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宴过后,就是颁发圣旨,安排文武两科的一甲二甲就职问题,有门路的都已经开始到处打点,希望能够谋个一官半职,没有门路的也开始找门路,以至于很多达官贵人的门前络绎不绝。
当然,也有像是刘洛央这样,根本不需要关心官职问题的人,今日得空又去小越楼找鹰格喝起了小酒。
“我说你是不是也该死心?守在这里能守出朵花来吗?”刘洛央一脸嫌弃的望着鹰格咂嘴,将手里酒水一饮而尽。
“怎么?羡慕啊?”鹰格嬉笑的望着刘洛央,倒也不在意对方奚落。
“你瞎吗?我这是嫌弃,拜托你长点心吧!以为谁都是你家姑姑呢!”刘洛央白眼一翻,说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我家姑姑怎么了?我家姑姑好着呢!”鹰格眼一瞪的反驳。
“好什么好,跟你有关系?真是搞不懂你怎没想的,你家大将军怎么就把你放出来了,应该绑家里的。”刘洛央没好气的嘀咕。
“别我把家跟你家混为一谈,我们北疆可是很开明的。”鹰格骄傲的昂头。
“是吗?我怎么听说出来之前被狠狠打了一顿?身上疤消了吗?”刘洛央淡淡的扫了一眼鹰格后背。
“谁告诉你的?!”鹰格望着刘洛央一脸惊讶,察觉对方视线后,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后背,明明已经好全的伤口,顿时有些痒。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刘洛央凉凉的哼了声。
“那你倒是说说,胡斐跟安家是个什么关系!”鹰格望着刘洛央挑眉。
“我哪知道?王爷呢?没查吗?”人是刘洛央推荐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也得查查吧!万一哪天碰上了,也好防范于未然不是。
“他最近忙着呢!”鹰格摇头。
“他有什么好忙的?!”事情不都是他们再做吗?刘洛央没好气的咂嘴。
“你不懂。”鹰格在心里叹了一气。
“难道你懂?”刘洛央反问。
“我倒宁愿自己不懂。”想到什么的鹰格皱紧眉头,抿嘴沉凝。
“说来听听!”眼睛一亮,刘洛央凑到鹰格身边。
“干嘛?你事情干完了?要安插到各部的人你都安排好了?”鹰格警觉的望着刘洛央,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
“这种事情哪里需要我安排,不都是你家王爷干的事吗?我也就打个下手。”知道鹰格不愿说,刘洛央也没强求。
“你还知道你是个打下手的呢?胡斐已经没办法了,华星回呢?”鹰格问。
“那个啊!”刘洛央想到什么的拿着酒杯把玩。
现在该站队的都已经站的差不多了,连那些挑剩下的也都有了安排,倒是堂堂新科武状元还没听见什么着落,要不是想要独善其身,那就是早已有了安排,只是不知道是谁的安排罢了。
“等着吧!圣旨下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刘洛央不以为意的说。
“不打算再去争取一下?”鹰格有些惊讶刘洛央的放手。
“那不然呢?人家闭门不见,宴会上也没给人机会,连你都被怼回来了,我干嘛还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刘洛央一脸为什么要自虐的表情,看得鹰格咬牙。
“那你当初还让我去?”这是拿他投石问路呢?
“是我让的吗?明明就是你自己积极。”刘洛央可不打算背锅。
“你……!”鹰格咬牙,恨不得给刘洛央一巴掌,偏偏知道这人不耐打,所以只能放弃。
“行了,且看着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同在一个朝廷,挖个墙角能有多难?”刘洛央一点都不急的样子,让鹰格狐疑的望着他。
“最好是,不然……。”鹰格话语未尽,偏偏刘洛央也不在意。
“不然还有你啊!”刘洛央理所当然说法,换来鹰格一记冷哼。
他?他也就是挂个职,难道还真能让他带兵上战场不成?就算能上,这阚京城里的人也不敢啊!
啧啧啧!鹰格暗暗想着,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阿嚏!”御书房里的闻渊突然打了个喷嚏,吓了旁边的陆霖一跳。
“皇上?”陆霖走进,望着闻渊眼神关切。
“没事,估计是有谁在背后骂寡人吧!”闻渊有些好笑的说道。
“皇上,如今天气虽然渐热,但晚上还是露重微凉,奴才给您再拿件外套搭上吧!”陆霖关心的提议,闻渊听得摇了摇头。
“不用了,拟完这道圣旨就回去歇了吧!”闻渊说着低头望向桌面,写到末尾的圣旨,就差一道玉玺了。
“是。”陆霖低声应喝,不经意的看到圣旨内容,本该目不斜视假装没看见的,却不自觉愣了一下,以至于被闻渊察觉。
“奴才越矩,请皇上饶命。”陆霖说着就要下跪求饶,闻渊却伸手扶了一把。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求饶,你跟在寡人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事情寡人还能怕你知道,过了今夜人尽皆知,也不差你这点。”闻渊打开盒子拿出玉玺,用力的盖在刚才因为打喷嚏而抖了墨的地方。
“皇上,您打算让华状元去兵部入职吗?”陆霖还记得华星回说想去刑部的事情。
“嗯!”闻渊放下手里玉玺,盯着盖在圣旨上的红色印章淡淡应了声。
“兵部罗大人,跟镇国将军好像是表亲。”陆霖小心翼翼提醒。
“寡人当然知道。”闻渊好笑的望了一眼陆霖,坦然的样子似乎知道对方是在担心什么。
“那您……?”陆霖有些疑惑,难得有人表了忠心,皇上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为什么还要把人推出去呢?就不怕有去无回吗?
“陆霖,你以为科考完了,试炼就结束了吗?对朝廷来说,真正的考核现在才刚刚开始,能走多远,能不能留到最后,这个过程,才是最重要的。”闻渊将拟好的圣旨卷起来放到一旁盒子里,然后递给陆霖。
“寡人手里的这碗饭可不好吃,他得自己拿好筷子才行,不然可抢不过别人,毕竟,寡人可没时间再慢慢教了。”闻渊说着望了陆霖一眼,后者了然的低头捧了盒子退下。
望着陆霖走出去的背影,闻渊在心里叹了一气。
大浪淘沙,就让他看看这自己撞上来的到底是不是金子吧!哪怕别有用心,他现在也不是挑剔的时候了。
就在朝廷上下虎视眈眈,提名考生人心惶惶的时候,皇帝的圣旨终于颁下来了,一时之间几人欢喜几人忧,可谓一瞬间就看尽了人生百态。
领了圣旨的华星回站在原地,等月渎好不容易赏了报喜的宫人和侍卫走回来的时候,望着表情冷凝的华星回抿嘴喊了声。
“公子!”月渎脸上表情和华星回如出一辙,甚至还有些担心。
“嗯!”华星回望了月渎一眼,转身走回房间,将手里圣旨放到一个箱子里锁好,然后压在柜子底。
“公子……!”等华星回关上柜子门,月渎望着对方欲言又止。
“没事。”华星回一脸淡然。
“可是……!”从刑部变成了兵部,怎么想都不是好事。
“皇帝不信任我很正常,送去兵部估计是想试探一下我的本事,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入了皇帝的眼,华星回在心里想。
“可您只有一年的时间,从兵部再去刑部,恐怕会来不及,而且,兵部是罗家把控,您之前把人得罪狠了,这会儿过去……。”只怕是羊入虎口啊!月渎在心里叹息。
明明已经跟皇帝说了想去刑部,结果皇帝一道圣旨就让人去了兵部,若是不知道他们和罗家纠葛还好,在知道的情况下还这么做,那皇帝的心思就值得玩味了。
“无妨,还有别的办法。”华星回低头望着自己指尖,不知不觉的在桌面敲打。
“什么办法?”圣旨都下了,已经无从更改,要想在兵部做出成绩再调任刑部,对他们来说根本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兵部可没想象的那么好待。
月渎在心里猜疑,华星回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望着月渎交代。
“去打听看看,谁补了刑部的职缺。”
“公子的意思?”月渎微微一愣。
“都是新人,可以交个朋友。”华星回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月渎了然的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华星回坐在桌旁,望了一眼放圣旨的地方,冷哼着在心里骂了句。
老狐狸。
“主子!”南羽站在书房门外喊了一声,得令后走到闻余宵身边耳语。
“兵部?”闻余宵有些惊讶的停下动作,笔尖的墨汁顺势滴落,在一幅月色图下润开了颜色。眉头一皱,闻余宵放下笔,将画纸拿起来揉成团丢到角落废物篓子里。
“父皇做事,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闻余宵想到那夜在宫里看到的人影,似笑非笑的走到茶桌旁。
“看样子皇上是没收。”南羽跟着走到桌旁,看闻余宵坐下后,自觉倒了一杯茶送到对方面前。
“那倒未必。”闻余宵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润喉。
“可是兵部……?”南羽有些疑惑。
“刑部侍郎的缺,补了谁?”闻余宵抬头望了一眼南羽。
“胡斐。”当南羽自然而然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微微一顿,然后瞪眼望着闻余宵。
“呵呵!”闻余宵听得轻笑,然后喃喃说了句。
“早知道,就不把刘洛央放到翰林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