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娥吓得双腿一抖,本想转身就跑,房里突然传出一道熟悉的痛yin。
余氏的痛yin!
秦秀娥呼吸一窒,眨眨眼,仔细权衡了一番后,抖着双腿来到正房门口的门柱背后。
正房堂屋的屋门大开着,一根木棍卡在门缝处,除此以外,门前的柱子旁散着几根横七竖八的木棍。
这门,像是被人强行破开的!
屋子里传出打骂声,刘氏貌似在撒泼,“我打死你这你这没人伦的畜生!”
秦锣响被刘氏打了两掌,推倒在地上,一口气没吸上来,差点没厥过去。
秦秀娥伸手按着胸口,侧耳仔细听,听到余氏细细的抽噎声。
堂屋里,余氏确实是在哭,她被刘氏抓着手臂,刘氏胡乱地煽她的脸,她的脸已经被刘氏煽得红红肿肿的了,刘氏依旧不松手。
听到刘氏的叫骂,余氏猛地回过神来,下死手去掐刘氏咯吱窝下的腰肋,余氏眼底划过一抹凶光。
刘氏被余氏掐了一把掐住要害,掐得她‘嗷’的痛叫了一声。
“…拉开!拉开!…快把她们拉开!”
秦锣响被赶进来的秦管家扶起,扶到椅子上坐下,秦锣响忙抖着手指着掐成一团的刘氏和余氏,“拉开!”
刘氏和余氏被人分开。
冬荷原本被刘氏带进来的两个粗使婆子架着,秦管家带人进来后,被解救出来,冬荷抽噎了一声,扑过去护着余氏。
余氏四肢无力地倒在冬荷怀里,想起方才刘氏冲进来,又是打骂又是欺辱,委屈得直哭,哭了一阵,软手软脚地爬起来,就要去撞墙,被泪如雨下的冬荷拦住了。
柱子后面的秦秀娥看得心惊胆战,伸手捂着‘怦怦跳’的心,屏气凝声不敢说话。
刘氏被两个王府侍卫架住了,见余氏要撞墙,龇目瞪余氏,口里直道,“不要拦她!不要拦她!今日,她死了,我老太婆给她赔命!”
“……整天打扮得跟朵小白花似的,看着柔弱无害,其实心肠最是恶毒!就你这种黑心肝的女人,也就我那三儿子好脾性受得了你!”
“呸!”刘氏见余氏软倒在冬荷怀里,柔弱无骨一般,更是厌恶,口中唾沫横飞,“老娘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那烂到骨子里、水x扬花的lan货!”
“一日都离不开男人!瞧瞧,这才离开我儿几日,就这耐不住了!”
“余家成破落户的时候,赖着我儿子死命不松手!我儿受了点伤,转头就扒拉上老头子了?!”
刘氏恶狠狠地瞪着余氏,“我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女人!”
门外聚了一堆仆人,听到堂屋里的吵闹声,先是小声议论,后来变成闹哄哄一片。
秦秀娥听了满头满耳,不敢再听下去,扶着晕乎乎的脑袋,转身悄悄躲在草丛里,顺着墙根走了出去。
余氏是过来人,深知流言威力,听着刘氏的辱骂,恨得想喝刘氏的血吃刘氏的肉!
抬头一看,门外到处是窃窃私语的下人,余氏心里发急,她怀着孕,这一急,下腹一阵阵抽搐,顿时疼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夫人!”冬荷惊叫了一声,忙扶着余氏到椅子上坐下。
刘氏转头看着秦锣响,口中不饶人的骂道,“……你个老不羞的!干出这种事!亏你下得去手!你秦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秦锣响喝了药,渐渐从懵逼中回过神来。
他记得,他正和余氏商量引秦织娘上钩的事,刘氏突然带着一队人马冲进来。
莫名其妙的,他脸上挨了一爪,紧接着,衣裳也被刘氏扯坏了……
秦锣响深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正要让秦管家去处理外面的下人,听到刘氏骂骂咧咧的话,一口茶喷了出来,指着泼妇似的刘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下手了?”
秦锣响脸色涨红,眼角青筋一根根迸跳出来,当初想着,娶个厉害的媳妇回来才好,儿孙不受妯娌欺负,没想到,如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种话也只有你这个四六不懂的泼妇才说得出来!”
这些话,传出去,秦家名声指定就毁了,名声毁了,老大老三老四的前途也就毁了!
“来人啊!”秦锣响恨得两眼通红,指着刘氏,破口大骂,“老太太又犯病了,快给我把她扶下去歇息去——!”
……
七日后。
“三婶!三婶!”秦秀娥哭着从厢房里跑出来,去正屋找余氏。
秦文越发高热了!
浑身都滚烫滚烫的,嘴里时不时还会冒出白色泡沫来。
到了正屋,秦秀娥没看到余氏,问丫鬟,丫鬟们面面相觑,“二小姐……夫人被老太太叫去说话去了!不在屋里!”
被老太太叫去说话?!
那日,刘氏在堂屋大闹一场后,秦家成了全村的笑话,好在秦家村村民朴实,碍于秦家家大业大,老太爷手段又强硬,是以,流言蜚语并不厉害。
但自那以后,老太太便被老太爷以养病为由关进了小黑屋,每日被逼着吃素念佛,被逼着修闭口禅……老太太找三婶说话?
听起来,怎么那么违和?
该不会!
老太太是想找三婶麻烦吧?
秦秀娥既担忧秦文越,又担心余氏,心急如焚,脚下飞快地朝正房赶来。
正房里,秦家老太太刘氏正和余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刚开始被关进小黑屋时,刘氏不服,跳上跳下的咒骂了两日,听说老太爷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休书都写好了,要休了刘氏,理由是不修口德,有恶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