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听天逸也如此说,便道:“既然如此,那乔安便无须特意防着他了?我只怕他离了御灵门,会忘了初心。官场会使得一个人迷了心智的,何况他的身份也实在是特殊,我看我们的‘眼睛’还有十分大的用处。”
对此,在场的三人无不认同。罢了天歌又想起,道:“对了,那川木又是怎么回事?”
说起川木,齐昭与慕雪的神情忽而被点亮了,慕雪先道:“此人当真是古怪的很,我瞧他武学造诣定然在我与齐昭之上,他知道的太多,却又太过神秘,我们一同进入了御灵门范围之后,他便抛下我们不知所踪了。方才那箫声,我看八成是就是他。”
齐昭也点头以表赞同,道:“的确,他身上随身都挂着箫,我看那箫是他的随身武器,离不得。他那些古怪的心法功法,倒不像是我们中原东傲的武学。”
慕雪听齐昭一眼,又将洛城一事结合起来,问道:“我记得洛城逮捕洛闵那一晚,便是有了一阵箫声,之后,王爷便追了出去。那箫声与今夜的虽是不听的曲子,这声音倒是十分的相似。”
天歌越发的神色肃然,道:“那日弘煜前去追寻的便是那宛丘付桀。莫非,当真是他?哼,那日被他逃了,如今倒是越发的嚣张了。”
天逸道:“能确定是他吗?”
齐昭道:“虽未有十成的把握,却也有八成。”若真是如此,那霁和那长生之术莫非是从宛丘那里盗取而来的?既如此,他曾去过宛丘?齐昭越发的疑惑,若是父亲还在,或许能为他解答一二。父亲……父亲!齐昭猛然想起,父亲似是有札记,其中记载许多奇闻怪事,甚至有许多江湖人士的秘密,一些是他从晓天机处知晓告诉齐焰的,一方面却是齐焰年轻时游历四方所知。霁和之事如此奇特,幼时,也曾听齐焰提起过,上面会不会也有记载呢?
许是齐昭想的过于出神了,慕雪连续呼唤了几次,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并道:“你这是怎么了?”
齐昭道:“无事,只是想着,我似乎得回一趟祖宅了。”
慕雪与路家兄妹甚是不解,道:“你不是说家遭大难,一把大火都化为灰烬了吗?”
齐昭似乎才想起,喃喃道:“是啊,都化为灰烬了,如何再去寻?又往何处寻?”说着,竟又是无限的悲痛,神色暗淡下来,连天歌见了都有些唏嘘,安慰道:“你若真想回去祭拜,倒不急一时,且不说如今江湖人士寻找你的热情不见,你无法对付他们,便是如今弘煜身边,怕是也需要你的相助。你若记挂父母魂灵,可有那日侥幸逃脱之人,你想想,我们去寻人来替你暂尽孝吧。”
经天歌如此提点,齐昭似是醍醐灌顶,猛然清醒,道:“棒叔!”
“棒叔”原叫何礼棠,乃是齐焰二十年前带回家中的一流浪汉,因家园被毁,脸上被烧伤,想着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便在受了齐焰恩惠后,一直待在齐家,虽是无甚精巧的武功,却是协助齐焰将齐家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齐昭也是随着棒叔长大的。原本何礼棠只打算一门心思都献给齐家,不想却遇到了同在齐家打杂的姑娘小琉,二人朝夕相处倒是生出了情谊,由齐焰做主,结为夫妻。
何礼棠甚为钟爱妻子,怜爱其对自己不嫌弃,便对其百依百顺,小琉本就性子急躁,又被何礼棠惯了一身的任性,二人相处,有错总是何礼棠先认错,不论何时何地都带着一指头粗细的小棒,待妻子一生气,便将这棒拿出来,大有任由打骂的意思。
小琉见丈夫如此,也常被逗得苦笑不得。久而久之,人人都称之为“棒叔”。
齐昭知道棒叔是齐焰最为信任的人,甚至有赶超自己这个儿子的意思,二人时常在书房不知交代一些什么事情。事发那天,二人依旧在书房秉烛夜谈,而在屠杀那晚,齐昭从未见过棒叔与小琉。那时,心中满是仇恨,将棒叔与小琉置于九霄云外,如今心绪平定了不少,加上天歌的提醒,忽而就想了起来。
齐昭断不会认为棒叔与小琉勾结外人来灭齐家满门,定是那些时日,父亲齐焰同棒叔说了些什么,才让棒叔与小琉提前离了齐家!齐昭不知这究竟是齐焰可以为之还是无意为之。他又要如何去找寻棒叔呢?
天逸听罢,便道:“若要找人倒是不难,难的是你所说的棒叔,怕是在什么地方躲着。你若坚持棒叔绝非歹人,如此长时间,他不来寻你,除当真找不到你之外,便是他守着什么约定。或许,便是与你父亲的约定。”
齐昭道:“约定?什么约定连我竟也不能知道吗?”
慕雪见齐昭如此模样,心中也甚是心疼,柔声安慰道;“无妨,总有一天,你棒叔定会来找你的,他又如何忍心你流落在外呢?”
天歌将慕雪眼神与动作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禁警铃大作,想道:看来这段日子,二人的感情倒是深了许多。也不知慕雪此次出来是否真是为了齐昭?
若是慕雪当真愿与齐昭好,她也无甚法子,只是这怕是给慕雪带去了一些祸患。假以时日也不知能否避免。
慕雪转眼又见天歌轻轻叹息摇头,便问道:“如何了?可是想到了什么?”
天歌笑道:“并无。只是我想着,如今江湖平白无故的生出这些事端,齐家首当其冲,原因是为了你们手中的‘子虚诀’,这么些年来都是相安无事,怎么如今偏就有事了?恐怕是有人将消息泄露出去了,齐昭,可曾想过是谁?你若真想替你父亲报仇,这件事情你便必须先想明白,不定顺着这路下去,你也能寻到你的棒叔。”
齐昭道:“我曾想过,可始终不得其解。在家中,除我父亲之外,便是我知道这子虚诀。这乃是代代相传的秘密,须得告知齐家掌门人才好。除我与父亲之外,我实在找不出第三人。”
天歌又道:“你一口咬定你那棒叔不会背叛齐家,那我且问你,子虚诀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