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气的抓起手边的茶杯就往地上砸,她愤愤的瞧了俞敏一眼,这一切都怪俞敏这张嘴,什么时候都不说话,偏偏挑这个时候说。
木鱼是与黄婷一起出的启语阁大门,启语阁是沈佑礼的住所,位于万盛行宫的中心位置,因为南素向来喜欢以身份划分宫殿位置,所以木鱼住的是位于启语阁一旁的华东宫,东边为尊,西边为次,由此可知,木鱼的华东宫是仅次于启语阁的地方。
至于黄婷,她的位份低,住所则相对要远一些,据说那里和木鱼的华东宫一样,也在启语阁东面,因此两人才结伴同行。
最后一个踏出启语阁的人是俞敏,木鱼走之前没有留心俞敏的神情。
所以,木鱼自然不知道就在自己走后良久,俞敏依旧瞧着自己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因为木鱼心有所忧,所以就只启语阁与华东宫这两步路的距离也叫她走的好似极远,她一路上沉默着,黄婷也不敢扰她。
两个人兀自走了一会,到了华东宫宫门口后,黄婷朝着木鱼福了福身子,与木鱼分道扬镳。
目送走黄婷,木鱼刚要进门,就听见上官籽带着困惑的的声音在自己身后突然响起:“那个净水河神……”
木鱼转身,她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官籽走在了自己的身后,她见上官籽低着头,一副神思其中的样子,猜到上官籽是在自言自语,而且她可以确定自己清楚的听到上官籽提到了欧阳贺卢,于是心生好奇,故意问道:“上官先生在想什么?这么投入!”
“木惠妃娘娘!”上官籽也好像是才发现木鱼的存在,他表情自然的笑笑,毫无掩饰的回答:“老身在想自己好像在此之前曾有幸见过净水河神。”
上官籽方才在万盛行宫的门口见到欧阳贺卢时就觉得眼熟,后来在启语阁商讨大事也就没有细想这一茬,直到方才众人散场,上官籽走在路上时,这才想到自己好像是真的见过欧阳贺卢的。
“嗯哼。”木鱼微张着嘴,用错愕的眼神看着上官籽,按理说,上官籽与欧阳贺卢应该是两个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的人,怎么会见过面呢?
木鱼狐疑地看着上官籽,心想他年纪大了,记不清人也是有的,于是笑道:“先生莫不是记错了,净水河神长居于岩心河内,怎么会与先生有缘相见呢!”
“娘娘莫要怀疑,老身可没有欺骗娘娘的动机。”对于木鱼的质疑,上官籽很是不满:“老身与净水河神见面的时间正是发生水毒后的这段时日。”
“哦~是吗!”木鱼挑眉,看上官籽的反应,应该是确定见过欧阳贺卢无疑了,所以她在等着听上官籽接下来的话。
果然,后来上官籽真的向木鱼讲述了自己与欧阳贺卢的那一面。
原来上官籽近日来接待的病人几乎都是患了水毒的,所以在这其中唯一一个因为剑伤来包扎伤口的人,上官籽记得十分清楚,那个人就是欧阳贺卢。
只是那一天,欧阳贺卢身上干涸的血有深浅两色,看起来像是两个人流出来的,其中较浅的颜色是他的,较深的就不懂是什么人的了,反正他那天是一个人来找的上官籽。
上官籽说他为欧阳贺卢包扎了伤口之后,还没有等到交代好换药的事情,欧阳贺卢就跌跌撞撞的走了。
上官籽本来是打算追出去与欧阳贺卢说好换药的事情,可是想想欧阳贺卢那伤也不太严重,索性就算了,毕竟比起欧阳贺卢那点死不了人的剑伤,那些患了水毒的病人更为重要。
木鱼听了上官籽的话,不免有些困惑,欧阳贺卢沾染的那另一个人的血是来自谁身上的呢?还有就是欧阳贺卢是因何受的伤?而这一切又和净水珠有什么关联呢?
木鱼想不明白,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个欧阳贺卢一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秘密里一定还包括他吞吞吐吐不愿多言的那个不曾露面的夫人。
晚上传膳之后,木鱼刚准备动筷,就见小平从外头着急忙慌的进门。
“你可来了,我刚才还想着你是不是出去逛这行宫里的风景呢。”木鱼拉开自己身旁的凳子,招呼小平道:“饭刚上的,一起坐下吃点吧。”
“姑娘。”小平盯住木鱼的眼睛,嗓音清脆道:“福公公派人来传话,说皇上不听劝阻,已经让人送了些这附近的水来,打算以身试水。”
因为水毒的缘故,万盛行宫里已经将井口都堵上了,用的都是地宫冰库里存的冰融化而成的水,所以沈祐礼要想试水,就得派人去宫外取水。
“什么!”木鱼一个激灵,从位置上蹦了起来,连声音都变了,她没想到沈祐礼的动作竟这么快,她原想着等晚膳后再去劝劝他的。
木鱼懊恼,是她大意了,她怎么会没想到沈祐礼如此为水毒之事心急,如何能等的了更多的时间。
急急的赶到启语阁,福德已经在大门口等着木鱼了,木鱼一见他就问:“皇上呢?”
让木鱼觉得奇怪的是福德好像并不似小平之前所说的那么着急,反而做出一些些扭扭捏捏的姿态出来。
木鱼此刻急躁,又问了一遍。
福德这才慢吞吞的回答道:“在书房。”
木鱼刚要往里走,就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哭声,好像是温月。
木鱼顿住脚步,她好像知道了福德因何扭捏:“温淑妃在里面?”
福德低下了头:“是。”
木鱼懊恼,自己怎么就忘了温月呢,温月被安置在启语阁内室,内室离书房多近啊,而且沈佑礼试水时,身边的奴才一劝阻,难免就会弄出一些动静来,这样温月想听不见声音都难,所以温月一定是第一个赶到沈佑礼身边的人。
木鱼想不明白既然有温月在了,那福德喊自己来干嘛?而自己这么紧张的跑来,究竟是干什么?有什么意义吗?
木鱼心里郁郁,抬步便要回去,脚方挪动了一步,心底的烦闷便消散了,因为她就算有再多的郁郁都敌不过脑中突然涌起的一个问题,温月为什么哭呢?
木鱼想了想,在心里得出一个结论,可是她不确定,于是她向福德征求答案:“皇上喝了那毒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