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率先抵达青岭路18号!
隔了几分钟,一辆黑色的轿车才停在了门口!
打从吕梁一别,已经过去三月之久,陈冲与赵老板他乡重逢,虽不见得有何感情,但也算故人。
看到车子停下来,陈冲便走过去,站在车旁。
这时车门打开,赵老板从车上下来,他警惕地四周看看,这才回过头问道,“陈先生,这是什么地方?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等会儿就知道了,走吧,进去!”
陈冲说着,便走在前面带路。
赵老板跟了进去!
天都黑了下来,整个培训班空无一人,但大门并没上锁,这说明里面有人!
进了里面,赵老板吃惊地望着这里的一切,他的表情,跟陈冲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模一样。
“这牌子是做什么的?”
“别管那些了——”陈冲应付一句,便扯开嗓门吼说,“有人吗?”
听到外面有人喊叫,里面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就是上次接待陈冲的那人,自然也就认得陈冲了。
“哎吆,陈老板啊?都这么晚了,您这是——”
“噢,没什么,汪老板在吗?给他打个电话,叫他过来一下,我跟他约好了!”
陈冲跟汪老板之间自然没有约好要见面,但两人之间有约定。
这中年男人一听,也不敢怠慢,连忙给自己的老板打去了电话。
当汪言在电话里听说,陈冲已经等在培训班的时候,他心里狐疑,也好奇,更多的却是惧怕。
而且接任黄局之职的,的确是赵老板。
这说明,陈冲与省城的上层有联系,所以才提前得知了这一消息。
上次与那个少年分别之际,陈冲就告诉汪言,他一定会来找自己。
汪言总觉得,他似乎已经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这种感觉,就好比被人扼住了脖子一般,让人窒息,又让人惧怕。
不管陈冲有何目的,汪言还是开车赶了过来,他也知道,躲不过去。
“哎吆,陈老板,真是——这位是——赵老板吧?”
看到赵老板与陈冲在一起,汪言恍惚有了一点眉目。
但这一点点眉目,就好比大雾背后的山峦,并不那么明显,只是隐隐有了大致的轮廓而已。
赵老板身居要职,汪言怎么能不认得他?
可赵老板并不认得汪言,他便问道,“你是?”
“我叫汪言,是这家培训班的负责人,做点小生意罢了!”
一家培训班的负责人?
这样的小人物,陈冲居然亲自带我来见他?未免太不拿我这个一局之长当回事了吧?
此时的赵老板,对眼前的这个小人物,多少有些不那么待见。
但碍于场面上的客套,赵老板还是客气的哦了一声,就再没说什么了。
这时陈冲站了出来,说道,“汪老板,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这个——好,陈老板做主!”
汪言本想拒绝,因为他已经预感到,陈冲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可是当着赵老板的面,他这样的小人物,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随后三人开了三辆轿车,去了一家偏僻的会馆!
当三人坐定后,汪言作为这三人中身份地位最低的一位,便起身说,“赵老板——陈老板,今晚放开了喝,难得与两位老板认识,一切开销我来负责!”
而会所的服务生就站在一旁,汪言刚要出声叫几瓶红酒,并且叫几个陪酒的女孩时,陈冲却大手一抬。
“汪老板,你坐,我们不喝酒,只说正事。”
这样说了一句,陈冲又将站在跟前的服务员打发走。
汪言心下不解,赵老板同样如此。
两人都在想,你到底要干嘛?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出来吧,别藏着掖着了。
好在陈冲也干脆,并没有墨迹,他起身关了门,这才坐到两人对面。
“是这样的汪老板,你在大同经营这么久时间,大大小小的人物,汪老板肯定认识不少,我想让你提供一份资料!”
听了陈冲这话,汪言不由心说,看来还真被我猜中了,你是想利用我所掌握的消息呀!
可是做我们这行,不能轻易出卖客户消息的。
除非你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这样想想,汪言便说,“陈老板,您实在抬举我了,我就是一个做小生意的,哪有什么资料能给您提供啊!”
“是吗?赵老板在这里,你还怕得罪不起人吗?赵老板刚刚上任,他需要做出一点成绩,我们要配合啊!”
陈冲这话虽然含蓄,但根本就是威胁。
想做出一点成绩,需要配合,这话不是在威胁汪言,赵老板都随时可以对他的培训班下手吗?
都是老狐狸,岂能不明白话里的意思!
看来还真有一把刀,已经架在了汪言的脖子上,那就是赵老板这把刀。
“警民合作,我当然愿意配合了,陈老板您说,需要我做什么!”
此时的汪言,已经妥协了,只要能保住如今的一切,只要不叫自己蹲号子,他什么都做。
因为赵老板随时都可以把他逮捕!
陈冲不由地笑了,他从口袋拿出香烟,递给汪老板一支,又扭过身子,递给了赵老板一支,这才说,
“赵老板刚刚上任,不但要做出一点成绩,而且要做出大成绩,以赵老板的身份,汪老板你说说——在这大同,还有谁可以跟他平起平坐?”
“这个——”
这叫汪言特别为难,半天时间,他才蹦出两个字来。
在大同,能跟赵老板平起平坐的,也就那几个了,绝对不会超过五个人。
而陈冲这话是说,赵老板上任后要放火烧掉的,是那为数不多的五个人!
可是那五个人,赵老板真的可以烧掉吗?
赵老板势单力薄的,连个援手都没有,又怎么能动得了那些人?
除非赵老板身后,同样有着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
陈冲看出了汪言的顾虑,便旁敲侧击说,
“汪老板,你别想那么多,赵老板就算想找他们麻烦,也不会亲自出马,更不会叫你出面作证,至于能不能成功,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省城那边自有定夺,我们只是做自己该做的而已。”
许久不说话的赵老板,这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省城那边自有定夺,好大的口气。
难道你请得动省城的人吗?
陈冲当然请不动省城的人,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告诉汪言,我们在省城有人,就放心吧!
赵老板何等人物,他岂能不明白,陈冲这是在用省城的背景,逼迫一个小人物就范啊。
可是这个小人物,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汪言却心说,你拿省城压我?你有那么大的靠山吗?
尽管心里这样想,汪言面色仍旧装作十分平静的样子,笑呵呵问道,“陈老板,那您需要我具体做些什么?”
“其实很简单,不会牵涉到你,这一点你放心,我也跑码头的,自然要讲规矩。
“根据赵老板的身份,找出与赵老板地位相当的几个人,我想汪老板一定给他们送过礼物,把那份礼物的名单给我们,其他的我们去做。”
陈冲处处打哑谜,但汪言心下了然。
他的确给很多大人物送过礼物!
而能叫汪言拿得出手的,就只能是那些牌子背后的女孩了。
原来陈冲想要的资料,是那些陪大人物睡过觉的女孩的名单。
当这一切说透说开,看上去似乎特别简单明了。
但难就难在,陈冲居然能窥透其中的关键,并且牢牢抓住,并加以利用。
这个少年实在不简单,他竟要以一己之力,撼动整个大同的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