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子衿带着杏白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走,一边吩咐杏白去找尤卫安。
要说这个家里面还有谁能保住她的小命,那就只有她的父亲尤卫安了。
尤子衿她之所以这么确信这一点,便是因为这位父亲是她醒过来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心为她担心的亲人。
所以现在这危急关头,她必须做出准确的判断,给自己找个靠山,先保护好自己。
杏白早就吓傻了,眼泪汪汪的看着尤子衿,问,“那,那奴婢走了,小姐你怎么办?谁保护你?她们要是用强的可怎么办?奴婢,奴婢不行啊……”
尤子衿看着哆哆嗦嗦的杏白只好先停下脚步,一边安慰她一边交代给她她要去做的事情,“杏儿,你别害怕,也别慌,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完。”
杏白抽抽涕涕的止住了眼泪,“是,是小姐。”
尤子衿见杏白情绪稳定下来,才抬手摘下了脖子上面的长命锁璎珞,放到了杏白的手里。“杏儿,你现在就拿着我的这块长命锁从后门往外面跑,去宫门口等我爹,再过不了几刻钟的时间他就会出来了。你见到他之后就告诉他,我被人烫伤了手,现在在祖母的院子里面上药,可我特别疼,特别想现在就见到他。” 她不能让杏白直接说出她此时的处境,从宫门口出来的定然不只尤卫安一位大人。
那么多大人出来,她若是让杏白直言不讳的说出院内的情况,怕是往后尤府的名声不会再好听到哪里去。
可现在情况紧急她只好想个对策,能让尤卫安尽快敢回来的对策,她的安慰以及隐晦的点出她身在何处。
“可是大小姐,奴婢为什么要这样说?”
“现在不是管为什么不为什么的时候了,快去,不然晚了你就见不到你家小姐我了。”尤子衿拍了拍杏白的肩,让她快些走,要不然一会儿怕是想出去也难了。
尤子衿遣派走了杏白之后,继续往回走,因为她还要准备准备,不然怎么恭候她主母的大驾。
回到院子的尤子衿,避开众人来到厨房拿走了一壶开水,回到屋子里她关好门窗,拿了一块帕子咬在嘴里后便将半只手按到了放好开水的盆里。
血泡一下就起了五六个,有的甚至当时便破了,原本白嫩的手一下子变的鲜血淋漓触目惊心,她忍着疼踉跄的跑到水井边,水井旁的木桶里还有半桶水,她将双手放了进去,这才松了口气的吐出嘴里的帕子。
事到如今她必须狠点,既然用不了硬的,软着来她也有办法将人一卒!
这一番折腾下来她也是脱了力,坐在水井旁边疼的倒抽凉气,想立起来都没有力气。
这时门外叽叽喳喳的想起了吵闹声,尤子衿知道,一定是秦氏的人来抓她来了,其实全本她还想着抵抗抵抗多拖延些时间的,可就她眼下这个状态怕是不能够了。
“呦,这不是大小姐吗?
怎么趴在这了?”
呜呜泱泱的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秦氏院里的嬷嬷,远远的瞧见尤子衿趴在井边就嚷嚷起来了。
“你也不好好想想,是谁护了你这么十几个年头?忘恩负义的东西!竟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二小姐。哼!今天老祖宗就让你这个小贱蹄子张长记性。”
这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种老婆子都敢指着她鼻子骂,她哪里还忍得了,起身也不管手上那才烫出来的泡了,拎起旁边的木桶就冲着方才耀武扬威的嬷嬷扣了过去。
所有人都停了动作,方才尤子衿实在是反击的太快了,谁也没料到平日里唯唯诺诺是人都能踩上一脚的大小姐,今天竟然会还手反击。
被扣上水桶的那个嬷嬷被淋了个透心凉,愣了半晌才有人过来扶她起身,将头上的木桶拿下去。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敢还手打我!”,那老嬷嬷起身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可能是自觉失了面子,掐着腰啐了一口,扬起手就要抓尤子衿过来打。
哼!这种不怕死的东西,尤子衿来一个打一个,正愁火没地方发呢。
抬腿冲着那老嬷嬷的肚子踹了一脚,衬她弯腰之际拉着她的头发按到地上就是一顿打。
“你以为你个看东西骂谁呢?我尤子衿就算再不受老祖宗的待见,那也是你们的主子!以下犯上是谁给你的胆子?”
这一系列的突变都惊呆了大家,等到那老嬷嬷被打的哭爹喊娘叫人帮忙的时候已经是去了半条老命!
众人这会儿都怕了大小姐,心中唏嘘不已,看来她今日推二小姐落水的事,真有可能不是假的!
不过他们人多势众,一群粗使婆子连架带拖的,也能将她带到了她祖母的院子里。
可尤子衿打完出了气,便立马跟没事人一样了,从地上站起来还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衫,才大摇大摆的往老祖宗的院子走,这样子又让人看不懂了,坦荡的太自然了,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啊。
老祖宗的院子里面一群人都坐的稳稳当当,就等着尤子衿过来下火烤呢。
尤子衿被一群婆子带到了厅堂按在的地上时,明显的能感觉到那些婆子都有些发怵了。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还把子衿叫来了?”秦氏见尤子衿惨白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心中痛快的很,可面上却还是要保持微笑,装作慈爱。
“这丫头如此对待自己的幼妹。都能狠心下如此重手。与畜生有何异?我今日若是不闻不问,不理此事。你母女二人还不知要受这丫头多少气!”
也不知秦氏在方才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些什么,此时老祖宗就跟受了刺激一样。
尤子衿被按到地上半趴着,一直也没人上来搀扶一把。她自己手上有伤,疼的要命,还没起身呢,就听见头顶传来了这段子虚乌有的辱骂。
她心中对于这位年事已高的长辈的尊敬,顷刻间荡然无存。
“母亲息怒,其实这事儿错也不完全在子衿这孩子身上,她自小便没了娘,平日里也没人手把手的教导,自在惯了。如今将自己的妹妹推进了那池子里,也不过是小孩一时贪玩罢了。”
秦氏说这话时声情并茂,在外人看来可真是一位慈母,可她在说这些话时又含沙射影,处处意有所指。
只差没指着尤子衿的鼻子,骂她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废物了。就连最后那句不过是贪玩罢了,也是为了让大家认为尤子衿她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人性泯灭到竟然敢拿自己的妹妹的性命玩乐的地步。
“哼。你今日也不必再为她开脱,她是我尤家的嫡长孙女。我尤家的女儿世代温柔贤良,知书达理,我今日就是打死她,也断是不会允许她这样不知羞耻,心胸狭隘的子孙出去给尤家的面上抹黑。”
老祖宗说的铿锵有力,拍桌子的气势让一众奴才都吓的跪在了地上,胆战心惊。
“母亲,这……”
“行了,你起来坐到我旁边。今日我就做主替你们讨个公道。”
老祖宗一边说着,一边颔首示意她旁边的李嬷嬷过去把秦氏扶起来。而后她又叫人从外面的井里打来了一盆清水。泼到尤子衿的身上,叫醒了假装昏迷不醒的她。
尤子衿被这盆刚刚从深井里面打上来的水,凉的一激灵。她慢慢的睁开眼,装作一副才清醒的样子,从地上慌忙的爬起身来对着上首的华服老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