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对沈佑礼的贴心,木鱼自知不如温月,就像早起做羹汤这种事,木鱼始终落在温月后面。
想到如果两份早膳一起放在沈佑礼面前,那么不管他最后吃了谁的,另一个人都难免尴尬,而且若是沈佑礼将两份都吃了,也未免太为难于他,当然就算那样,温月与木鱼也不见得就会开心,所以木鱼就回来了,至少趁着没人发现自己的时候离开,也算是给自己与温月都留下一点颜面。
再说回出发前往岩心河的事情,沈佑礼订下未时二刻会合,而这消息传下去的也慢,各宫里一听说这事都开始急躁起来,奴才们着急忙慌的赶着收拾东西,生怕遗漏了什么,而主子们都在糟心每个宫里只许带一个奴才的事,担心届时需要服侍的时候,只有一个奴才会伺候不过来。
当然,木鱼自然是无所谓的,她带着小平一人就足以抵得上旁人带三个奴才。
木鱼听说万盛行宫坐落于岩心河附近,南素历代君王登基之时必要来此进行祈福,当时的南素王将此行宫取名为“万盛”是希望国家万事顺遂、繁荣昌盛,虽说万盛行宫奢美,但是岩心河一行最吸引木鱼的地方其实并不是它,而是断肠林。
据说那万盛行宫的附近有一处断肠林,那里曾开过别处没有的鬼兰,木鱼很是向往,虽然她知道鬼兰这种花向来是可遇而不可求。
沈佑礼亲自犯险前往岩心河,而沈佑戾则留下监国,这是轰动南素国的大事,因此出发时,安王特地领着除太医院之外的百官前往城门口送沈佑礼一行人离开,甚至南素都城里的百姓也自发的来此目送他们爱民如子的皇上,这一刻的声势浩大,人潮如海,叫所有人为之震撼。
为了加快行程,此行的马车并没有备的很足,所以太医院的三十太医分乘六辆,至于宫里的主子们则分乘三辆,其中木鱼、温月以及沈佑礼同乘一辆,俞敏、白芷婷以及刘玉禾同乘一辆,温如玉、郑琦烟以及黄婷同乘一辆,本来安排是俞敏、白芷婷以及郑琦烟同乘一辆,温如玉、刘玉禾以及黄婷同乘一辆,可是据说因为温如玉想与郑琦烟闲话,所以刘玉禾便主动让出位置,与郑琦烟互换,当然这都是小事。
为了避免尴尬,在与温月以及沈佑礼同坐在马车里的时候,木鱼尽量的选择闭目养神,可是即便如此,路途长远,长达两天的奔波,三人之间还是不免会有些情况。
第一天夜里的时候,马车依旧在行驶,温月因为受不了长时间的颠簸,所以开始觉得头晕想吐,于是沈佑礼便喊了刘守祥过来。
马车停了下来,温月人不舒服,刘守祥在替她把脉。
沈佑礼也没有闲着,他正揽着温月,替她抚背顺气。
木鱼见状,也不好继续装睡,就推开了车窗,对着外面吩咐道:“小平,你去为温淑妃准备一些梅子干来。”
“是。”小平对着马车里的人回道。
很快,刘守祥从沈佑礼这辆为首的车上下来,刘守祥称温月只是不适应长时间坐在马车上的感觉,建议让她多吃点酸的东西。
正好这个时候,小平将梅子干从窗户上递了进来,木鱼接过小平拿来的纸袋,然后转身将其放在了沈佑礼的怀里。
沈佑礼对木鱼报以一笑,然后一手扶着温月的肩膀,另一只手伸进纸袋里取出了一粒梅子干,喂温月吃了下去。
此时,温月整个人还是恹恹的。
温月嘴里含着沈佑礼给的梅子干,有点酸,又有点甜:“说好是臣妾出来照顾皇上的,没成想臣妾这么不中用,倒成了皇上的累赘。”
“说什么傻话呢!你怎么能是累赘。”沈佑礼拍拍温月的背,像是安抚小孩子睡觉一样安抚她。
温月闻言,痴痴的盯着沈佑礼笑了笑,然后抱着沈佑礼的腰,将头埋在沈佑礼的腿际,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沈佑礼再看向木鱼的时候,木鱼又闭上了眼睛。
沈佑礼用脚尖踢了踢木鱼,木鱼缓缓的睁开眼睛瞧他。
沈佑礼顾及温月正睡着,于是压低了声音问木鱼道:“朕见你睡了一路,可是也不舒服?”
木鱼瞟了沈佑礼怀里的温月一眼,否认道:“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疲累罢了。”
说罢,木鱼看见沈佑礼的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这时候他怀里的人儿不适的动了动身子,像是在抗议沈佑礼与木鱼的这场对话,于是沈佑礼又赶紧闭上了嘴巴。
木鱼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沈佑礼,她短促地笑了声,心想这次自己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不怕被沈佑礼再次打扰,也不怕处境尴尬。
第二天,沈佑礼一行人到达了一个叫做祁雾县的地方,沿岩心河扩散的死尸事件从这里已经可以初见端倪。
集市上摆了好多空的小摊子,可以看出来这里本来是挺繁华的一个小县城,只是马车徐徐行着,却不见有小贩叫卖,也鲜有人在此走动,看来这里应该是突发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导致此处突然一下子少了人烟。
集市过了一半,温月提出要下车走走,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沈佑礼答应了,木鱼也觉得挺好,三个人处在一块,那种感觉本来就很不舒服,能够下去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首车上的三个主子下来了,后面的人怎么敢继续坐着,于是没一会的功夫,所有人都站在地上了。
外头的空气确实比马车里要好,沈佑礼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后在低头抬头之间,就不见了木鱼的身影,原来木鱼趁着沈佑礼为温月紧披风的时候,蹭到后头去,站在了黄婷的身边。
沈佑礼也不喊木鱼,他知道她定是觉得憋闷了,马车里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顾不上她,她该觉得委屈了。
只是沈佑礼也没有办法,此刻温月就在自己的身侧,他必须护着不适的温月,既然如此,他还不如放木鱼同黄婷说说话,免得木鱼不自在,自己也不自在。
宫里的妃嫔们个个都是憋闷久了的,如今乍得来到这新鲜地方,一个个的都兴奋的不行,叽叽喳喳的互相说着话,当然,也都不敢太过放肆。
走到集市尽头的时候,木鱼刚好同黄婷咬完耳朵,安静下来,却忽的听见刘守祥的诧异声:“上官籽!”
木鱼回头,她见原本与刘玉禾嘘寒问暖的刘守祥现在正瞪着大眼睛看向前方左侧,于是木鱼也看了过去,那里确实有个人。
那人身形佝偻,看似年过七旬,刚从一户破落人家出来,手里还提着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