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才不过晚上九点钟,因为兴奋,陈冲根本就没有困意!
他拿着录音,便来了叶正邦门上!
叶正邦年纪大了,晚上睡的早。
陈冲的到访,叫他不得不起床迎接。
两人面对面相坐,陈冲将录音拿出来,放在了桌上,说,“叶老板,这是一段录音,可以送给电视台!”
“噢?谁录的?有什么用?”
一个生意人的眼中,只有价值。
叶正邦不关心这段录音是谁录的,他只关心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陈冲便解释道,“这段录音对我们价值不大,但是对大同的局势会有极大的影响,我们只是给电视台送个人情,但我为这段录音,已经花了有二十万,再过一阵子,这段录音便会显现出它足够的价值,我相信我不会打水漂!
“因为这段录音里,涉及到了三方势力,一方,是城建所的扛把子,一方是地产商,另外一方,是煤老板。这三方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一旦城建所老板下马,跟城建所老板有关系的那些煤老板,就会寻求新的保护,我想——他们能找到的人选,是赵老板!”
“所以只管送给电视台,但是做一下后期处理,里面有我的原声——”
陈冲的这盘棋,不可谓不大。
一旦城建所扛把子下马了,那么,那个位置肯定还得有人顶替。
而赣系一派接连损失两员大将,接替城建所之职的,料想也是晋系一派了,这就给了赵老板帮手。
但同时,也会叫晋系与赣系两方的关系更加恶化。
到时候赵老板有了帮手,他就会按图索骥,直接将另外四人,一同拉于马下。
然后所有的煤老板,就再看不到赣系一派的影子了,也就轮到陈冲整顿煤炭工业了。
如此手段,想必这个世界,也只有陈冲能想得出来了。
叶正邦心下却嘀咕,你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做无用功吗?
花那么多钱,就为绊倒一个城建所扛把子啊?
这跟煤老板有什么关系?这跟我们有毛关系?
不过想想也是,前面扳倒的一个黄局,跟我们不也没关系吗?
叶正邦心下有疑问,但他也懒得问了,他发现这个少年,似乎什么都不会说透,做事也极为小心谨慎。
将录音交给了叶正邦,陈冲便回了自己房间。
而当晚,叶正邦差人,将这份录音送到了电视台总编那里。
电视台同属于机关单位,这样涉及多方利益的录音,他也要三思之后,才能做出决定。
城建所,开发商,煤老板!
这是录音所涉及到的三方势力。
而录音里面,也有两个人,一个听起来很幼稚,但处处透着干练与坚毅的少年,但总编并不认得陈冲,也就不知道这少年是谁了。
另一个,便就是南音音,听录音,就是一个风尘女子。
这段录音,是叶正邦差人送来的,也就是说,录音里的少年,与叶正邦有关系。
可奇怪的一点就是,录音并非自然录制,而是在得知确切的证据之后,少年诱导女子说出了真相。
这神秘的少年,极有可能是某个记者,也可能是城建所扛把子的劲敌。
倘若电视台不披露出去,那么,电视台也将受到牵连——敢跟城建所作对的,也绝对敢对电视台下手。
再三思虑之下,电视台决定,还是将这段录音披露出去吧。
隔天的早间新闻,就披露了这段录音。
不过也做了后期处理,听不出原声。
千禧年初不像后世那般,电视可接收到的信号没那么多,区域之间除了一套到十五套电视频道,也就只剩下地方台了。
也就是说,地方台的收视率,不会被其他电视台抢去。
这段录音,霎时在大同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在猜测,究竟是谁,要对大同的高层下手。
之前已经扳倒了一个黄局,现在又要让城建所扛把子下台,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想必这幕后的主使,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赵老板。
因为黄局卸任后,赵老板立马就填补了这一空缺,如今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搞出这么大动静,除了赵老板的晋系一派,没人有这个能耐了。
而赵老板在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他正在单位上班。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这都是陈冲搞的鬼。
“好小子,你不但要把他们搞下去,连我也要牵扯进来,这是逼迫我出手啊!”
当听到这段录音后,赵老板不禁呢喃道。
陈冲可不管这事究竟引起了多大的动静,反正他已经掀起了一场巨大的波澜,至于怎么善后,那就要看赵老板了。
不过陈冲相信,赵老板为了自身利益,他也会尽快做出行动。
那剩余的四个人,想必时日也不多了。
那录音背后所涉及到的开发商、以及煤老板,也会寻求新的靠山。
这场风波但凡掀起来,除非鱼死网破,再不能平息下去。
这天下午,陈冲正在酒店的餐厅喝茶看报,突然季筠来了电话,说她们学校已经放假了,想到酒店上班,叫陈冲安排一下。
陈冲只说,你打车过来吧,我给你报销。
隔了两个时辰左右,季筠大包小包的搬到了酒店。
她将自己的行李放到一旁,问陈冲,“弟——你可得照顾我啊!”
陈冲不说话,挥手将经理叫了过来,吩咐说,“大学生寒假打工的,你安排一下,今天上班吧!”
陈冲并没有说明,眼前这个靓丽的大学生,是他的姐姐。
他不想季筠在庇护之下工作。
经理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又看向季筠,说跟我来吧。
随后,季筠便跟着经理,去了员工区。
季筠跟其他工作人员住在一起,并没有安排单独的房间,因为没人知道,这个女孩是陈冲的姐姐。
下午时候,季筠就开始上班了。
可是才上了半天班,季筠就受了委屈,因为酒店经理以为,这女孩跟陈冲有着某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处处对季筠冷嘲热讽。
季筠起先不当回事,只觉得这是职场上的风气。
然而随着傍晚一帮工作人员在休息区吃饭,这一矛盾才爆发出来。
吃饭的时候,酒店经理故意当着大家的面,挖苦问说,“你跟陈老板怎么认识的?”
“怎么了?”
“你也好意思在这里打工,陈老板给你的钱,还不够你花吗?”经理继续道。
“你什么意思?”
季筠也不是傻子,她自然也明白经理话里的意思。
经理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孩就是陈冲的姐姐。
继续嘲讽说,“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么年轻,躺着挣钱就行了,用得着自己工作吗?陈老板多有钱,他稍微给点,都足够你生活了,我劝你,今晚就别住员工宿舍了,跟陈老板去住吧,反正我估计啊,你半夜也会偷偷去找他的!”
“你——你——”
听了这话,季筠委屈的哭了出来。
她才上班不足一天的时间,就受到这样的嘲讽,心里实在委屈。
季筠闷不啃声,摔下碗筷,一个人躲到外面去哭了。
原来这个世界如此不堪,当个服务员都能被人排挤,被人误会!
偷偷在外面哭了会儿,便擦干眼泪,决定不上班了,太憋屈。
因此季筠找到陈冲门上,敲敲门问道,“在吗?”
“进来吧——”
时间还早,陈冲正在看电视。
季筠进来后,装作轻快的样子说,“弟,我明天回家,你帮我买张票吧,我的生活费——都买资料了。”
“啊?才上半天班,就觉得累啊?我早跟你说过,钱不是那么好挣的,只有自己挣的钱,才花的心安理得。你是我姐,我管不了,就随你吧!”
陈冲根本没有发现,他姐的眼眶是红肿的,显然是哭过。
当他抬头,看到季筠红肿的眼眶,恍惚有了一点思路,便问,“姐——你哭了?谁惹你了?是那些工作人员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