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谁?”我用力把浮在眼睛里的泪水想要逼回去。
“小姐,是我……”丁冬在外头小小声的说。
我用衣袖印一印眼睛,才打开门。
“小姐请用茶……”丁冬捧着一杯茶进了门。
对这样乖巧的小丫头,我怎么发得出脾气?
闷闷的接了茶,坐在桌边抿了一口。眼角的余光看到丁冬在瞄着我,欲言又止。
“丁冬,你有什么话就说。”
她这才小心的开口:“小姐,你生蔚帅的气了?”
我心里一阵发闷。“没有。”
丁冬又小心的瞅着我,象是不相信我的话,隔一会才又说:“那个……蔚帅还跪在院子里……”
我的怒气一下子涌了上来:“他爱跪便跪,可不是我让他跪的!”
丁冬扑通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小姐,你去劝劝蔚帅吧……他们都求我来跟小姐说情……蔚帅伤还未好……”
伤还未好?
我讶然的问丁冬:“他昨晚不是在运功疗伤吗?”
岳引也说,以蔚沐风的功力,要化解他的冰魄柔丝虽不容易,却还是可以化解得了的啊。
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贺剑青冲了进来,也跑到我身前跪下:“仙子,昨天你被掳走以后兄弟们都着急得不得了,是我看到蔚帅睁开眼睛仿佛是收功了,就冲进去向蔚帅禀告了此事,谁知道蔚帅当时气血犹自不稳,听到仙子被掳……一口血就喷出来了……也不肯再坐下行功,就带着兄弟们出外寻找仙子……仙子,都是我莽撞惹出的祸,求仙子看我的份上,去劝一劝蔚帅吧……”
我怔怔的坐在椅上,心里纷乱一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贺剑青还在陈情:“仙子,我知道你还恼着蔚帅要送你上天都的事……可蔚帅真是身不由已……听蓝大将军说,就是仙子对蔚帅发火的那晚,蔚帅在仙子的营帐外站了一夜……”
我惊愕的望向贺剑青。他说什么?
他还在絮絮叨叨:“蔚帅的性子执拗得很,就是蓝大将军也劝不动,我们自然更加不行。他上次在仙子帐外站一夜也还罢了,毕竟没有受伤……可是现在蔚帅内伤未愈,仙子,若是他非要在外面跪足一天……”
我霍的站起身,旋风般的冲了出去。
围着他劝说的人群看到我出来,沉默的让开。
他跪在地上,抬头望我,眼睛里沉郁的悲伤一闪而过,重又深黯得如同一眼无波深潭。
他这样硬如铁石的男子,死死的固守着仙与凡的距离。这样坚定的意志,可是我能劝得动的?
我沉下脸:“蔚帅,琉璃的此后的安危,你如何保证?”
他一怔:“沐风此前疏忽大意,沐风请罪。下面的行程沐风自当小心保护,宁死也不会再让仙子出事。”
我冷笑:“这样的空话谁不会说?若是我仍是出事了呢?我找谁算帐去?”
他被我蛮不讲理的话说得一怔。旁边的人脸上都露出愤懑的神情。
我平素对人都是和气有礼,此刻用这样的口气说出这番话来,反差特别大,况且被抢白的对象是他们心中敬若天神的蔚沐风,短暂的静默之后,沈子渊便冲口道:“仙子怎可这样说?我们昨天为了保护仙子,蔚帅身负重伤,还折损了五名兄弟……”
“子渊住口!”蔚沐风疾声喝止。
我神情一黯:“是啊,蔚枫他们之死,我也痛心得很。唯其如此,我才不愿意其它兄弟也为我赔上性命。可若要你们不再保护着我,谅你们也是不肯的,对吧?”
“保护仙子是我等的职责,沐风不敢推捼。”蔚沐风似是生怕他的下属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抢着接住了我的话。
“这就是了。”我注视着他,慢悠悠的说,“如今我们中间本事最好、最能保护大家的人却受了伤,还不肯好好疗伤以求伤愈,以便接下来好保护琉璃,琉璃怎么可能对此后的安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