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牧云也不推辞：“金老板，你是蒙着买，还是挖开买？”
推了推细边眼镜，金鹏程跳下田坎，往乌木走去。
“金老板，这根乌木五米二长，根部的直径八十厘米。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乌木，保存还这么完好。”
屁颠屁颠地跟在金鹏程的后面，黑牧云介绍着这根乌木。金鹏程实在忍受不了黑牧云难听的鸭公嗓。
“黑老板，你可不可以闭嘴？我有眼睛，也带着卷尺，知道怎么衡量这根乌木。”
黑牧云只能闭嘴，在金鹏程的身后，做了一个砍人的动作，惹得王十米捂嘴偷笑。
趴在田里，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不一会儿的功夫，金鹏程的西服上，领带上，都沾满泥巴。
“这根乌木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大，但我怀疑中间腐烂了。我出价三千，你们卖不卖？”
虽然心里对这根乌木很满意，但金鹏程还是拿出腐烂这个问题，来压低价格。
“金老板，你挣着眼睛说瞎话。这根乌木的根部完好无损，尾部也没有腐烂。”
黑牧云有点生气，说话也带刺。
钟长宏扯了一下黑牧云的衣服，站在金鹏程的身边：“金老板，不瞒你说，这根乌木我们买成五千元。还花了几天时间，才把根部挖出来。你说给三千元，实在没有诚意。”
钟长宏是天生的演员，撒谎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
金鹏程犹豫了许久：“既然如此，我给五千元五百元，这有诚意了吧！”
大家心里都高兴，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
“金老板，我们插这根乌木，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挖乌木又用了几天时间。你加这五百元，还不够我们兄弟四个的酒肉钱。”
钟长宏天生是做生意的料，说得很委屈的样子。
黑牧云就在旁边帮腔：“如果这根乌木被别人买走，最低都要你八九千元。你从我们手里买，就少了中间商，比较划算。”
金鹏程暗自思量，土波经常收购乌木，转手卖给他，价格高得离谱。要是和这个乌木队挂上钩，以后还有生意做。
“既然如此，我就一口价，六千元，多一分都不行了。”
看到金鹏程这么慷慨，大家心里犹豫了，难道这根乌木比他们想象的还值钱吗？
“如果你们犹豫，可以挖开买。这样你们不吃亏，我也不占便宜。”
金鹏程虽然年龄不大，但他从小受了端木云的耳熏目染，对做生意自有一套。
“金老板，如果这根乌木挖开没有腐烂，你最高能给多少钱？”
看到钟长宏贪得无厌的样子，金鹏程故意整他：“如果这根乌木没有一点腐烂，我可以出到八千元。如果这根乌木的中间腐烂，我只给几百元。你们知道，蒙着买乌木，就是赌运气，有着很大的风险，就看你们敢不敢赌。”
黑牧云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蒙着卖乌木，已经赚到一千九百元。如果挖开乌木，中间腐烂，那就存在着巨大的风险，有可能亏本。
四个人跑得老远，合计了许久。一致同意，卖乌木，先赚点钱再说。
大家商量好过来，土波已经站在金鹏程的身边，小眼睛里带着嫉妒，说着风凉话。
“黑牧云，你这个穷鬼。我猜想你肯定不敢赌木，答应六千元成交。如果是我的话，就应该为了两千元搏一搏。”
黑牧云嘿嘿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小兽医，你嫉妒了吧！是不是后悔昨天没有加价，买下这根乌木？”
明明心里后悔得要死，土波还是装成无所谓的样子。
“我别的不多，就是钱多，这点小钱，我还真看不上眼，懒得费这劲。”
金鹏程在旁边着急：“你们商量好没有？到底是蒙着卖乌木，还是挖开卖乌木？”
不等黑牧云开口，土波就抢话：“这个穷鬼，那敢赌乌木。要是输了，他们全部的家当都没了。那敢和我一样，胸有成竹，多赚两千，又能早点娶木兰蓉回家了。”
土波唯恐天下不乱，就是想把黑牧云挑动起来，等他承担风险，不能稳着赚钱。
听到木兰蓉，黑牧云果然上当：“金老板，我们挖开以后卖。”
听了黑牧云的话，钟长宏着急：“金老板，我们蒙着卖，就按你说的六千元。”
金鹏程有点生气：“你们到底商量好没有？”
黑牧云把大家扯到远处，低语：“如果多赚两千元，那我们一人多分五百元，那要买三头大肥猪了。”
“牧云，你别上土波的当。他就是不高兴我们轻轻松松的赚钱，想让我们承担风险。”
钟长远把土波的心思看得很透彻，可黑牧云还沉醉在那八千元的高价里。
“反正有钱赚就可以了，不要再贪心。我们就按当初组建乌木队的约定，遇到分歧的时候，举手表决。”
钟长宏办法多，举起了手臂，王十米和钟长远也举起手来。既然如此，黑牧云也不想犯众怒，答应蒙着卖。
那边，土波不知道和金鹏程说着什么，金鹏程的眉头越皱越紧。
大家喜滋滋地跑过去，异口同声地说：“金老板，我们商量好了，蒙着卖，但是要先给钱。”
金鹏程变得支支吾吾：“我，我没带这么多的钱。”
“没有带钱，就是空头支票。万一你变卦，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刚才土波对金鹏程说农民的狡猾，如果赌木赢了，很多农民耍赖，不让老板拉乌木走。让金鹏程稳当起见，挖开乌木再买。
金鹏程想到他是外地人，在这里就认识土波这个朋友。万一赌木输了，就只能亏本。如果赌木赢了，这几个人耍赖，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我的确没有带钱，如果你们信任我的话，就把乌木挖起来给我装上车，不管什么样的乌木，我都给你们六千元钱。”
按照买乌木的规矩，如果蒙着买乌木，都是先给钱，免得对方耍赖。现在金鹏程分文不给，就惹怒了黑牧云。
“你来买乌木不带钱，这不是戏弄我们吗？”
钟长远愤怒，板着脸，露出一脸凶相。吓得金鹏程往后退，他的公文包里装着一两万的现金，千万不要被这些野蛮人抢走。
“你们要干什么？是想打金老板吗？只要有我土波在，你们休想动他一根指头。”
土波趁机起哄，拉着金鹏程就跑，还在他的耳边低语：“我早就给你说过，这些挖乌木的都是野蛮人，他们以前抢过一个乌木老板。你还上当，带着这么多现金来。如果不是我恰好路过，你的小命都没了……”
土波夸大其词，吓得金鹏程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