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给李婉儿开了一副,调理血气,固本培元的药后,苏钰也和李婉儿便缓缓下山。
从后山回来后,便让李婉儿卧床躺着,生怕她再犯晕难受。
苏钰待李婉儿越发的好,事无俱细,体贴入微。
“婉儿你且歇着,我今天许会晚些回来。饭菜已经盖在锅里。”苏钰交待完李婉儿,便携弓出门。他要努力去弄些活物回来圈养着,等婉儿生产时补身体用。
由于近处山上经常去的缘故,最近的收获越来越少,他便想着去西山去看看。
才走至山脚,便听得身后有马蹄齐踏之声,正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驾!”
苏钰闻身,立即闪避。
滚滚尘烟还是将他淹没,七八身着统一衣衫的人催着马儿疾行。根本未理会路上躲开的苏钰,也未想过是否会撞到人。
虽不是太平盛世,但朝中还算安稳。可方才这些人的行色匆忙,恍若天要塌陷。
苏钰咳了两声,挥袖扑开灰尘。未作多想便继续往山上去了。
“就在这一带。给我搜,仔细的搜。”一声男子刚硬的声音喊道。
“如此荒芜,会不会是探子报错了。”跟在发号施令的男人身旁的另一个人怀疑的问。
“即便报错,主子命令你敢违抗?”男子被挑战了权威,有些微怒,直起身子负手而立,沉声问道。
手下其余人再也不敢多说什么,拿着刀拨动草木,一点点向前去。
披荆斩棘,一直往前。
“停!”发号施令的男子突然抬手命令。
面前一条羊肠小路虽不明显,可却看得出这里有人出没。将面前的草木踩出一条小小的过道。
羊肠小路是苏元常进山采药走出来的,尤其是这些日子去的频繁,痕迹越发明显。
此刻她正在院中分捡草药,陈明坐在旁边看着她,偶尔问一问草药的名字。苏元便抽着空回答他,并告诉他药的用途与作用。
而小陈氏则拿着笸箩,正在穿针,准备给李婉儿的孩子做一张百家被。
院中安静美好。
当发觉不对,苏元刚站起身,竹门被人粗暴的一脚踏烂倒在眼前。
七八个男人凶神恶煞,手中持着刀,冲进院中,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男子面目凶恶,怒目相视。
“说,可有见过秦如风?”
小陈氏吓坏了,但她还是将苏元与陈明拉到了身旁,紧紧的护着。看着眼前凶恶的男子,根本不似山贼马匪,至少气势上要强悍许多。
他们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坏了。小陈氏脸色惨白,唇瓣也变得干涸,甚至忘记了如何回答对面这些人。
陈明身体在发抖,这比在陈家时欺负他的那些孩子凶多了,看着刀上寒光抖动,陈明连哭都忘记,只紧紧抱着小陈氏的大腿。
小陈氏用手捂上了陈明的眼睛。
“不曾见过。”苏元和小陈氏站在一起,她开口回答。
领头男子凝眉冷看,想从她们眼中断出真假。男子眼神扫过小陈氏,从上到下的打量,她身上有着一股特殊的气质,说不清道不明,不似山里女子的粗俗陋鄙,眼神里却满是彷徨闪躲,充满着惊恐。
“一个身高七尺,长相英俊的男子,受了伤,中了毒。”那男人眯了眯凶神,再次提醒。“想要命就想清楚了仔细回答。”
“不曾。真的不曾见过,我们也是借住破庙而已。”小陈氏回过神,立刻否认。
“是啊,大人,您要明察秋毫,才不会冤枉了我们这些小民。更何况您都说了,那人又受伤,又中毒,如何还有命跑到我们这深山里闲逛。”苏元定了定神,努力保持着镇定回答。
那人转动目光,想了想便做了个收队手势。
“走!”
一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留下的只有破败的竹院,破损的竹门。
确认人已走远,小陈氏才瘫坐在地上,开始抽泣起来。
苏元也被吓到了,但她并没有像小陈氏这般哭出声来,更没有去阻止小陈氏,也没有去安慰她。
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十两便是秦如风!
他,就是秦如风!
那荷包上便藏着他的名字。一春芳意,三月如风。
好一个三月如风,说好的君子之交淡若水,萍水相逢不记情。可这风吹得可真快,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秦如风,到底是何人?苏元伸手捏了捏衣角。
她的愣神,她的怅然,全被小陈氏看见。便拉起了她的手,眼睛带着余悸望着她。
“阿沅,你告诉娘。你之前是不是真的见过他?”小陈氏素来聪慧,只是一直未曾挣扎过,脑子略转,便已察觉苏元的不对劲。
还有她给她收起来的那些东西。
苏元面对小陈氏,她没有回答。
小陈氏松了她的手,跪到佛像底下,伸手取出了藏在下面的布包。
取出荷包丢到了苏元面前的地下,小陈氏带着怒意。“一春芳意,三月如风。这荷包上还有他们要找的人的名字,你如何能说未曾见过,难道你真的要害死一家人吗?”
苏元默默捡起荷包,将荷包打开,取出了里面的玉佩。
然后才将自已在山里遇见秦如风时的细节告诉了小陈氏。
说完苏元淡淡问小陈氏。“阿娘,你说我该救他吗?”
“这,当然该救,只是。”小陈氏纠结。只是不清楚对方身份姓名,如今引来祸事,还是差点灭门的祸事,叫人如何能安心。
“阿娘,把这个烧了吧。二百五十两我们也别要了,免得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苏元想了想,将荷包连带玉佩一起举到小陈氏面前。
小陈氏动了动唇,最后只将荷包丢进了火堆里。“玉佩你且收着,荷包太明显,可天下玉佩千千万,相似的也很多。贴身留着吧。”
苏元依了小陈氏,留下了玉佩。
惊吓使得她们再无闲心做闲事,除了要收拾破碎的门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山边太阳落夕时,倦鸟归巢,在外忙碌的人们也开始往家赶,站在山头依稀可见山里屋顶上飘起的袅袅炊烟。
苏钰身后背着满满的收获,脸上满是欢喜,脚步轻快的在往山下赶。
不知怎的眼前突然黑了一刹,头像针刺过一般。脚下不稳,人便顺着山坡翻了个跟头。好在苏钰身手敏捷,一把攀住了旁边突起的石头,否则定会摔下去不死便是重伤。
他不能受伤,更不能有意外。
因为他还得照顾有孕在身的婉儿。
只是再快的反应,腿上还是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苏钰吸了口凉气,回头看看了背后的猎物却意外的完好无损,一样也未少。
受了伤,腿脚走得慢了许多。
抬头看着眼前回去的路。他只想快些回家,便凭着记忆穿插进了小路。
从此处走,便可贯穿到后山的破庙里,顺便可将今日捉来的小白兔和大灰兔将军送到苏元手中,想到陈明看见大灰兔将军时的模样,苏钰脸上浮起笑意。
到时再麻烦阿沅给他弄点药在腿上,到时候行走的速度便能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