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路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大,同时两辆八人抬的轿撵行过,还是显得有些拥挤,但是因着木鱼与温月的位份相同,所以两边行轿的宫人谁也不敢落了下风,怕因此惹主子不快,受了主子的惩戒。
倒是木鱼有些受不住这样的颠簸,因为两队人挤在一起,所以轿子一晃一晃的,弄得人头晕。
木鱼用手在轿撵的边缘处敲了敲,吩咐道:“慢一点,让温姐姐的人先过去,我们往后走就行了。”
于是木鱼的这辆轿撵便慢慢的移至温月其后,锦绣在温月的轿撵旁走着,往后瞧了一眼,瘪嘴道:“这位木惠妃倒也识趣。”
此次出宫,木鱼本以为可能要走上一段时间,没想到出了宫门,很快便到了长公主府。
原来,南素的公主一般都是及笄那年得皇上恩赐以建府出宫,而沈悦及笄那年,恰逢沈佑礼登基。
沈佑礼素来疼爱自己这一个唯一的妹妹,不舍得沈悦离得自己太远,所以命人将沈悦的长公主府建在皇宫附近。
木鱼与温月下了轿撵后,小平与安安搀着木鱼,锦绣馋着温月,几人一起走向了长公主府的大门口。
只见大门处早早的便有人在候着了,木鱼猜想候着的那人应当是长公主府的管家,只是作为一位管家,那也是下人,而对一个下人的身份而言,他的打扮略微有些华丽,木鱼想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笑了自己一下,世人皆知,长公主沈悦的驸马名唤林徒司,而林家是南素首富,不谦虚的说,林徒司是天下首富,所以他的仆人衣着华丽些也是正常的。
那人见到温月,赶紧走了过来,点头哈腰的恭敬道:“温淑妃娘娘,您来了。”
“嗯。”温月微微颔首,然后侧身看向木鱼,对着那人介绍道:“这位是木惠妃。”
那人闻言,赶紧对着木鱼作揖:“木惠妃娘娘万安。”
木鱼端站着受了这人一礼,腹诽道林徒司真不愧是商人,连府内一个下人身上都沾染了商人本性,一张脸都是笑眯眯的,甚是阿谀奉承。
正在木鱼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听温月的声音响起,原来温月是在为自己介绍这人:“这是驸马的贴身随从,你唤他阿落便是。”
木鱼点了点头,对着阿落回以一笑:“阿落,本宫与温淑妃奉旨前来探望你家主子与长公主,烦请带路。”
阿落得了木鱼的话,媚笑一声,退在一旁,弯腰伸手做请,然后先走一步在前头引路。
木鱼瞧着阿落的背影,只觉得他那笑真真是叫人觉得膈应,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笑得那么娇媚,活生生使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阿落带着木鱼与温月等人绕过一座荷花池,此时立夏刚过,所以池里荷叶青翠立于水上,却不见荷花的身影,想来若要赏荷遍池塘还要等上一个多月吧。
走过荷花池,入目便是一片青青草地,木鱼刚踏到这青草之上,一个风筝就远远的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了木鱼的头上。
木鱼扶额,听见右边传来男女的嬉闹声,扭头看去,原来是沈悦和林徒司在找风筝。
小平移开木鱼的手,细细瞧了一眼木鱼的额角,担忧的问道:“姑娘,没事吧?”
木鱼摇了摇头,冲着小平安抚性的笑笑,然后瞧了安安一眼,示意安安将地上的蝶形风筝捡起来。
“本宫一时贪玩,没抓住手上的线,叫这风筝掉了下去,砸到木惠妃了,实在抱歉。”林徒司牵着沈悦走来时,沈悦如是说。
木鱼瞥了一眼林徒司与沈悦二人交缠在一起的手,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无妨,风筝量轻,不成大碍。”
沈悦走近木鱼,伸手轻触其额角,叹道:“木惠妃怕本宫内疚,与本宫客气呢!这额头肿了一小块,却也不敢说吗?”
木鱼哑然,她的额头明明没事,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又听沈悦调笑道:“若是晚间亲近之时,叫皇兄触到木惠妃这脑门上的肿块,怕是要怪罪本宫了。”
沈悦口无遮拦,木鱼这下碍于温月当场,只觉得尴尬的不行,一下子忘了反驳,自顾自的用余光去瞧温月。
比起木鱼的不自然,温月倒是淡定得很,面无异色的站在一旁。
沈悦顺着木鱼的视线看向温月,亲近道:“小嫂子,怎么不见安若同你一起来呢?”
木鱼心里一动,看来沈悦果真如同黎嬷嬷所说的,与温月交好,只单单听沈悦这一句“小嫂子”,木鱼便知道了沈佑礼所说的沈悦调皮确有其事,否则一个堂堂长公主怎么会在称呼上这样调笑温月。
温月见沈悦与自己说话,浅笑着回答道:“安若性子皮,又久不出门,如今见了你,肯定是要闹的,少不得扯着你到处走动,你现下虽然胎像已稳,但毕竟是第一胎,要注意一些,安若若是来了,难免使你磕着碰着。”
因着温月开口,所以木鱼这下可算是光明正大的看着温月了,毕竟这可是礼貌,这不看不要紧,看了就吓木鱼一大跳,温月这笑不同以往,寻常时候,温月见人总是客气的笑着,不似现在这样笑的有温度、有感情。
一直安安静静待在沈悦身边的林徒司见温月如此说,笑吟吟道:“小嫂子太过小心了,悦儿还以为你今日会带安若那孩子过来,还嘱了底下的人备着许多的小食呢!”
温月颔首一笑。
木鱼趁着林徒司说话的时候,瞧了他几眼,不得不说,林徒司比起顾君远是要好看上许多,而且言行举止文质彬彬的,与沈悦一起站着,一只手与沈悦柔荑交握,另一只手护在沈悦身后,看起来两人也是感情甚笃,意识到这一点,木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夫君,你领小嫂子进去喝茶,吃点小点。”沈悦捏了捏林徒司的手,嘴角含笑,眉眼俱弯道:“我带木惠妃去内室上点药,不然她额上肿块若有淤血,此时不退,晚些便麻烦了。”
沈悦一直强调自己额上有伤,怕是必有用意,于是木鱼对此不作辩解。
木鱼的注意力主要是在沈悦与林徒司说话时的称呼上,沈悦称林徒司为“夫君”,并且还自称“我”,木鱼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对看起来情深义重的夫妇中间竟然曾隔着一个顾君远,木鱼看着这样的沈悦,实在想不起来那天家阳殿前长廊处为顾君远哭泣的沈悦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