的礼仪弯腰以示歉意。
鸢尾不知如何作答,便将目光投向背对着自己的天歌。
天歌收了手,冷冷的语音带着寒冬般的凛冽,道:“原来是你。”
天歌起身转身朝着来到鸢尾的前侧,望着尚且在亭子外的鳌骞。鳌骞这是如此近的瞧一个绝色大美人,不比昨日的浓妆,如今的天歌相当于是素面朝天,未有任何的胭脂水粉在脸上,身上着的也并非红衣,整个人宛若那荷塘当中的芙蓉,清丽而使人忘俗。若非知道摄政王妃只有一个,若非天下绝色美人独一无二,鳌骞怕是要以为这是两个不同的人呢。
毕竟眼前的女人眉眼冷漠倨傲的很,似乎很是不好亲近的模样。
鳌骞是在天歌不悦的神情当中才知道了自己的失礼的,因此连忙收起了直勾勾的眼神,道:“抱歉,还请王妃见谅。”
天歌道:“使者如何会来这里?不该在皇宫里与皇上或是王爷交谈吗?”
鳌骞这才想起了正事,道:“听闻王妃与九公主乃是至交好友?”鳌骞也不知为何,这女子的眼神总让他有一种刻骨的寒冷,他不自觉便有一种敬畏之情。因此说话间,也带着一丝询问的语气。
天歌忽然笑了,只是这笑可并非善意的笑。她转身坐回了原地,只是不再抚琴,而是在鸢尾的伺候下,开始饮酒,道:“我原以为昨日太后娘娘说得已经够为清楚的了,原来,还是不死心吗?”
鳌骞上前,却只能在距离天歌一丈的地方停了下来,道:“鄙国乃是诚心实意地求娶的,这个还请王妃放心,我们断不会让九公主受一点委屈的。”
鳌骞似乎听见了天歌在笑,然而这笑一闪而过,连痕迹也无,只是听见她说道:“九公主有更好的良配,何况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妃,实在掌握不了如此大的事情,我想使者怕是找错人了,真正将九公主的事情握在手上的乃是太后。你该去找她!”
鳌骞认定天歌不过是不想皇甫楚嫁去凤来因此有诸多的说辞,便说道:“九公主的良配未必是那个什么小侯爷。只要九公主愿意嫁过去,便是王后,母仪天下!听闻九公主与王妃您情谊深厚,您若是松口,在九公主与太后面前多美言几句,想来事半功倍的。”
天歌道:“我若是不呢?”
鳌骞也没有想到天歌竟是比弘煜还要直白。方才弘煜不管如何,说的十分的好听,让人丝毫不能找到一点带有情感的判断,是个难缠的人。但是眼前这个人显然是更为难缠的,因为她实在直白,直白到鳌骞根本无法拿她如何!
鳌骞只得拿两国友谊说事情,道:“莫非王妃是想破坏东傲凤来两国之情谊?”
天歌不慌不忙,道:“我想使者弄错了,我东傲上下皆是欢迎你的到来,昨儿个的宴会莫非使者已经忘却了?只是这友谊也未必需要用亲事来维持,只要你们无异心,我们无二意便可。莫非,你们有不可告人的心事不成?”
鳌骞脸色开始难看起来,道:“王妃慎言!虽说此处并无旁人,保不准传了出去,麻烦的可是您自己。”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鸢尾,似乎很是不信任这个丫头!然而鸢尾却是不去理会这个所谓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