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静了一瞬,他试探着打量木鱼,见木鱼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等答案,于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木鱼几乎站不稳,亏得小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见木鱼一直背对着前往书房的方向,完全没有要转身的意思,福德困惑了几秒,有点不安问:“惠妃娘娘不进去吗?”
福德的意思是问木鱼不去看看沈祐礼吗?
“不用了。”木鱼摆了摆手,唇角抹开惨白的笑意:“皇上有温淑妃陪着,应该也没有能用的到我的地方!”
木鱼说的是实话,不是吃醋,沈佑礼都已经喝下毒水了,木鱼能怎么办呢!
若是要说起沈佑礼试水之后该怎么被照顾,木鱼不懂,可是温月知道。
木鱼明白比起自己能为沈祐礼想到的遭遭件件,温月想的会更细致、更全面一些。
虽然温月自己的身体也不舒服,可那只是舟车劳顿,木鱼相信为了沈佑礼,温月很快就会缓过来的,而木鱼能做的什么也没有,所以还是走开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佑礼的身体慢慢差了下来,他本就生的肤白,一虚弱整个人就更加像瓷娃娃一样。
因为温月没日没夜的守在沈佑礼身边的缘故,木鱼一次也没有来过启语阁,不过这并不妨碍木鱼表达自己的关心,木鱼会每天让人送一些自己亲手做的红豆稀粥去给沈佑礼与温月,日日如此,从不间断。
据福德说沈佑礼试水前曾下令,让木鱼与温月共同打理后宫各项事宜,任何人不有违此二人的命令,而寻找净水珠一事则全权交予欧阳贺卢负责。
如今温月腾不出时间与精力,所以各个宫里的大小事情都是木鱼解决的,其实说来都是一些琐事,并不劳累,木鱼应付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当然这都是前话,后来没多久,也就是沈佑礼试水后的第五天,他开始昏迷,意识时有时无,也就是这时候开始木鱼才慢慢的感觉到累,身心俱疲的那种。
沈佑礼第一次昏过去的时候,木鱼一接到消息,便马上赶了过去,只是她站在沈佑礼的房门口,却迟迟下不了决心推门进去。
好像只有这样,木鱼才可以欺骗自己,其实沈佑礼还是好好的,他什么事情也没有,她的身后还有后盾,他一直在支撑着她。
木鱼站了许久,这期间沈佑礼的房门打开了,他的屋内渐渐的聚集了好多人,有太医院的人、上官籽还有温月与锦绣。
不知是不是因为觉得拥挤,温月睥了木鱼一眼,然后带着锦绣走了出来。
这时候,木鱼的身后已经黑压压的站了一排人,沈佑礼从后宫里带出来的那些女人都站在这里了。
温月扫了木鱼身后那堆人一眼,然后将目光偏向木鱼,问道:“木惠妃要进去看看皇上吗?”
因为木鱼没有进门,所以其他的妃嫔也只敢站在她身后等着,如今好不容易温月出来了,却也只问了木鱼一人要不要进去探望皇上,难免叫人心生不爽,这其中温如玉的面色最为难看,而刘玉禾与白芷婷则稍稍表现出一点失望。
出人意料,木鱼的回答并不像旁人想的那样,她说:“不了。”
在场唯一一个猜到木鱼会这样回答的人是温月,不得不说,温月猜到了木鱼的回答,却猜不懂木鱼的心。
温月不懂木鱼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说木鱼爱沈佑礼,但是木鱼却能够在沈佑礼中毒期间一次也不来探望,可若说木鱼不爱沈佑礼,天天往启语阁送粥的人也是木鱼。
“皇上总念叨着你。”温月微微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将她眼中复杂的情绪挡住。
木鱼不自在的别过脸,她因温月口中的话而动容,导致一时语结,只讷讷的问了一句:“是吗?”
“每天!皇上同本宫说的第一句话都是关于你的。”温月秀眉微颦,她的嗓音略带委屈:“他总问本宫你来过了没有。”
温月是该委屈的,她在沈佑礼身旁陪着,他却念叨着别人。
木鱼哽咽,她垂于身旁的双拳捏紧,指甲嵌在手心里,一点也不疼。
木鱼知道这些日子来启语阁的妃嫔很多,但是大多数都被温月以沈佑礼要静养为由给阻了回去。
纵使来的人已经这么多了,沈佑礼却偏偏都不在意,只犟着脾气在等木鱼一个。
温月叹了口气:“可你次次都让皇上失望了。”
“下一次吧。”短暂的沉默之后,木鱼特别诚恳地说:“等皇上好了,本宫一定会来看他。”
对上温月那双黝黑的眸子,木鱼压着声音又补了一句:“他一定会好的。”
这样一句话用着这样笃定的语气,像是在给温月信心,又像是木鱼在自我催眠。
就在温月被木鱼惹得眼眶一红,准备背过身去抹泪的时候,刘守祥与上官籽走了出来,还附带了一个好消息:“皇上醒了。”
木鱼如释重负,她身后的几个人也有在窃窃私语的欢喜着。
至于温月,她几乎是一刹那间笑了出来,同时她的眼泪从眼尾落下,这大概就是喜极而泣吧。
不过这喜没能持续多久,温月刚要进门,刘守祥就接着上面的话,提醒道:“不过醒不了多久,皇上还会再次昏过去的。”
温月一惊,喜悦的情绪收拾的很快,她转为哭丧着脸,问:“怎么会这样?”
温月的反应与刘守祥预想的一样浓烈,刘守祥尽量挑好话安慰:“这是正常的,皇上体质好,所以毒发的速度已经比常人慢上许多了。”
刘守祥这些日子也会偶尔跟从上官籽出门为附近的百姓诊病,那些人的毒发作的就十分迅速。
“这里还要提前告知几位娘娘一句。”见刘守祥不敢多言,上官籽只能替他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交代好:“此后,皇上昏睡的时间会越来越长,一直到毒素蔓延全身时,皇上便会陷入长眠。”
温月用力地闭了一下眼,她觉得心慌,连声音都弱了:“长眠…”
木鱼瞥了一眼温月,相比于温月的慌乱,木鱼显得要淡定许多,木鱼向上官籽问道:“先生口中的长眠是什么意思?”
上官籽看了一眼木鱼因为紧张而忍不住揪住裙裾的动作,心想这个木惠妃娘娘再是强作镇定,也依旧是个女娃娃,手上的小动作出卖了她此刻的心,她也是很害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