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冲洛兰如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你和大小姐不一样,你比大小姐善良!”
说话间洛兰如来到了姨娘生活的地方,院里十分破败墙砖缝里长出许多杂草。杂草有得嫩青有得已经枯黄,看上去应当好长时间没有人打理过了。
洛夫人对女子的恨意有多浓,单看女子生活的地方就不难看出。
洛兰如踏上台阶站在门前伫立良久没有推门进去,她现在的心情与近乡情更怯这首诗十分吻合。这么多年没见过也没有在下人口中听到过关于女子的一点消息,若不是她即将出嫁或许此生两人都无法相见。
就在洛兰如站在门外愣神时,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女子端着水盆站在门口看到洛兰如眼神十分警惕。
“你是谁?”
“我是洛兰如!”
洛兰如回答完女子的问题,看到女子苍老的面容眼中起了一层水雾,不知不觉中眼眶渐渐变的通红。与洛夫人相比女子面容憔悴的厉害,眼角皱纹丛生两鬓已然白发丛生,皮肤没有丝毫弹性和光泽犹如冬天的树皮。
女子听到洛兰如的名字手突然一松,盆子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盆中的水溅湿了地面崩的四处都是。女子走上前,颤巍巍的抬起胳膊,慢慢伸到洛兰如的脸旁。手还未碰到洛陵王脸颊快速收缩回去,转过身子轻声道,“若是不嫌弃屋子简陋就进来吧!”
洛兰如跟着女子走进房间,房内的摆设十分简单除却一张木床、一个梳妆台、一张木桌和几把椅子外再无其他东西,丝毫看不出这是丞相府的后院。
“坐吧!”女子拿起桌上的水壶给洛兰如倒了一杯茶水。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洛兰依坐在椅子上,掌中紧紧握着杯子手指不停在杯面上摩拜,薄唇微微开合几次终于说出口。
女子笑笑,轻声道,“刚开始不适应,时间长了就适应了。日子怎么着都是过,无所谓了。”
“我要嫁人了,后天一早出发。”
“嫁给谁了他对你好吗?”
“嫁进宫里,好不好要看我的造化。”
女子听闻洛兰如要嫁进宫里,急忙问道,“洛兰依不是已经嫁进宫,你为何还要嫁进宫里莫不是洛兰依在宫中出了什么事?”
“姐姐因为行刺皇妃被皇上打入冷宫受刑至今未放出,阿玛希望我能进宫救姐姐一把。”
女子听闻洛兰如的解释,冷笑一声,“洛夫人教出来的女儿只会闯祸,洛丞相也是个狠心的一个女儿已经踏进火坑上赶着将另一个女儿也送进去。”
“我以前从未来探望过你,你若是对我有怨气我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只是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洛夫人对我来说还有这大的怨恨,埋葬了我的一生不算还要将我的女儿推进火坑。”
洛兰如听到女儿两个字,眼角的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两侧滑落。“姨娘!”
女子听到姨娘两个字,咬牙切齿道,“你如今要嫁进皇宫为妃还是为了救洛兰依那个不争气的,洛夫人真是好算计。我被她关在西院几十年,住在这里我无时无刻不狠她。”
“姨娘,我入宫后怕是回不来了,你要好好保重身子。”
女子一听洛兰如嫁进宫中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急忙起身跪在洛兰如身边,“你若还当我是你娘,你去求洛丞相让他放我出去。他若不从你便借入宫一事威胁他,让他将我抬成侧夫人也不枉我十月怀胎生下你。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你能帮我完成对吧!”
洛兰如万万没想到女子会向她提出这个要求,她本以为虽然两人十几年未见,可她好歹是她的亲生女儿。纵使两人之间母女情分淡泊,女子也应该会向洛夫人当初送走洛兰依一般叮嘱自己,宫内险恶嫁进宫中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洛兰依走进房内这段时间没有一刻感受到女子对她的母爱,在她快要离开时,女子跪下的原因竟然是让她要挟反抗洛丞相以获取自身的自由。心里的想法居然是自己的身份地位,没有一句话是关心她的。
她渴望的母爱就这样破灭了,可笑这世间竟没有一人真心对她。她原本敬爱的额娘从小对她多般厌恶,万分嫌弃,她费尽心机讨好也不过得知了她并非亲生这个理由。
她敬爱的阿玛从小到大不曾照顾过她一分钟,任由洛兰依对她百般欺凌。将她嫁进皇宫也不过是为了守住自己的地位,拯救洛兰依的生命,从未想过她嫁进宫中有多危险或许一不留神就会失去生命。
她的亲额娘和亲阿玛从未将她看做女儿,在她身上看到的只是利益和利用。洛兰依一直都比她幸福,起码洛夫人是真心疼爱洛兰依胜过一切。
洛兰如实在忍不住了,她若是不起身离开怕是要在女子面前哭泣。她不想将自己的脆弱呈现给别人看,心里的苦自己知道就行了不一定要让别人也知道。
女子见洛兰如没有丝毫回应,心里七上八下没有底。她透过窗户看到洛兰如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心中思索如何恳求落洛兰如让她将自己带出这个地方。
洛兰如起身,准备离开。女子见洛兰如还未答应她的要求,急忙跟在女子身后哭诉这里的生活有多么艰苦,让洛兰依还她的生育之恩。
女子跑到西院门口被家丁拦在里面,不让女子跟着洛兰如离开。告知女子洛夫人有令,此生不许女子踏出西院半步。
洛兰如跑出西院听着生母要挟的话语心如刀割,丫鬟跟在洛兰依身后不知两人外房中聊了什么,看到洛兰如哭泣很是心疼。
“你不要跟着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一路小跑到假山后,洛兰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趴在假山石上号啕大哭。
她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如果她的人生生来就是让人利用,生来就是被人抛弃那她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用。
发泄过后,洛兰如渐渐平稳心情。她不能死若是没出嫁死在丞相府,皇上定会问罪洛丞相。既然丞相府内无人爱她,她便自己爱自己。
蹲在水池边,捧起一捧凉水洗了一把脸,缓和情绪后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丫鬟一直跟在洛兰如身边,眼里满是担忧的神色。
“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走吧回去准备去皇宫要用的东西,免得进宫以后遭人耻笑。”
洛兰如心中出嫁是向洛兰依那般从丞相府出发抬进宫受封,丫鬟打听到的消息是洛丞相明日打算派人悄悄送洛兰依出府,直接将洛兰如送到秦敛的龙床上,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嫁人。
她不过是丞相府送出去的一个礼物,与她期盼已久的婚礼没有丝毫一致性。
洛兰如坐在卧房内收拾进宫用的东西,洛夫人的贴身丫鬟来到洛兰如的卧房门口,“二小姐洛夫人让你去她卧房一趟。”
“额娘可说让我过去所为何事?”
洛夫人的贴身丫鬟也是洛夫人的陪嫁丫鬟,与洛夫人感情极为深厚。随着洛夫人来到丞相府后一心一意陪在洛夫人身边,对洛兰如以及洛兰如的亲生母亲极为痛恨。
“夫人没说,既然夫人传唤必然有事要叮嘱与你。与其在这里问东问西不如快点过去看看,免得过去迟了引得夫人不高兴!”
洛兰如放下手里的东西跟在丫鬟身后前往洛夫人卧房,刚走到洛夫人卧房看到门外站着两三个家丁。洛兰如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转身准备离开。
丫鬟挡在洛兰如前面,戾声道,“夫人正在卧房等你,你不进去请安想要去哪里?”
洛兰如轻声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好,阿玛回来怕是会生气。”
“有什么东西没收拾好告诉奴婢,奴婢安排下人去帮你收拾。现在跟着奴婢去卧房见夫人,夫人正在卧房等你。”
洛夫人的贴身丫鬟向站在门口的家丁使了一个眼色,家丁看到后急忙走到洛兰如身边,将洛兰如架进洛夫人的卧房中。
踏进洛夫人的卧房,家丁将洛兰如扔到洛夫人的脚边,转身离开卧房并将卧房门关好。
贴身丫鬟走到洛夫人身边轻声道,“夫人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洛兰如带过来了。”
洛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洛兰如身边,“看过你的亲生母亲了,恨不狠我将她丢在西院让她过的连下人都不如。”
洛兰如心头大惊,她去医院看女子的消息传到了洛夫人耳中。洛夫人不知道她与女子说了什么,怕是误会了她会受女子挑拨痛恨洛夫人从而对洛兰依不利。
洛兰如急忙跪在洛夫人身边解释道,“夫人我自小从您身边长大,从未见过亲生额娘又怎会对她有深厚的感情。没有感情纵使看到她住在西院也不会对您产生恨意,更何况她根本就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