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在闪烁,黑牧云吧嗒着大胶鞋,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这就是省城夜市,一个村里人嘴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美女满街飞的地方。
城里的女孩就是和村里的女孩不一样,她们化着浓妆,穿着奇装异服,招摇过市。
那像农村女孩,就是涂了一个红嘴皮,也要羞涩地低着头,害怕被人发现。
当时的木兰蓉就和这些农村女孩不一样,她用红纸含在嘴里,轻轻地呡一下,就把红纸拿出来,用小镜子仔细观察,把红纸的颜色慢慢地涂在嘴唇上。
然后高傲地抬起头,在男生中间穿梭,就是为了引人注目。那时候的木兰蓉,已经发育得很完美,身材丰满,让男生们流鼻血。
想到木兰蓉,黑牧云忍不住地笑了。他今天刚发了工资,就想给她买一样礼物,回去的时候就能给她了。
夜市上人头攒动,各种美食发出诱人的香味。吞咽着口水,黑牧云买了一串臭豆腐,加了很多辣椒,辣得他汗珠直冒。
“丝巾,漂亮的女式丝巾。”
地摊上,一个甜美的姑娘在叫卖。她穿着某个学校的校服,白皙的脖子上系着一条蓝色丝巾。
她的黑发坠到腰间,清澈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帅哥,给你的女同学买一条丝巾,她肯定会喜欢你。”
因为长着一张娃娃脸,这个姑娘以为黑牧云是学生。不过她的话,刚合了黑牧云的心意。木兰蓉是他的女同学,如果这丝巾送给她,就能讨她欢心。
“丝巾多少钱?”
“这是杭州丝绸的丝巾,一百五十元钱,你的女同学系上,肯定很美。”
虽然姑娘看起来单纯可爱,但是生意老手,她已经看出,黑牧云对这条丝巾动心了。
“能不能便宜点?”
一百五十元对以前的黑牧云来说不值一提,但现在就是大数目,那要花掉他很多天的工钱,就和姑娘讨价还价。
“小哥哥,我是农村出来的大学生,家里贫穷,就出来摆摊挣学费。
看在咱们都是农村人的份上,我收你一百二十八,希望你把女同学牵回家。”
姑娘伶牙俐齿,温柔话语加撒娇,拿起一条条丝巾系在脖子上,让黑牧云选花色。
“我就喜欢你刚才的那条蓝色丝巾,你要给我包装好了,我送人的。”
姑娘拿出精美的礼品盒,把丝巾叠好,装在里面,用绸缎,拴起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小哥哥,这礼盒是我免费送你的,希望你能和小姐姐百年好合。”
姑娘抓住了黑牧云的心思,搞得他满心欢喜,乖乖地掏钱。姑娘在心里高兴,遇到一个土包子,一条丝巾就赚了一百多。
提着礼品盒,黑牧云心里高兴,满街的美女飘过,害得他偷偷观看,都没有木兰蓉天生丽质,就是忸怩作态。
也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反正黑牧云就感觉木兰蓉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对这满街的美女都不屑一顾了。
穿过美食街,前面出现了一条小巷子,这里歌舞升平,到处都是酒吧和夜总会。
一个俊朗的男人,从夜总会出来,穿着白色的西服,皮靴擦得很亮。他喝得醉醺醺的,怀里搂着一个美人儿,往一家旅店走去。
黑牧云心里“咯噔”一声,这人很像火运来。但是想到黑小梅说过,火运来去广州做生意,难道是黑牧云眼花,认错人了吗?
就在黑牧云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男人发出酸溜溜的声音:“我是大诗人,我要给你写一首诗。啊!我的大美人,你从天际走来,长长的卷发,触动我的情怀……”
“火运来,你这混账东西,我妹妹在家给你辛辛苦苦地带孩子,你却在外面找女人。”
黑牧云往火运来冲去,吓得火运来丢下美人儿,赶快就跑。但是他喝了很多酒,跑起路来东倒西歪,被黑牧云轻松追到,一拳打在他的脑袋上。
虽然黑牧云矮小,但是他从小就干活,拳头如钢筋一样,打得火运来钻心地痛。
捂住脑袋,火运来蹲在地下,大声嚎叫:“牧云,你不要打我,请听我说。”
“你拿着着我的钱,到处风流快活。你可知道,我和黑老爹每天在工地上扎钢筋,挣钱多么辛苦。”
“这是我挣的钱,和你黑家无关。”
火运来高大无力,就算他还手,也不是黑牧云的对手,只能狡辩。
叉着腰,黑牧云踢了火运来几脚:“就你游手好闲的样子,哪里去赚钱?”
“我和文友一起去了广州,我们拉回来一批衣服,赚了几千元。他说和我庆祝一下,我们就去夜总会喝酒。结果我醉了,他就让妹妹送我去旅馆。”
火运来撒起谎来,面不改色,能把假的说成真的。
“你真的赚到几千元?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广州。”
想到有钱可赚,黑牧云先把火运来找女人的事情放一边。
“广州的衣服时髦,拉到荷花池市场,就被人抢购一空。如果你想做这个生意的话,就拿两万元的本钱出来,我们一起挣大钱。”
火运来知道黑牧云没钱了,就故意刺激他,反正黑牧云现在已经背负了很多债务,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没钱。”
“牧云,这个生意是和文友一起做的。没有本钱的话,是无法加入的。
但是你放心,咱们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哥们,你又是我的大舅子,等我赚到钱,就帮你还债……”
虽然火运来不喜欢黑小梅,但她是火运来的摇钱树,以后还要从黑家人的腰包里掏钱。
因此,火运来说着好听话,就是想讨黑牧云的欢心,还让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黑小梅,不然黑小梅的醋坛子打翻,火运来的日子就难受了。
握紧拳头,黑牧云威胁着火运来:“我只有黑小梅一个妹妹,如果你敢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我要了你命。”
“你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做对不起黑小梅的事情。那个姑娘真的是我文友的妹妹,她已经有了男朋友,我绝不敢打她的主意。”
看到火运来一副讨好的样子,黑牧云也无可奈何,如果真把火运来打伤,护短的黑小梅肯定饶不了他。
看到黑牧云不说话,火运来从地下爬起来,做出很委屈的样子:“大舅哥,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马上带你去夜总会,让我的文友给你证明。”
明知道火运来在撒谎,黑牧云也懒得去追究,甩动着小辫子,转身就走。
捂住被踢痛的屁股,火运来暗喊倒霉,省城这么大,竟然被黑牧云遇到,真是晦气。
看来真要去广州玩玩,从哪里给黑小梅写几封信,先给她打预防针,免得黑牧云回去乱说。
因为黑小梅的性格,火运来实在太清楚了,只要惹怒了她,她就犯浑,不管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