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成这样,你满意了?”男人目不转睛的望着华星回,后者抬头,只一眼便收回目光垂首,望着地面抿紧双唇。
“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男人望着低头的华星回追问,而回应他的依旧是无声沉默。
“……。”望着默不作声的华星回,男人微微皱眉,手指握着椅子扶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了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低声说。
“跟我回去吧!”
话音刚落,华星回便瞪大眼睛抬头望着男人,张嘴预言的同时,也不知道想起什么的低头用力咬唇,被人捆绑在身后的双手,用力握成了拳头。
看华星回倔强的不回答,男人起身走到华星回面前,每走一步,华星回的神经就绷紧一分,直到男人衣摆一甩的蹲在她面前。
宽厚的手掌勾着华星回下巴将脸抬起,那双仿佛承载了无数星辰的眼中,有着不服输的狠绝,就像她脸上从始至终的固执。
“我答应让你回来完成心愿,也说过给你一年时间,但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记得吗?”男人望着华星回,拇指在对方下巴上轻轻摩挲,动作轻柔爱怜,表情却是波澜不惊的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我没有违约!”华星回甩头想要挣脱男人对下巴的钳制,结果却被人狠狠捏住。
“如果你没有,那我又是为了什么来?”男人捏着华星回下巴,那张充满威严的俊脸突然凑上前,而后者却避无可避的只能直视。
“这里边有误会!”华星回咬牙从口中挤出这么一句。
“误会?那你倒是可以好好说说,这里边到底有什么误会。”男人手一甩,转身走回原来座位,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支着头靠在旁边茶几上望着华星回。
“我没有违约。”华星回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如是说。
“然后呢?”男人懒懒的望着华星回问。
“找出当年事件真相,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华星回抬头望着男人,一脸斩钉截铁的模样,看得男人眉一挑。
“那你找到了吗?真相。”男人不以为然的追问。
“……。”华星回低头望着地面,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真相那么好找,当年花家也不会被灭门,有人不想让人知道当年真相,不管你怎么找,都只会找到别人想让你知道的,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是谁,你明明心里比谁都清楚。”看华星回不说话,男人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真相找不到,那么属于你的东西,你拿回来了吗?”
“……。”华星回低头咬牙,脸上的悲伤一闪而过。
“找不到,拿不回,说明有些东西注定不属于你,不是吗?”男人盯着华星回,看到对方肩膀慢慢垮下来的时候,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你这趟过来也不算全然没有收获,听说,花家还有旧部,已经联系上你了?”男人不动声色的望着华星回。
“还没确定。”听到这句话的华星回眼神微动,语气有些干涉的回答。
“是对方还没确定你的身份,还是你担心对方是诱你入局的陷阱?”男人挑眉追问。
“还没来记得确认。”华星回的头低得更低了。
“还没来得及?”男人反问,脸上表情有些玩味。
“所以,你的意思是还需要时间,是吗?”这就是不打算跟他回去的意思了,男人在心里想着,若有所思。
“当年的卷宗都存在刑部,若是能够翻查誉抄出来,必然能够解开当年真相,也能找到我要找的东西,到时候自然能够证明我的身份,也能确认那些花家的旧部是真是假。”所以她不能离开,她需要时间,华星回抬头望着男人一脸认真。
“可你根本进不了刑部。”连偷偷潜入都做不到,又要如何查阅?
“那是以前。”华星回申请冷冽的回答。
“……?”男人望着华星回打量一阵,然后皱眉问了句。
“这就是你决定救辰王的原因?”
“是。”华星回毫不犹豫的沉声回应,望着男人目不斜视的任人打量。
“我以为你是为了能够顺利离开阚京城。”男人望着华星回眯起眼睛。
一旦牵扯到刺杀辰王的事情里,不管是出于好心还是恶意,没有背景的华星回都只能随波逐流,为人左右,趁这个机会全身而退也未尝不可。
实在不行,也还有假死一说,反正也没人在意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趁着牵扯不深,反而能够走得洒脱,这也是明明有月渎跟着,却还是放任华星回任意妄为的原因,结果,竟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离开的方法有很多。”华星回没有细说,只是望着男人如是回答。
“是吗?”男人望着华星回,眼神微眯的皱起眉头。
说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要留下就对了。
男人望着华星回不开口,华星回也默默的不说话,只是望着前方任凭男人视线在身上打量,等对方起身走过来的时候,她身形微微一僵,却还是瞬间松懈的忽视内心那点抵抗。
“花家的旧部能够找上你,说明你的身份暴露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男人走到华星回身后,弯腰蹲了下去。
“无所谓,反正也留不久。”等到明年开春,她便会离开,就算找不到真相,找不到要找的东西,她答应过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反悔。
听到华星回这句无所谓的回答,男人嘴角笑意一闪而过,然后伸手慢慢的解开面前绳索。
“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男人松开了帮助华星回身上的绳子,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奴才谨记。”虽然重获自由,但华星回还是双手趴在地上跪着,态度恭敬。
“……,星回,你又忘了。”男人听到奴才两个字的时候,皱紧了眉头。
“奴才不敢忘。”华星回面无表情的低头望着地面平视,眼中清冷无波。
“那就不要自称奴才,你不是。”男人嗓音难得犀利波动,似有坚持。
“主子对星回有恩,甘愿为奴为婢。”华星回毫不动摇的回应。
“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你为奴为婢!”终于,男人冷厉的声音里多了一分意气。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华星回默默咬了咬牙。
“不,你有!”男人突然冷喝一声,狠狠瞪着华星回跪在地上的背影,许久才深吸一口气的平息下胸中郁气。
“记得你答应过的事情,其他的我自会看着办。”男人低头望着始终跪在地上的华星回,嘴巴动了动,却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回去吧!别在把月渎甩开,她是过来保护你的。”男人沉声望着华星回。
“是。”是保护还是监视,对华星回来说并不重要,却还是在起身的时候说了句。
“主子身份尊贵,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回去的好。”说不出是在变相赶人,还是真的担心,华星回只是望了男人一眼,然后低头退了出去。
听到这句话的男人表情微动,望着退出去的华星回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声的抿成了一条线,在烛火的摇曳下,表情莫测。
看到华星回出现的时候,月渎从暗处迎了上来,结果还没说话,就被华星回狠狠甩了一巴掌,顿时把月渎都给打蒙了。
“你可以看不惯我,也可以针对我,但是你不该让主子以身犯险。”华星回冷冷望着咬牙的月渎,后者虽然气愤,也心有不甘,可当华星回全须全尾的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之前的事情,全都翻篇了。
“如果你做不到听我的吩咐办事,那就乖乖待在一边,你要跟谁汇报我都无所谓,但是,威胁到主子安危的事情仅此一次,不然,没人给你收尸。”华星回冷声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管月渎什么反应,转身径自走开去。
瞪着华星回离开的方向,月渎捂着明显有些肿起来的侧脸,眼神愤恨的一拳打在墙柱上,心里忍不住嘲弄的骂了句。
说的好像多关心主子一样,有本事你就别回来阚京城,直接留在主子身边侍候不是更好,要不是因为你,主子会亲自过来?根本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虽然心头不快,但月渎还是低头跟在华星回身后消失了身影,暗处的人影也转身回到了刚才男人所在的房间。
等黑影将看到的事情说完之后,男人表情讳莫如深的轻笑。
“你说,她是真的关心我,还是希望有人能阻止我来找她?”男人自顾自的问完,也不等人回应的继续往下说了句。
“我希望是前者,但事实证明……。”男人手指摩挲的背在身后,望着窗外夜色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主子,我们该走了。”看男人不说话,黑影只得低声提醒。
“嗯!走吧!”男人低声应喝,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出去。
庄园很快恢复原本宁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而原本已经陷入沉静的辰王府,内院里的烛火却若隐若现的在夜色里忽闪,直到一个黑影突然闯入。
书桌后的闻余宵披着外衣,手里的书已经很久没有翻页,看到黑影出现的时候眉一挑,像是等了许久,安静的听着黑影汇报。
“能够把你甩开,看来对方身边的人武功不弱。”闻余宵淡淡应了声。
“主子,那华星回身份果然有问题。”不然怎么会突然被人抓走,然后又突然放回来,同样听到汇报的南羽眉头紧皱。
“……!”抬头望了南羽一眼,闻余宵并不是很想解释,只是望着跪在地上的黑影吩咐。
“去查一下,最近外来的人都有哪些行踪不明的,不要打草惊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