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疑问也算差不多解开了,勾月又看向羽轻风二人,“你们可有什么想问的?”
燕如墨依旧平静如水的模样,似乎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楚鸢见状,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只是失望地笑笑。
“我有!”羽轻风目光凌厉地朝楚鸢走来,“我想知道是不是你给悠然下毒的?”
“不是!”楚鸢笑颜如花,艳丽得如迎风绽放的玫瑰,娇艳却充满危险,“不过嘛,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完,她又意味不明地瞥向燕如墨。
“怎么回事?”羽轻风迫不及待地问。
“呵呵……”楚鸢痴痴地笑着,“你对你表哥有多少了解?”
羽轻风疾步上前,几乎是整个人压迫性地逼视着楚鸢,“你什么意思?”
楚鸢毫不畏惧地对视着羽轻风,甚是带着挑衅的笑容,“没什么意思?你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是你的好兄弟应该懂吧。”
此话一出,羽轻风直接扭头看向勾月,似在等着她的回答。
勾月不动声色地瞟了一旁静默不语的燕如墨,猜测李悠然中毒定然与他有点关系,毕竟他借着给李悠然解毒之际,可是去探过禁苑的,这说到底,还是与子期有关,不过楚鸢这明显就是在挑拨离间,她慢吞吞道:“玉姐,既然你都说了这么多了,就别卖关子了。”
楚鸢眸光一转,接着道:“我在白玉枕上面也确实做了手脚,不过我只是想给李行云一个警告,上面的毒也是寻常之毒,可是最后李悠然中的毒变成了“梦魇之花”,很显然,有人偷梁换柱,破坏了我的计划。即使你脑子再不灵光,也可以想象是谁了吧?”
羽轻风看向勾月,见勾月面色依旧,他已猜到了七八分,他又问:“那你为何要给李行云警告?魅影宗和行云山庄到底有什么纠葛?”
楚鸢挑眉,“无可奉告。”
“哦!”羽轻风也不生气,转身,再次回到原来的位置,只是眼睛不时地瞟着燕如墨,欲言又止。
燕如墨却似乎并未看到,依旧不打算开口。
勾月起身,“小白,你点的穴靠谱吗?”
“当然。”羽轻风自信地道。
勾月勾唇一笑,“那好吧,睡觉去。”
“就这么走了吗?”羽轻风瞟向楚鸢,“那她怎么办?”
勾月看向楚鸢,“就让她站一下吧,她武艺高强,站一个晚上没什么事的,是吧?玉姐?”
楚鸢不语,只是斜嘴一笑,依旧高傲得像只不肯低头的凤凰。
“走吧。”勾月带头出了房门,羽轻风和燕如墨也跟了出来。
出了房门,气氛瞬间转冷,三人都各有所思,沉默不语。
站了许久后,羽轻风率先开口:“燕兄,你与表哥真的对悠然下毒?”
燕如墨凝眸看他,“若我说下毒之事与我无关,你信不信。”
“信。”羽轻风想都没想便回应。
“嗯。”
“那你们聊,我先去睡了。”羽轻风干脆地转身离开。
勾月看着他进屋,才扭头看燕如墨,“有没有兴趣喝杯酒?”
燕如墨低头看她,“没有。”
“……”勾月一愣。
“喝茶吧。”燕如墨接着道。
这是在开玩笑吗?
勾月疑惑。
很快,二人回了勾月的厢房,点了一盏油灯,坐在窗边喝茶,说是茶,也不过是凉开水。
勾月斟酌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问燕如墨关于他与魏子期的那些话,她知道, 若是燕如墨不想说,她怎么问,他也不会松口,倒不如不问。
为了缓和气氛,她突然坏笑,“黑鸟,你一直不说话,不会是在心疼楚鸢吧?”
燕如墨将目光移到她脸上,定了定,才认真地道:“楚鸢天生丽质,武艺高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佳人。”
勾月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转而黑脸瞪着燕如墨。
燕如墨不以为意,接着道:“不过,这世上的佳人很多,在我眼里,不过就是千篇一律的皮囊,与我每日接待的病患无异。”
勾月抿嘴偷笑,“那我呢?”
“你……”燕如墨细细看她,“正好与她相反。”
“相反?”勾月抬头细想,嘀嘀咕咕比较了一下之后,再次黑脸,“那你的意思就是长得丑,武功差,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是吧?”
燕如墨点头,“对。”
“黑鸟!”勾月气得拍桌子,“你不也长得很普通,我还一直夸你呢!”
“你好像忘了解读下半句。”燕如墨慢悠悠回应。
“下半句?”勾月再次抬头细想,接着眨巴着眼睛凑近燕如墨,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那就是我与那些人都不一样吗?”
燕如墨摇头。
勾月扁嘴,瞬间变脸,感觉自己被耍了。
燕如墨接着道:“就是说,就因为你样样都不好,所以在我眼里,才是最与众不同的。”
“算你有点眼光!”勾月瞬间眉开眼笑。
燕如墨眼中亦闪过一阵亮光,却转瞬即逝。
气氛没那么低沉了,勾月便抱手扑在香几上看着燕如墨,“黑鸟,你也曾帮楚鸢把过脉,你觉得她体内的宫毒能不能解?”
燕如墨依旧坐得笔直,微微垂眸看她,“能,既然是毒,那便能解,不过我不能解。”他的语气轻轻的,听不出喜怒。
“是你不会解,还是不想解?”
燕如墨嘴角轻勾,弯腰朝她凑了凑,“既不会解,更不想解。”
温热的气息扑到勾月脸上,勾月脸一红,“为什么?”
燕如墨浅笑,轻柔道:“她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帮她解毒,无异于放虎归山,况且她心机深沉,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斗不过她的。你不是烂好心的人,若我猜得没错,你是因为勾老伯的关系,才会想要让她脱离魅影宫吧?”
勾月静静地看着浅笑的燕如墨,他笑的一刹那,如旭日东升,光芒尽放,让这昏暗的夜色也明亮了不少。特别是他眉宇间那一份优雅闲适的从容,永远都是那么的清明和理智,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里。
连她,也是!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她并不在乎。
“你说得对,确实是因为爹,以爹的个性,若是知道楚鸢的遭遇,他定然会内疚自责,不顾一切地想办法帮她解毒,我不想让他担忧,毕竟那些年他带着我四处寻医时的艰辛我还历历在目,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所以,若是你能解,我想请你帮我这个忙。”
燕如墨的眼眸慢慢变暗,“从我们相识到现在,除了你让我对你好一点,你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任何事,也没有强求过任何事,这算是你第一次求我,按理说,我不该拒绝你,可是……有的事情,你不懂。”
你不懂!
“是啊,我从来都不懂你!”勾月内心有一个声音悄悄飘过,那是她说不出口的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看似过得肆意潇洒,可是对着自己在乎的人,她始终有那么一丝讨好的心理。
她微笑,“都说医者父母心,你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既然你这么决定,定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那我便不强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