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之假设,也不过是基于齐昭一口咬定齐家知道秘密的人只他与齐焰二人,或许加上一个深得齐焰信任的何礼棠。然而齐昭亦是肯定,他的棒叔决不会背叛齐家。因此唯有可能,便是子虚诀原本的主人知道了子虚诀在齐焰的手上,想着将自己的东西取回去,至于为何用如此决绝的方法,个中原因怕是只有死去的齐焰与精心策划之人知晓了。
然而,齐昭在此事方面却始终无法回答天歌,只道:“这子虚玦乃是我祖父意外得到的,如何得到,我不得而知。也许父亲知道,然如今我却也不能前往九泉之下寻他要个答案。听你的意思,是怀疑设计我齐家的便是那子虚玦原本的主人?”
天歌道:“我不过小小的猜测罢了,左右如今无人知其真相,你如真将这件事情视为自己的心魔,咱们也不妨大胆假设。倘若这宝贝是你祖父用不正当的手段取得的,是否可以解释得通为何仅仅在一夜之间,江湖中所有人便都知道了你们齐家有子虚诀,并且群而攻之?你说是钱老麻子组织的,可你也想想,钱老麻子纵然有能耐,可能号令江湖一众?这其中是否是有人故意为之,将这些看似无利益牵扯的门派都集结在了一起,只为子虚诀。若我没有记错,子虚诀是近几年才传出来的消息,可对?”
齐昭神色不好的点点,道:“不错,大概是三年前,江湖上不知为何忽然就传出了子虚诀的风声,那晚父亲罕见的整顿了家中一切可疑的人。他怀疑是家中有不安分的人偷听墙角,将消息散布了出去。经此一事后,父亲时不时惶惶度日。也正是在那段时间,父亲与棒叔之间的互动越发的多了起来。只是子虚玦一事虽然在江湖上愈演愈烈,却始终未曾波及到齐家,好似一切都平静了下去。”
天逸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人早就觊觎上了。”
齐昭神色越发的不对劲了,今夜在御灵门那霁和的谈话飞一般的划过齐昭的脑海,尤其是那一句“莫非也等着被灭门吗”的话,定格在了齐昭的脑海,不停地循环往复。他用了“也”?如今江湖上被灭门了的,只有齐家!
“他要一件一件的要回去”,这句话即可又触动了齐昭的神经,好似将一切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天歌不过是随意的一个猜测,希望齐昭不要仅仅是为了复仇而活着,更重要的是明白究竟这仇恨从何而来。如今齐昭静下心来,将曾经忽略掉的也重新拾起,不想却是这样的局面。
川木便是付桀,付桀来自宛丘,他此次来东傲的一个目的之一便是拿回曾经属于宛丘的东西,御灵门中的“长生法”是一样,罗生门齐家当中的“子虚玦”又是一样!日此看来,乃是因为齐焰不愿将这东西奉还,因此才招致了如此的祸端。霁和不愿意重蹈覆辙,又加之明白了这长生的奥妙,也不欲再多留。
听得齐昭如此说,莫说天歌与慕雪女流之辈,便是天逸听完也觉得十分骇然,道:“为了这样东西,竟然极端如此。付桀此人,不容小觑,留着怕是有大祸患的!”
天歌神色肃穆,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直到如今,她也尚未同这个有着如此手段的男人碰面,更是无法知道这人心中所想。弘煜虽然与之交过手,奈何甚短,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慕雪与齐昭更不必多说,付桀心思暗藏,又借了“川木”的身份掩人耳目,除了一些古怪神秘的功法,再不知道其他了。
天歌自发问道:“他做了这么多,当真只是为了拿回这两样东西吗?”
慕雪道:“此话何意?你莫非怀疑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天歌道:“若只是想拿回这两样东西,他又何必接近司徒寇,扳倒了杜智,又扳倒了洛闵,连带着‘重伤’司徒寇。司徒寇虽辞官,野心可不见小,他身上的一些东西,身边的一些人大有用处!”
天逸道:“看来,付桀是代表着宛丘前来,也许拿回东西,本就是推动他们最终目的的一个催化剂。”
天歌思绪自成,想道:朝中有一个如今十分危险的司徒寇,江湖如今失了齐焰,各大门派怕也是为了子虚玦而离心离德,想要江湖分崩离析造成动乱,怕是只要放出一个“长生”的消息,便能轻而易举达到目的。江湖一乱,动荡不小,朝廷势必分散军队镇压,各个边关便会出现诸多缺口……如此下去,天歌当真是不敢想象。
慕雪见她神色越来越白,急忙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脸色这般苍白为了?”
齐昭与天逸皆知她担忧何事,为了不使她越发瞎想,只得道:“你且先别想,你所猜测的未必就是事实。若真是事实,如今我们知道了,便也能寻找对策,何况,以我们东傲如今的国力,莫非害怕小小宛丘吗?”
天歌道:“不知弘煜那边如何,凤来此次前来,我越发觉得不安好心。”
慕雪此刻才知原来出了等大事,便道:“凤来来使?他们向来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此次前来,当真是太过巧合了。”
齐昭心中却记挂着家族的血海深仇,一心只想着找到付桀,其余的不愿意多想。天逸似乎是看出了齐昭的心思,便道:“付桀只一人,来无影去无踪,想要找他怕是难如登天。不若先随我们回去,与弘煜商议过后,再做打算。如今江江湖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江湖了。”
齐昭一想,只能先答应如此了。此刻忽又感到一阵晕眩,想来是多番劳累,又用脑过度,才致如此。慕雪一见十分关切,道;“先回去休息吧,什么事情明日再做打算。”说罢便与天歌天逸作别,送齐昭回房间了。
天歌瞧着二人亲密,道:“二哥,慕雪对待齐昭的态度,似乎一下子变了。”
天逸知道天歌自小心思重,小心翼翼的模样观察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虽时常猜测人心,有时却也替妹妹感到累,便道:“你别多心了,这些天慕雪与齐昭相互照顾,自然有些许朋友情谊,无足挂齿。你也先回去休息吧,这天也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