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好笑:“皇上这话说的甚是感人,木鱼差点就信了呢?”
沈佑礼侧着身子,将脸颊贴在枕头上,感受着青玉传来的冰凉感,然后就着一个舒服的姿势抱住木鱼的腰,睥睨的看着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话间掷地有声:“怎么?你还怀疑朕什么!”
“皇上忘了家阳殿里的小公主吗?”木鱼以手为梳,替沈佑礼梳理他的长发,戏谑道:“您呀,已经花了许多心思在养好一个女儿了,怎么倒说的像是宫里没有小公主一样。”
沈佑礼墨深的眉头紧皱,突然沉默下来,原本抱着木鱼腰身的手也随之放了下来。
木鱼察觉到沈佑礼突如其来的转变,她有点被他的反常所吓到,心想或许是因为自己提及了沈安若,所以才惹的沈佑礼不快。
木鱼脸上不禁掠过一丝尴尬的神情:“皇上,你怎么了?”
见木鱼说话间小心翼翼的模样,沈佑礼伸手在她脸上轻轻的拍了拍,回答道:“没什么。”
“那皇上突然不说话,臣妾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惹皇上不高兴了。”木鱼抓住沈佑礼的手,覆在其上,她轻轻的嘀咕,语气轻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你怕什么?”沈佑礼将自己手从木鱼的手心里挣脱出来,然后捏了捏木鱼的鼻子:“朕这一生都被你吃定了,便是再有什么不高兴也不会冲着你的。”
沈佑礼恢复正常,木鱼听他对自己说着这种柔情话,方敢将自己的心放回肚子里,没多会,胆子马上又大了起来,故装不满的捶了沈佑礼一记:“那皇上方才…”
沈佑礼慢条斯理的打断木鱼:“朕是在想…”
只说了四个字,之后,沈佑礼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到木鱼好奇的看向自己了,他才又款款的继续道:“不如你我儿女双全,凑个好字,如何?”
木鱼楞了一下,随即憋红了一张脸,她就知道沈佑礼的口中不会出来什么正经话,尤其还是在他方才那样故作停顿,引自己好奇的情况下。
木鱼双手环抱在胸前,声调提高了一些,但是语气中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这种事情哪里那么容易!”
沈佑礼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这种生活,偶尔在言语上调戏木鱼一下,看她害羞的样子,也不失为人生的一件乐事。
“朕一会就叫人去把刘守祥叫来,让他给你照看身子,他医术尚佳,定能叫你很快怀上。”沈佑礼一手撑在榻上,然后抬起头,用另一只手将木鱼腿上的青玉枕丢开,而后,他用自己的脑袋代替那只青玉枕,将后脑枕在木鱼冰软的大腿上。
经过方才一场欢好,沈佑礼虽然衣着完好,但是头发却在二人纠缠之时,被木鱼一把扯下发带而散开。
之前,沈佑礼枕在青玉枕上,木鱼并不觉得什么,而此刻的他枕在自己腿上,木鱼只觉得他那三千发丝铺在自己盘起来的大腿还有小腿处,与浣花锦衫融成一体,甚是叫人觉得心痒难耐,尤其是沈佑礼的脑袋偶有小晃动时,那种从自己腿根处传来的微痒感叫人实在是受不住。
木鱼作势要去推开沈佑礼的头,谁知沈佑礼像是知道她会有此动作一样,先木鱼一步,赶紧抱住她的小蛮腰,然后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小腹处,偷偷弯了嘴角。
木鱼没法子,只得由着沈佑礼的动作,但还是忍不住小脸绯红,在沈佑礼看不见的地方瞪他:“皇上不正经,这种话还说得面不改色的。”
木鱼本以为沈佑礼是玩笑话,没想到等自己回去落霞宫后,不多会的功夫,便有来人报称:“太医院院首刘守祥奉皇上旨意,前来为木惠妃娘娘请平安脉。”
中医认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体质,而中药如何开出方子主要是根据各人不同的体质来决定的,在南素后宫的娘娘们讲究养生,会时常请太医们把个平安脉,然后由太医根据个人体质来开出食补、药补的良方,以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
比起别的宫里的娘娘们请平安脉的频率,木鱼大概也算是这后宫之中最不在意自己身子的一位娘娘了。
此次若不是沈佑礼吩咐,木鱼大概也是不爱被人家抓着胳膊诊脉的,于是声音里略带着一些不情不愿的说道:“小平,还不快快将刘太医请进来。”
小平低头应下,马上出门,请了刘守祥进来。
刘守祥也是个规矩的人,进了门之后,全程低着头瞧他自己的鞋尖,等小平将他引到了一张红木圆凳前,他便跪下,恭敬道:“木惠妃娘娘万安,下官刘守祥奉旨为娘娘请脉。”
木鱼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平见状,为木鱼传话道:“刘院首快请起。”
刘守祥闻言,又道了一句:“谢娘娘恩。”,这才慢慢起身。
因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仪,木鱼此时还是同先前发热时一样,在诊脉时以帷幕隔离自己与刘守祥,然后由小平出声相请,木鱼再将自己的手伸出,将其置于腕枕之上。
搭脉时以防刘守祥与木鱼有直接的肌肤接触,小平还在木鱼的细腕上垫以薄绢。
木鱼之前觉得这些行径过于繁琐,但是后来据黎嬷嬷说水月宫的俞敏更为夸张,俞敏高傲,便是隔着薄绢,俞敏也是不喜的,所以为水月宫请平安脉的张志德太医总是以悬丝为俞敏诊脉。
所谓“悬丝诊脉”是将一根丝线由太监或宫女递到妃子的帷帐里,系在妃子的手腕处,另一头便握在太医的手里,太医必须凭借着从悬丝传来的手感猜测、感觉脉象并且诊断疾病,以此来完成为妃子看病的过程。
悬丝诊脉说白了就是麻烦,比起俞敏,木鱼还是很贪图简易的,所以自从木鱼知道了有悬丝诊脉这一回事之后,便再也不嫌弃薄绢相隔这种小事了。
因着木鱼之前发热之事,刘守祥日日为其调理身子,所以他对木鱼的身体状况还是十分了解的,此次把脉也差不多是走个过场,其实他心里早就对沈佑礼所吩咐之事有了结论。
只见刘守祥假作皱着眉头,一副甚是棘手的模样,还伴随着一两次无比惋惜的摇头,最后,他松开搭在木鱼腕上的两指,叹息道:“娘娘的身子…请恕下官不敢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