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你可有听进去了?”
陈姝姚猛然抬头,一把死死拽住他的衣领,“皇兄,我一直以为你与我不同,总能成大事,可是如今呢,你这是怎么了!”
压迫陈姝姚坐下,陈子霖一字一句说道:“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弃梅若华,我们两个都是一样的性子,你心里应该明白,如果你动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你欺人太甚!”
陈姝姚一声尖叫,外头清思伸出手来,又默默缩了回去。
陈子霖阴沉着脸色从屋里出来,经过清思身旁,又停住脚步轻声说道:“你好好劝劝你家主子,莫要让她自己做出些什么事来。”
清思恭敬应下,待到屋里安生了,这才进屋。
陈姝姚叫她到自己身边来,阴沉着脸色开口说道:“本宫觉得身子不爽利,你去请张太医过来给本宫瞧瞧吧。”
清思心中疑惑,不过还是应声退了下去,只是多留了一份心眼,到太医院时,故意多询问了两句。
“张太医是哪里人氏,看着如此年轻,就已经进了太医院了。”
瞧出清思是贵妃身边得重用的宫女,张太医这才多说了两句,“我是新城人氏,是借着老师举荐,这才进宫的。”
清思笑着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只是心中仍旧觉得事有蹊跷。
果真,后头几日,陈姝姚好端端了,却看了许多太医,查出来的,不过也只是些不情不愿的病症。
皇帝来永和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发的冷落皇后等人。
令人在宫中一处偏僻宫殿设了一处佛堂,皇后日日在此烧香拜佛,就连宫中琐事,也不常过问。
眼看天色见暖,御花园花开正好,陈姝姚如今风光,自然要让别人也好生瞧瞧,省的来日站错了地方。
“皇上,如今皇后娘娘事事不闻不问,京中宗妇也好久没有聚过了,臣妾想着,可要在宫中设小宴聚聚?”
皇帝听完,自然不会拒绝,“原本这都是皇后的事,如今你既有心,就由你来主持大局罢。”
这一席话,正和陈姝姚心意。
“清思,你去将内务府的人叫来,我还有些话,要多吩咐几句。”
听说贵妃要见,内务府倒是来了不少的人,如今都恭敬跪在陈姝姚身前,听候吩咐。
“得了,都起来吧,往后事儿还多着呢。”
内务府总管是个有眼色的,起身谄媚说道:“奴才多着贵妃娘娘体恤,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对奴才说便是,奴才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姝姚轻笑起来,“要不你能坐到这顶头的位置上,就凭你这张会说话的嘴,来日也差不了的。”
内务府总管顿时笑开了花一般,“呦,娘娘夸的奴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行了,今儿叫你来,也是要商议些正经事的。”
“娘娘只管说便是,奴才都听着呢!”
陈姝姚拿了份清单出来,放在桌上,“宫中要办个小宴,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办就要办的风光一些。”
内务府总管看过清单,面露为难,“贵妃娘娘,实在不是小的滑头,您这单子上头列的。可都不合规制啊,若是往后皇后娘娘问起来,小的不好交代啊。”
“皇后若是问起来,自然有我担待着,你又害怕什么?”
额头冷汗直冒,总管思虑半晌,也只好应承下来。
“娘娘放心,小的自然尽心尽力给您准备着。”
从永和宫出来,内务府总管这才腾出手来,擦了擦自己满头的冷汗,他身后跟的小太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总管,这贵妃娘娘的差事,咱们可做不得啊。”
慌张四处张望,见四处无人,他这才转过头来,厉声训斥身后跟的小太监,“这才离永和宫多远,你就敢开口说这种话,就是你不要命了,我还要呢!”
小太监缩了缩头,可是心中仍旧忐忑不安,“可是皇后娘娘那儿,咱们可如何交代啊,如今贵妃娘娘的做法,不是狠狠朝皇后娘娘脸上甩了一巴掌吗?”
冷哼一声,总管这才开口说道:“怎么,就你看的明白?这宫里的主子们龙争虎斗,咱们做奴才的看着就是,你非要上去掺和,到最后不得好死的,也只有你一个!”
一句话说的小太监胆战心惊,再不敢多说什么。
这宫里的事,皇后自然知道消息,风往哪边吹,她自然也看的明白。
“主子,皇上就要要办宴会,也该由您来主持大局才是,怎么如今就落到了贵妃头上。”
皇后毫不在意轻笑,“她乐意做什么,只管去做便是,皇上如此安排,我更落得轻闲。”
宫女听出皇后娘娘的意思,犹豫问道:“主子便是去都不去了?”
淡淡饮了口茶水,皇后开口说道:“就是不去,谁又能说我什么?”
皇后娘娘说的不错,人人都想的明白,贵妃自己要出风头,处处压制皇后,可是谁又真敢接着这股风去寻皇后娘娘的不痛快?
如此想着,她也放下心来,“今儿辰贵妃又让人送了糕点过来,奴婢去拿来给您尝尝。”
王府中,梅若华正抱着宝儿一起,在连廊坐着看水中游鱼,秦敛从书房出来,瞧见眼前这一幕,微微一笑,缓步走来坐在梅若华身后。
宝儿闹腾着要到父亲怀中,梅若华无法,只好将她递给了秦敛。
“方才沐阳侯府传过信儿来,说是郡主怀了。”
“这可是个好消息,”梅若华笑着放下鱼食,““王春华一死,沐阳侯府也跟着阴云惨淡的,如今终于有些好消息了。”
秦敛也轻笑着说道:“沐阳侯夫人还惦记着让你过去瞧瞧呢,郡主整日说在府中窝着烦闷,世子也不敢轻易带她出门。”
梅若华起身抚平散乱的衣衫,“正巧我整日无事,也不妨去看看。”
说着,她又叫容香过来,“你去取两件衣裳过来,再拿了那块儿平安扣过来。”
见容香领了吩咐走远,秦敛俯身埋在梅若华脖颈处,轻声说道:“沐阳侯府向来与咱们交好,你去了也不妨跟郡主说说咱们得打算。”
梅若华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围城赈灾,陈子霖向皇帝献了十万两白银,又私下给了梅若华五万两,如今皇帝心中都清楚的很,召他进宫的次数也逐渐增多起来。
“原本这些事,都应该是忠王来做,只是他最近越发懒散,朝中又无人堪当大用,便只好麻烦你了。”
陈子霖轻笑,“皇上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就是为着贵妃,我也会尽力的。”
“好啊,”皇帝听完很是高兴,隐约间,就如同抓住了尘国什么把柄一般,只要陈姝姚还在后宫,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陈子霖心中冷笑,皇帝恐怕是在这个位子上坐的久了,如今觉得谁都不敢违抗,谁都真心实意臣服。
出宫之后,陈子霖特意又去了一次露凝香,如同他猜想一样,梅若华恰好在此。
梅若华坐在窗前看账本,陈子霖就现在不远处痴痴的望着她。
露凝香今日平缓,每日进账都差不多,和她想象中差不多。
起身将账本还递给一旁守着的掌柜,梅若华转身时,丝帕从桌上滑落,悄无声息落在了地上。
待梅若华出了门,陈子霖这才上前去,将丝帕捡起,塞进自己衣袖当中。
“王妃,”从身后跟过来,陈子霖开口叫住梅若华,有吩咐掌柜,“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对王妃说。”
原以为自己先前的话已经说的足够清楚,却不想如今陈子霖却仍旧如此锲而不舍,平白的叫人厌烦。
“王妃不必摆出这幅表情,我是真心爱慕,自然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
梅若华神情淡漠看他,“既然太子殿下无事,那我便……”
话还未说完,她又被陈子霖一把拽了回来,差点栽进他的怀抱房中。
梅若华头上珠钗乱撞,发出一声脆响,一瞬间慌张失措,又恢复如常,梅若华脸上再无平静,只剩恼怒。
抬手一巴掌毫不客气落在陈子霖的脸上,梅若华伸手想要将身前之人推开,却不想他骤然间抱的更紧了些。
“你到底想做什么!”
梅若华如今有些奇怪,额间一抹碎发散落而下,却如同扫到了陈子霖的心尖上。
随手挑起她一缕青丝,陈子霖放在鼻尖轻嗅,脸上露出一丝陶醉。
“王妃,你是个聪明人,因此我不愿意像对待一个稀罕的物件儿一样来对你,不要违背我的意愿,我害怕哪一天我会忍不住,彻底让你消失在人前,除了我,谁都不可能再见到你。”
陈子霖说着,到最后已经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这一瞬间,梅若华甚至有些后悔,后悔她答应和陈姝子霖合作。
“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梅若华说完,陈子霖却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所以若华,不要挑战我。”
话音刚落,他终于松开了一直禁锢梅若华的双手,抬手想要帮他拂去散乱的发丝,却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