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都可以,只要离开南素。”木鱼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回答。
苏离尚没想到木鱼会是这样的一个回答,但他还是应了一句:“好。”
这个字,苏离尚答的很爽快,甚至在话音落下之后,他十分放心的笑了笑。
苏离尚一直就是想着要带木鱼走的,他之前想的是不管木鱼愿不愿意,他都要带着她离开沈佑礼、离开南素,因为沈佑礼绝不是她的良人,南素更不适合她再待下去了。
所以此刻,木鱼能自己提出离开的事情,苏离尚只觉得再好不过了。
次日,木鱼与苏离尚牵着一匹马离开客栈,因为姜城守卫森严,城门方圆五里的范围内不得骑马,因此二人是步行到此的。
城门口正在排队,守卫们大概有三四十个人,那些想要出城的人得一个个的接受过检查方能被放行,尤其是有些坐着马车的人,更加不用提了,马车几乎都要被人翻出个底朝天了。
木鱼与苏离尚很自觉的排在队伍的后面,可是无奈他们似乎因为形象问题,有点引人注目,站在搜查队伍最前面的一个长着八字胡的守卫一眼就瞧见了木鱼与苏离尚二人。
八字胡的守卫秉承着杨云照吩咐下来的“可疑者优先”的命令,放着轮到的一位老大爷的牛车不查,冲着木鱼与苏离尚的方向一指:“喂,你们两个过来。”
八字胡守卫话音刚落,前面排队的人都向后面瞧过来,木鱼与苏离尚也顺势瞧瞧身后,但是因为他们是刚来的,身后并没人。
八字胡守卫见木鱼与苏离尚不动,于是将自己手上的兵器在老大爷的木质牛车上敲了敲,声音洪亮浑厚:“看什么呢!就说的你们两个,装什么蒜啊,快过来。”
木鱼与苏离尚只得乖乖的走过去。
“你们蒙着面干嘛?”那守卫摸了摸自己嘴巴上面的八字胡。
木鱼心一凛,只听苏离尚面不改色的道:“我夫妇二人近来不知为何,脸上起了疹子,发脓溃烂,实在不宜见人。”
八字胡守卫自然不吃这一套:“别扯有的没的,你们都给我把脸露出来!”
苏离尚做出为难状:“官爷,这不好吧,万一吓到人…”
那守卫发出带有威胁性的“嗯?”的一声。
木鱼晃了晃苏离尚的肩膀:“夫君,要不我将面纱扯下,让官爷看一眼好了。”
苏离尚的声音低沉醇厚:“不行,你那脸比我还严重,还是让官爷瞅瞅为夫吧。”
“你们推来推去干什么,两个一起掀开。”八字胡守卫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了,厉声道。
木鱼假装受了惊吓,故意往苏离尚身前靠了靠。
苏离尚把木鱼护在身后:“官爷,别着急,我先来。”
苏离尚说着,将自己脸上那块湛蓝色的面巾扯下。
什么先来后来的,得了,这还是不把自己说过的话当一回事,官爷这么想着,还未待发作,便见苏离尚露出的脸上确实起了许多红点,有些还出了脓包,尤其是下巴颏那处,一个很大的脓包已经流出黄色的脓体,干涸在一处了,实在恶心:“快快,将你的脸遮上。”
“啊?”苏离尚慢条斯理的将面巾重新覆在脸上,然后还故意又问了一句:“那官爷你还需要看看我夫人的脸吗?”
木鱼闻言,暗地里捅了捅苏离尚的后腰,示意他噤声,苏离尚回她以一个安心的微笑。
果然,八字胡守卫冲着苏离尚嫌恶的挥挥手:“不要了,你们快出城去吧。”
“那好的,谢谢官爷。”木鱼道了句谢,官爷还不耐烦的催促她赶紧走。
木鱼与苏离尚相视一笑,牵着马向前走了出去。
幸好,今日出门前木鱼为了以防万一,拿着胭脂打算在脸上画个丑样,可是苏离尚不依,他让木鱼在他脸上点出一些疹子然后其中一些再化妆成脓包的样子,他说他有法子蒙混过关,果真,这法子奏效了,特别是那处用毛笔蘸着黄色染料与新鲜芦荟描出来的流脓,逼真得很,一下就将之前喊话要看木鱼与苏离尚脸的护卫给吓了回去。
正好木鱼与苏离尚走到城门那两扇大门中间的时候,一阵风吹来,木鱼的眼睛被沙子迷住,她侧过头,想要避开风沙,一时未曾防备,白色的面纱随风飘起。
木鱼正揉着眼睛呢,只得腾出一只手急急将面纱压下,但是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很着急:“娘娘!”
木鱼不敢回头,她辨认了很久,才想起喊这话的人应该是锦绣,其实木鱼并不熟悉锦绣的声音,只不过排除了木鱼能听出的小平与安安的声音之外,木鱼想能被沈佑礼派来这里的人应该也只剩下锦绣了吧。
原来锦绣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以守卫的装扮混在城门处,她在这里等着认木鱼,带木鱼回去。
本来锦绣并没有认出木鱼,因为木鱼蒙着脸,可是刚才城门处刮风,木鱼的面纱被风吹起的时候,锦绣正好转头看见了。
苏离尚知道暴露了,赶紧攥住木鱼的手,他怕她反悔:“跟我走,别回头。”
木鱼也正有此意,于是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混杂在过路的人群中。
“娘娘。”锦绣又喊了一句,引得刚行出城门的人还有排队的人相看。
苏离尚拉着木鱼步伐匆匆,连牵在身后的马都走快了。
锦绣从一群守卫中走出,急急的喊道:“娘娘,您不要小公主了吗?”
因为锦绣的话,开始有人窃窃私语了:“什么娘娘?”
有人回答:“你没听说‘小公主’三个字吗!那这个娘娘应该就是皇贵妃顾氏。”
“这不是在搜查夭涂人吗?怎么又扯上什么娘娘了?”苏离尚听到一位婆婆叹道:“哎,现在这世道,老婆子我是看不明白了。”
苏离尚觉得自己也看不明白了,他看不懂沈佑礼到底要干什么?按理说自己和木鱼待在一起,既然木鱼被认出来了,那么沈佑礼的人难道不是应该追来抓捕自己吗?怎么反而挽留起木鱼来了。
木鱼对沈佑礼而言,究竟重要吗?苏离尚之前以为不重要,可是现在…
城门附近的人心思各异,唯独木鱼淡定垂眸,她只管看路,不管锦绣喊的这个话,那小公主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而且沈安若有沈佑礼看顾,他有的是女人给他养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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