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横吗?怎么才三天就半死不活的了?”一张胡子拉渣,双目凶狠的脸阴恻恻凑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勾月。
此人是看守勾月的另一人,名叫谭波,话不多,却总是能直击要害。
勾月连瞪他都没了兴致,耷拉着脑袋道:“叫你主子来见我!”
“我家主人没空,等他有空了,自然会来见你!”
“那他什么时候有空?”
“不知道!”
勾月挫败地长叹一口气,“你主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还是喜欢虐待人啊?都三天了,要死要活给句话啊?”
“暂时死不了!”谭波晃晃手里的酒壶,“你不是喜欢喝酒吗?这个给你?”
勾月依旧没兴致,“一壶酒就想打发我啊?我都啃了三天馒头了,你主子能雇你来看着我,就没多给你点钱买点好吃的过来吗?”
“买了!”谭波回答得倒是干脆!
勾月抬头,双眼放光,“在哪里?”
谭波斜嘴一笑,一副找揍的嘴脸,“在我肚子里!”
“你大爷的!”勾月脱口而出,“等小爷我出去了,天天偷你家的米去!”
谭波鄙视地看着她,“等你出得去再说吧!”说完,将酒往地上一放,吹着口哨便走了。
“你狗眼看人低,你给我等着!”勾月气愤地大喊,低头看着酒壶,挣扎再三,还是不争气地拿了起来。
靠在墙角喝着酒,觉得心里烧得慌!
“以后少喝点酒!”那句话犹在耳边。
可是不喝酒又能做什么?扭头打量着这昏暗的地牢,以及全身狼狈的模样,不禁在想,这次黑鸟还会不会来救她?
济世堂后院
燕如墨、羽轻风和勾无碍等人面色凝重地围坐在一起。
玉沾花见勾无碍脸色不好,于是赶紧安慰,“月儿那丫头虽然武功不济,但她脑子转得快,暗器也不错,应该没事的!也许她就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去追查去了!”
黎尧自然知道不会是这样,可还是配合地附和着,“是啊!大家也别太悲观了!没准她就是去哪儿玩了!”
勾无碍摇头,清矍的脸庞上充满了担忧,这两日他们用尽各种办法, 能用上的人脉都用上了,就是没有勾月的消息。
“月儿虽然喜欢不告而别,但她绝不是没有交代之人,况且她的心还在丰城,定然不会就这么离开。”
楚鸢撑手握住勾无碍的手,柔声劝慰,“爹您也别太担心了,小月心思活络,又知进退,肯定不会有事的!”
此话一出,勾无碍似乎听进去一些,点头道:“对,小月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羽轻风似乎不敢苟同,抬头看着燕如墨,燕如墨亦看向他,似乎有话要说,却碍于人多,没有说出口。
这一幕刚好落在黎尧眼中,低头略做考量后道:“伯父,娘,你们也累了,先回去歇会儿吧!其他的事先交给我们!”
玉沾花担忧勾无碍,见黎尧这么一说,立即配合着去扶勾无碍,“是啊,你都两天没合眼了,先回去歇会儿吧!尧儿他们自会处理的!”
勾无碍瞥向黎尧三人,最后却将目光锁定在燕如墨身上,“燕大夫,月儿就拜托你了!”
燕如墨回之一个浅笑,“放心吧!勾老伯,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是啊!爹,你就放心吧,有燕大哥在,他一定会找到小月的。”楚鸢神色复杂地瞥了一眼燕如墨,跟着附和。
勾无碍几人离开,留下黎尧、羽轻风和燕如墨三人。
黎尧开门见山道:“刚才看你们欲言又止,有什么不妨直说。”
羽轻风瞥向燕如墨,也在等他回答。
燕如墨转身看向窗外,深色的眸子愈加难测了,“或许还是得找她帮忙!”
……
阴暗潮s的地牢内
勾月翘着二郎腿,仰面躺在茅草上,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发呆。
这又过了两日了,还是没有人来见她,每天吃馒头她倒是无所谓,只是这完全就是要憋死人啊!
两守卫此时已经沉睡,他们也是放心,知道她翻不出什么风浪,于是也就放任不管了。
鼾声如雷,虫鸣不断,勾月却并不觉得烦躁,听了这么几日也已经习惯了,而且也比那两家伙醒着时的粗言恶语来得动听。
“嘭嘭”,就在勾月昏昏欲睡之时,突然的两声闷响吓得她打了个激灵,紧接着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勾月激动地朝牢门看去,不管是谁来了,都比现在陷入僵局的好。
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纤尘不染的白靴,往上一看,是一身白得亮眼的长裙,头上顶着的帷帽同样白得发光。
勾月嘴角微抽,这一定是个女人,还一定是个活得很精细的女人。
女人!勾月突然一颤,不会是那个索命的女人吧!
手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却扑了个空。
“该死的!”她低声咒骂。
她干脆躺着装死,整个牢房就点了两盏油灯,还都放在外面,她所在的位置光线极暗,她估摸着那女人是看不见她刚才动了一下的。
“勾月?”轻柔又纤弱的声音传来。
有点耳熟!
勾月眨巴着眼睛回忆,总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
不过她可不是那种冲动无脑之人!她继续装死。
“勾月醒醒!”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急躁,顺带着在敲铁栏,“我知道你醒了,你若再不醒,我便走了!”
李悠然!
勾月总算是听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勾月鲤鱼打挺般地坐了起来,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来到铁栏边,激动地看着李悠然,虽隔着面纱,但她可以模糊地看到她的脸。
李悠然将帷纱掀起,看清勾月之后,不由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凉气。
蓬头垢面,面如菜色,臭气熏天,尤其是凌乱的头发上那些耀武扬威的茅草更是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她几乎是颤抖着问了出来,“他们把你怎么了?”
“额!”勾月一愣,这什么意思?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她咋咋呼呼回应:“这还要问吗?他们将我关在这里,每日与蟑螂老鼠作伴,还不给好吃的!”
“就只是这样?”李悠然狐疑地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圈。
“那还能怎么样?”勾月突然浑身不自在,这几天不梳洗,被人这么一看,总觉得有种被鄙视的感觉,“别看了,我问你呢,你怎么来了?”
李悠然收回目光,“轻风来找我,说你失踪了,我估摸着你可能在这里,所以便来了!”
“小白?”勾月一喜,黑亮的眼睛金光四射,配着这脏兮兮的脸,看起来尤为灵动,“他们知道我在这里了吗?你别光顾着说话,先放我出去!”
李悠然幽幽叹了口气,“我也想放,可刚才我找过那两人身上,并没有发现钥匙。”
“……”勾月惊住!
这不是白高兴一场吗?
她立马蔫了,“那你来做什么?”
话一出口,立马觉得不对,“忘了问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李悠然面色一沉,“这是行云山庄别苑的地牢。”
“行云山庄的地方?”勾月总算是明白了,“这么说,就是你爹把我关起来的?他为什么这么做?”
李悠然凝眸看她,弯弯的眉毛突然拧在了一起,看得勾月心底闪过一阵凉意,“这是行云山庄的地方不假,不过并不能说明是我爹抓得你,毕竟行云山庄人数众多,别苑也不是秘密之地,所以你不要胡乱猜测!”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警告啊!
勾月双目微眯,接着勾唇一笑,表情看起来很是滑稽,“刚才是我口无遮拦了!若是我从这里出去,定然不会说见过李小姐,更不会透露我这几日被关在这里。”
李悠然眉头慢慢舒展,声音也缓和了下来,“虽然钥匙不在我这里,但是我会想办法放你出去的,你少安毋躁。”
少安毋躁!
怎么可能!
勾月瞥向李悠然的头发,那里斜插着一只精致的簪子,她眼珠子一转,笑道:“把你簪子送我如何?”
“簪子!”李悠然伸手摸向发髻,虽疑惑,却还是取了下来,这样的金簪她有很多,给她倒也无妨,“你要这个做什么?”
勾月毫不客气地将簪子接了过来,笑得灿烂,“我一直穿男装,平时也用不上这个。不过我早就想要一只这样的簪子了,所以,谢了!”
李悠然目光微微瞥向牢门的锁,似乎明白了什么,低眉浅笑,“每日清晨是别苑换岗的时候,如果是我来见你,我会挑这个时候。”
“哦!多谢!”勾月明了,伸脚踢弄着脚下的茅草,没话找话地道:“你这是偷跑出来的?”
“嗯!”
“可是你这身行头,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我是行云山庄的大小姐,即使在别苑被认出来,也不会有人敢说半个不是的!”
“哦!小白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很担心你,一直在四处打听你的……”
“嘭!”突然一声闷响,勾月抬头,见李悠然软软往后倒下,在她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