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沈佑礼便要走,但是他改变方向的脚步却被僵住不动的木鱼给阻了,他的手还在木鱼的肩膀上,她不动,他也动不了。
沈佑礼挑着眉打量木鱼。
木鱼故作镇定,淡淡牵扯唇角,信口道:“那是皇上这么想着,以温淑妃的性子,皇上去了,她怎么能安坐呢。”
沈佑礼凝神想了想,温月确实是这样。
“你说的倒也没错。”沈佑礼微点了头,搁在木鱼肩头的手收紧了一点:“也罢,朕随你回去好了。”
“好。”临了了,木鱼的声音却在颤抖。
木鱼赶紧低下头,借此掩盖住自己那如释重负的表情。
逃过一劫,木鱼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准确的来说,加上之前沈佑礼刚醒的那一次,应该是逃过两次了,可是下一次呢?还瞒得住吗?
事实证明,瞒不住,事不过三这个词还是有道理的。
三日后的正午,刘玉禾提着满满一食盒的糖水打算送往启语阁,当她正走到启语阁不远处的一处叫渊花巷的长巷时,突然从一侧的宫门传来一声清冷的女子声音:“刘美人。”
因为刘玉禾知道这是在叫自己,于是停下脚步,扭头朝着声源看去,那朝着自己走近的女子穿的十分富贵,这宫里除了白芷婷,还能是谁这样的打扮。
“白嫔娘娘安好。”刘玉禾乖乖行礼。
白芷婷在刘玉禾面前站定:“老远就看见你,你这是去哪里?”
“启语阁。”刘玉禾老实回答。
白芷婷“哦”了一声,语气里透着亲昵熟稔:“本嫔也正要去探望皇上,咱们顺路,不如一道走吧。”
说着,白芷婷便要去挽刘玉禾的手。
刘玉禾愣了半响,其实她与白芷婷并没有什么交情,甚至没说过话,真不知白芷婷是怎么做出这股亲密劲的,难道是自来熟?不过看着也不像啊。
虽然心里讶异于白芷婷的反常,但是刘玉禾面上并没有露出多大的表情,只是轻微的张了张嘴,刘玉禾不大懂得如何拒绝别人,更何况白芷婷的位份高,既然白芷婷发了话,刘玉禾便只能听着,于是刘玉禾颔首道:“是。”
一直到了启语阁,白芷婷方才松开刘玉禾的手,刘玉禾本来就不习惯被不熟络的人如此对待,此时两个人没了肢体上的触碰,刘玉禾反倒自在。
刘玉禾与白芷婷还未走到启语阁的内室,便遇到了崔嬷嬷,崔嬷嬷告知她们,沈佑礼与木鱼在后面的花房里赏花,并不在内室。
所以,刘玉禾与白芷婷便在崔嬷嬷的指引下前往花房。
还未来得及进屋,刘玉禾就听见了花房里面沈佑礼与木鱼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沈佑礼笑的声音沉稳大方,倒是木鱼好像是在嗔怪沈佑礼,从刘玉禾的角度可以看出木鱼有些脸红。
刘玉禾看了白芷婷一眼,白芷婷将手握成拳,放在嘴上清咳了一声,然后两人一起进了屋,对着木鱼与沈佑礼行礼道:“皇上万安,木惠妃娘娘万安。”
木鱼听见声音,原本和沈佑礼打闹的手立即收了回来。
大概是与木鱼的和谐气氛被打断,因此沈佑礼显得有些不高兴:“你们怎么过来了。”
沈佑礼这话问的面无表情,难免叫白芷婷与刘玉禾觉得窘迫。
“皇上不知道,您昏迷的时候,刘美人也曾照顾过您一阵子,后来虽然回去她自己的宫里,但也偶尔送些糖水过来。”木鱼帮着解围,解释了刘玉禾的来意之后,扫了一眼明显精心打扮过的白芷婷,嗤笑道:“至于白嫔,臣妾便不知道了。”
怎么会不知道呢!木鱼一瞧见白芷婷脸上画的那个梅花妆就明白了,花钿本是妆容上的细致活,平常时候,女子嫌麻烦是不会画它的,刘玉禾之前是因为选秀画上一次,可以理解,但是此时此刻白芷婷画了这样精致的一个桃花妆,可不就是想着让沈佑礼眼前一亮吗!
不过,这原本就是后宫女子心里会有的小九九,木鱼也不爱拆穿。
白芷婷刚要接在木鱼后面说话,方一抬起头,含羞带臊的看着沈佑礼,就听见沈佑礼的声音响起,于是又恹恹的住了嘴。
“哦~”沈佑礼微微有些错愕,他问木鱼:“可是朕初醒来那次,你给朕喝的那种糖水?”
“是的。”木鱼回答的时候不看沈佑礼,反而瞧了白芷婷一眼,不得不说沈佑礼在有些时候面对有些人确实不够解情意,但是这样的他,木鱼很喜欢。
沈佑礼有些遗憾的样子,他双手捧住木鱼的脸,掰过木鱼的头,让她瞧着自己,然后带着微微失落的语气说道:“朕还以为那是你亲手为朕熬的。”
沈佑礼说这话的时候,刘玉禾努了努嘴,打从心里觉得有些尴尬,还有些失落。
木鱼是正对着沈佑礼的,但是她的余光将刘玉禾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木鱼不爱抢别人的功劳,于是回了一句:“皇上说笑了,臣妾没有那样好的手艺。”
“手艺不重要。”沈佑礼拍了拍木鱼的脸。
重要的是心意!还有洗手作羹汤的那个人。
木鱼笑了笑,本能的攥住沈佑礼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然后十指纠缠,越攥越紧。
四个人待在一起,两个人含情脉脉,另外两个人就显得十分多余了,其中白芷婷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而刘玉禾只做不知道沈佑礼口中的意思,未免让自己更难堪,她将糖水一碗一碗的盛好,放在沈佑礼和木鱼的面前,然后出声提醒道:“皇上,木惠妃娘娘,糖水要趁着微冰的时候喝才爽口,你们且先尝尝。”
接触了几次,木鱼还是挺喜欢刘玉禾这性子的,至少很温和无害,于是木鱼对刘玉禾回以一笑,说道:“你与白嫔也各自盛一些,坐下来同本宫还有皇上一起用了吧。”
“是。”刘玉禾与白芷婷一同应道。
语毕,白芷婷与刘玉禾都各自寻了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几人都开始安静的品尝起刘玉禾带来的糖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玉禾与白芷婷的突然到来,让沈佑礼想到了温月,以至于已经好几日不问起温月的沈佑礼在喝过了几口糖水之后,突然开口,不知是对着在座的谁问道:“小月呢?这几日怎的一直不见她?她的病还没有好吗?平时若是朕大病初愈,她不来亲自看着,是不会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