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全是黑暗,林妙妙的脑子里却轰一声炸了,烟花似的、五光十色的光芒铺满了脑海中每一个角落,像是在用心底里的眼睛看一场光怪陆离。
钱三一身上的清淡的味道环绕着她,从未这样清晰过,让她想起了刚回来的那个醉酒的夜晚。
山呼海啸,震耳欲聋。
她屏住呼吸,直到唇上的触感消失了。
钱三一感觉手掌心发痒,她的睫毛颤抖着,小刷子似的划过他的手心。
“为什么睁眼?”钱三一的嗓音有点发哑。
林妙妙朝后退了半步,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盯着钱三一看,“说!你是谁?!”
钱三一:“?”
“反常,很反常。”林妙妙擦了一把嘴,颇有气势地说,“又给我买零食,又是夸我又是亲我,你肯定不是钱三一,钱三一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
钱三一:“林妙妙……”
她越分析越觉得有道理,下意识的把‘亲吻’、‘零食’和‘对我好’三个词等量代换了,而纵观高中三年,钱三一连单车后座都没给她坐过一次,这样抠门的人怎么可能给自己买零食呢,肯定有鬼!
有……鬼?
一想到鬼,林妙妙的思维当场发散开来——
“你到底是谁?!你是被人掉包了还是被什么孤魂野鬼夺舍了,还不快现出原形!”
钱三一单手用手掌抵住她的脑门儿,任由她张牙舞爪,大念‘急急如律令’。
他真的弄不明白林妙妙内存仅16G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她对朋友真诚仗义,对亲人孝顺敬重,可偏偏对感情一窍不通,不仅不通,还堵塞得像下班高峰期的北京立交桥,没半点儿女孩子该有的娇羞矜持。
“林妙妙”钱三一严肃起来,“叫你平时少看点没营养的修仙小说,你现在满脑子都是些什么奇形怪状。”
他按住她的肩膀,“我是钱三一。”
“你,你怎么证明?!”
钱三一:“我能背出圆周率小数点后三千四百七十二位。”
林妙妙:“这只能证明你是个聪明的鬼。”
钱三一:“我能说出你、昊子和小琪的生日。”
林妙妙:“那也只能说明你是个记性好的鬼。”
钱三一叹了口气,似乎不想再做挣扎了,“我喜欢……”
伴随着这句话第一个字而来的,是不远处砰然炸开的烟花,他的这句话淹没在烟花声里,林妙妙完全没有听见。
“还真有烟花啊?”她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今天什么日子啊?”
“今天是农历七夕。”钱三一说。
两个人闹累了,背靠着背坐在天台上,不断升腾又炸开的烟花把他们的面孔映照得柔和,心绪也变得清明起来,心照不宣地,谁也没再提刚才的事。
“从明天起,我要开始着手写那个飞扬杯的征文了,”林妙妙说,“小琪那边,你跟昊子多帮忙照顾一下。”
钱三一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她看不到,又嗯了一声。
“你不是想知道盒子里的东西么,”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物件,回过头小心地夹在林妙妙头发上,“这就是,我的幸运。”
那是一个Hellokitty的装饰发卡。
最普通也最便宜的一个发卡,被钱三一好好地保存起来,看不出一点破损过的痕迹。在高中时,林妙妙原本有满满一抽屉这样的小饰品,可时这一个,到底是什么时候丢失的呢。
“不是坏了么?”
“不知道怎么的,就,就好了,”钱三一突然站起来,这个发卡让他想起某一段陈年回忆,老妈扔了这东西之后,他徒手翻垃圾桶的狼狈样子,实在是不堪回首,“走,回家吧。”
当天晚上林大为又在窗台上站了半宿。
“夜不归宿啊!”林大为痛心疾首,“夜不归宿啊!你闺女现在这么野,你也不管管?万一等她再回来,别说处女了,连射手都不是了,你找谁哭去?”
“我怎么管,”王胜男轻轻拍睡着的林够够,“闺女虽然是小棉袄,但是现在三伏天,我还真穿不住棉袄。”
“行啦,”王胜男安慰道,“儿大不由娘,女大不由爹,人家钱三一又不是没分寸的孩子,用不着你操心。”
“我怎么不操心,你说我怎么能不操心,闺女那是我的心头肉!”
林够够小嘴一憋,开始酝酿。
“你看你,”王胜男一瞪眼,“把二宝吵醒了吧。”
老林这才消停下来,“反正不能夜不归宿。”
“谁夜不归宿啊——?”林妙妙在楼下仰着头喊,“老林你怎么又站窗台上了?”
“林妙妙,”老林用手一指王胜男,“你不能觉得上了大学就自由了,撒欢儿了,你妈给你规定的新门禁时间,晚上九点半必须回家。”
“我什么时候规定的……”王胜男小声质问。
“知道了知道了,”林妙妙噔噔地往楼上跑,一头扎进自己屋里,“我有点事儿要忙,你们赶紧睡觉吧。”
“大为哥……”王胜男说,“我觉得你闺女今天好像很高兴,我刚才听见她在楼道里哼哼歌儿了……”
林大为彻底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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