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早晨天气微凉,勾月起了个大早,无事便拉着羽轻风上街闲逛。
丰城盈丰大街,早市刚开,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对于习惯晚睡晚起的勾月来说,这种场景见得并不多。
二人并排行走在大街上,看得几乎都是俊男美女,与勾月在一起的这几日,羽轻风也被她带得嗜好奇特,见人便品头论足。
二人直到巳时才慢慢逛回医馆,这段时日,他们在医馆白吃白住,连诊金都没给,勾月更是怂恿羽轻风死皮赖脸地赖在医馆,这次燕如墨奇迹般地没有反对,只是让他们包了医馆的日常打扫和一日三餐。
羽轻风对于打扫完全没有任何意见,可一日三餐,却是勉强他了,而做饭对于勾月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在魅影宫那些年,做菜也是她日常训练的一项,她虽不精通,但打发两个糙汉子,她的厨艺绰绰有余。
“那就劳烦燕大夫走一趟了!”二人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子对着燕如墨拱手行礼,勾月一看那穿着,就知道那是丰城第一庄行云山庄的家仆。
燕如墨则一脸谦逊,也回了礼。
“伪君子!”勾月轻轻骂了一句,然后朝羽轻风使了个眼色,“你去问问那只黑鸟,那个人来干什么的?”
羽轻风满脸疑惑,“问这个做什么?”
勾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那个人谈吐和仪表皆不是常人,让黑鸟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羽轻风弱弱地点头,“那你呢?”
勾月一脸谄笑,“我们是兄弟,自然要跟着你啊!”
“哦!”羽轻风没有多问,转身便朝燕如墨而去。
勾月在他身后笑得奸诈,其实她才不是想让羽轻风去见见世面,而是传言行云山庄的少庄主李君莫文武双全,风流倜傥,她是奔着李君莫去的。
转眼间,羽轻风已到了燕如墨面前,两人一阵低语后,燕如墨提高声音道:“怕是有的人想去瞎搅和吧!你想去便跟去吧,只是切记不可惹是生非。”
“好好好……”羽轻风满口答应,掉头朝着勾月而来。
勾月绷着脸瞪了燕如墨一眼,见羽轻风近了,赶紧摆出一副笑意融融的模样。
燕如墨从始至终未朝她这边看一眼,羽轻风走了,他便又开始忙着整理药柜去了。
“怎么样?”勾月并不在意燕如墨的态度,为了接近英俊男子,什么气她都能忍。
羽轻风笑得憨厚,“行云山庄的小姐重病昏迷不醒,山庄的人请他前去诊病,我们可以跟去,不过不能惹是生非,不能胡乱说话!”
“可以!”勾月笑得欢快。
两个时辰后,三人便出现在了一座气派的山庄外,高大的牌匾上“行云山庄”四个字笔走龙蛇,极具气势。
门口守卫听说是济世堂的燕大夫,极其殷勤地把他们引入了山庄。
行云山庄不愧是丰城的第一大庄,整个山庄坐落在丰城城东的御龙山山顶,颇有俯瞰整个丰城的气势,庄内也是气派非凡,单是院子就十几个。
他们从门口走到李悠然的闺房都差不多用了一炷香时间,羽轻风边走边感慨不已,羽灵村民风淳朴,楼宇建得也是古朴典雅,即使他爹是族长,屋子也不过刚好够住人而已。
勾月虽不至于像羽轻风那般,但也东张西望,感慨行云山庄竟收纳了那么多青年才俊,连个护卫都身材高大,气度不凡。
燕如墨一直目不斜视,优雅从容地跟着带头的人前行。
倚花小院,李悠然所在的厢房,房外几个婢女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房内,李悠然如同睡着了一般,可即便这样,也能看出她容颜秀丽,天生的美人胚子。
两个男人站在床前,都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勾月一进门,便仔细打量着两男人,年纪大的相貌清矍,顾盼之际,颇有威严,只是眉间隐含愁苦,此人应该就是行云山庄庄主李行云。
另一男子则面若冠玉,丰神俊朗,果然一副风雅公子的形象,勾月心头一喜,准备对这李君莫做一番细致的观察,然后将他放入《枕边画》中。
燕如墨与李行云浅聊了几句,勾月便大致知道这李悠然的情况了。
昨日,李悠然去了趟丰城,回来不到一个时辰,便突然晕厥,之后便怎么也叫不醒。
山庄的大夫找不出病因,连夜请回来的大夫也束手无策,最后听说燕如墨医术了得,才会差人去请了来。
燕如墨不再多言,放下药箱便开始为李悠然诊断,勾月觉得无聊,便悄悄打量着李君莫,羽轻风则东张西望看个不停。
“咳咳……”没多久,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李君莫反应最为快速,一个箭步便到了床边,蹲在床边看着李悠然,“悠然,你觉得如何?”
李行云虽动作不大,却还是满脸关切地围了上去,燕如墨朝后退了两步,勾月和羽轻风则站到了他身后。
李悠然有些惊讶地扫了一圈屋内之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李君莫身上,“哥,我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轻柔,似在耳边低语。
李君莫温柔地笑着,极为温柔地帮李悠然掖了掖被子,“你昨夜突然晕倒了,把爹和我都急坏了,你现在觉得如何?”
李悠然弱弱地看向李行云,最后目光又回到了李君莫身上,“昨日晚膳后,我突然觉得心口烦闷,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让爹爹和哥哥担心了!”
李君莫依旧一脸温柔,看得出来,对这个妹妹,他是颇为疼惜的,“那你现在觉得如何?”
李悠然眉头微蹙,似在感受身体的变化,“只觉得心慌意乱,心口也疼。”
李君莫脸色瞬变,他看向燕如墨,“燕大夫,您可知舍妹这是这病?”
燕如墨微微摇头,“实不相瞒,在下现在也不可妄下言论,病人沉睡时,体内一切平静安好,可病人一清醒,体内立即有两股奇怪的气流乱窜,像是中毒了,可又不太像,我要细致观察后,才可下结论。”
“既然这样,李某恳请燕大夫今夜留下来替小女诊治!”一直沉默不语的李行云终是开了口。
燕如墨朝着李行云点点头,“也好!”他又看向李悠然,“不知李小姐昨日可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者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李悠然沉吟片刻,才柔声道:“我昨日只是去了丰城的一家玉器行,并未在外面吃过任何东西。”
“玉器行?哪一家?”李行云追问。
李悠然咬了咬下唇,犹豫了片刻才道:“邑秀阁。”
李行云看向李君莫,“君莫,你带着几个人去邑秀阁看看,悠然有燕大夫在,定然不会出岔子。”
李君莫得了命令,朝着李悠然宠溺地笑着:“大哥去去就回,你好好休息!”
李悠然朝他笑笑,李君莫似乎听惯了李行云的命令,没有拖延,便出门点人去了。
燕如墨转身去开药方,勾月笑嘻嘻地来到他对面,“燕大夫,这里也用不上我们,不如我和小白跟着李公子去看看,没准还能帮你查到蛛丝马迹呢?”
燕如墨头也不抬地道:“无事献殷勤,只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关你屁事!”勾月小声嘀咕,不过为了不让李行云起疑,她又提高声音来了句:“那燕大夫您忙着,我与小白和李公子去看看那家玉器行有没有问题。”话音一落,他便拉着羽轻风急速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