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洁心里无比诧异，这才多大的女娃娃，就如此老辣世故！
想她周洁在这个年纪，才上初二呢，没怎么出过远门，也没见过多少陌生人，更没去过风化场所！
周洁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唐突，甚至对人家女孩来讲，都是一种冒犯。
于是周洁道歉说，“对不起啊，你先出去吧——”
“什么人——还以为接了单生意呢——哼！”
女孩趾高气昂的样子，愤愤地说一句，便扭身而去。
这时另一个女孩开口说，“姐姐，别耽误我们时间了，这个时间点客人正多，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让我们走，我们去招待别的客人——”
“那你也走吧——”
此时的周洁越来越失望，她甚至都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中国城明明是一座魔窟，为什么在她们这些女孩看来，却更像是一座天堂呢？
说到底，只是周洁没有这样的经历，所以她并不理解这些女孩罢了。
连着两个女孩走了，此时眼前只剩三个女孩了！
周洁在想，兴许陈冲早就看透了人心，所以才敢跟自己打赌吧！
“喏，给你们每人五百块钱，都坐下吧，陪姐姐喝杯酒——”
周洁学聪明了，她再没有多问，而是掏出一些现金，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虽然中国城的消费极高，但这是2004年，五百块钱的小费一点也不算少了。
另外三个女孩互相看看，然后将桌上的现金分掉，紧接着便将桌上的红酒打开，给周洁倒了一杯！
“姐姐，你——喜欢女人啊？”
“啊？”
周洁听了这话，诧异地回头看去。
老娘取向可是正常的，没有这方面的癖好。
不过随即，周洁尴尬地笑笑，解释说，“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个，就想找人坐坐！”
“这样啊，我以为姐姐喜欢女人呢！”女孩说着，便将酒杯往周洁面前推了推。
周洁没有接茬，不知道说什么好！
总之这一切，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索性喝酒吧！
这样想着，周洁抿口红酒，又将酒杯放下，回头问另一个女孩，“小妹妹，你会唱歌吗？”
“会啊，我会唱周杰伦的的歌！”
2004年周杰伦已经红了起来，很多小姑娘也都会唱他的歌。
女孩说着，便跑到点歌台。
周洁像个木头一样坐在沙发，再不发一言，只是看着三个女孩轮流唱歌卖笑！
另一边在陈冲上楼后，他进到包房，立马就被何超雄迎到最上首的位置。
这个最显眼的位置，也预示着他在这些人之中的地位与身份！
陈冲毫不推辞，慢条斯理地入座。
何超雄便将扑克牌拿给他，无比恭敬说，“陈先生，您发牌吧——我们玩玩！”
“好，那我们就轮流发牌，扎金花吧！”
陈冲也不客气，反正今天就是来打牌的，就算输了，也不掏自己的钱。
由于是轮流发牌，就算赌桌上有人出老千，也不是每把都出。
而陈冲明知道赌桌上有玩牌高手，更清楚屠山发牌必有妖，他也毫无畏惧。
因为陈冲今晚的目的就是输钱，输的越多越好。
这样才可以取信于屠山，取信于这些煤老板，叫他们以为我陈冲就是个资深赌徒。
——屠山在陈冲接下来的棋局中，充当着不小的分量！
当然如果屠山足够聪明，他也不会每把都出老千，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是老千的大忌，屠山自然深谙其道！
几把牌打下来，陈冲已经输了十多万下去。
屠山似乎输的也不少，不过但凡经屠山发牌，他总会赢几万！
“不玩了，一把也不来牌——”
陈冲佯装沮丧的样子，将扑克牌扔到桌子中间。
他也是故作姿态，好叫别人看到自己已经输的心浮气躁了。
何超雄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说，“那就改天玩吧，今天就到这儿了！”
就这样打牌才半个小时，赌桌上几人又转移到沙发，挨个坐了一圈。
长沙会其中一个成员吩咐人开了红酒、上了果盘，个个以陈冲马首是瞻。
“陈先生，要不要翻张牌？”
“哦？有好货嘛？”
翻牌是风化场所的行话！
旧时窑里的粉头断不像如今这样随意，客人若想跟某个喜欢的粉头喝酒作乐，在进了窑里后，客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刻有粉头名字的木牌翻过来，意思是这个粉头今晚有客了！
翻牌也就沿袭至今。
陈冲不好此道，但近墨者黑，他也必须装出一个PC的样子，所以便问有没有好货！
中国城作为吕梁最大的一家娱乐场所，岂能没有好货！
“就知道陈先生也好这口，给您留着呢，那可是我们的头牌啊！她刚来不久，由于不俗的相貌身材，她成长极快，短短几天就打出了名声，很多客人都想翻她的牌，但都出不起价——”
“你的意思是说我出不起价，还要承你的情了？”
陈冲向来不讲道理，能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这并非他的本性，只是跟这些人打交道，必须如此罢了。
长沙会这人一听，又连连解释，“陈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的头牌绝对上乘，肯定不会叫您失望——”
“那还不快去叫来？”陈冲厉声呵斥。
陈冲的蛮横与嚣张，叫其他人看了，心中大为不服。
你个小毛贼是谁啊？在这里吆五喝六的？真把自己当个玩意了？！
尽管他们心里不服，也根本不知道陈冲的底细，但看到长沙会的人对陈冲如此恭敬，也就不敢触这个霉头了！
屠山也不清楚陈冲的底细，他只知道这个小毛贼有钱——几把牌就输了十多万下去，眼睛都不眨！
而且何超雄与中国城的几个老板都将他视为上宾，可以想见，陈冲的身份有多尊贵了！
在屠山看来，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但你就是我的财神爷！
此时屠山已经在想着，如何设局宰掉这只猪了。
实际上陈冲也在等屠山主动示好！
隔了一分钟都不到，包房里进来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
“陈先生您看，这就是我们刚推出的头牌，还不错吧？她以前可是运动员，身材很紧致的，要是有一点赘肉，我都生吃了——”
“是不错，个头蛮高，脸蛋也精致！”
陈冲打量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头牌。
得到陈冲的准许，长沙会这人连忙给女孩使眼色说，“秀秀，快给陈先生倒酒啊？你们几个——也给各位老板倒酒，都伺候好了！”
声色犬马中，早就让这些女孩练就了一身赔笑的本领。
她们一个个摇晃着年轻的身体，扑通一下就坐到了这些老板的腿上！
“老板——我陪您喝酒！”
“老板——您做什么的啊？挖煤的吗？”
“老板——我给您唱首歌吧，想听什么？”
这些女孩使出赖以生存的技能，一个个无比谄媚地撩弄着这些中年男人无比旺盛的精力！
只有陈冲与这个所谓的头牌显得格格不入——
女孩给陈冲倒了杯酒，又规规矩矩地坐到旁边，没有献媚，连一句话也没说！
然而这叫中国城老板见了，便出声训斥说，“秀秀你木头了？不知道怎么伺候客人吗？”
陈冲替女孩解围，“没事，我喜欢安静的女孩，这里太吵了，还有包房吗？”
“有——隔壁有一间小包，陈先生您——”
“那带我过去，我跟秀秀单独玩玩——”
此时的陈冲，像极了PC。
紧接着，中国城老板便将陈冲带到了隔壁包房，连着秀秀也送到了陈冲跟前！
房间再没那么聒噪，安静地落针可闻。
女孩就坐在旁边，她始终缄口不语！
“你怎么叫秀秀？”陈冲率先开口。
女孩苦涩地笑笑，回答说，“不好听吗？”
这时女孩端起酒杯，举在空中对着灯光摇晃一下，她似乎对红酒的品鉴，已经深有造诣的模样。
“我爸妈给我取的名字，难道我拿到这里卖啊？其实相较珊珊，我更喜欢秀秀这个名字，我也总觉得自从有了艺名，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没那么多烦心事了，感觉自己也变了。你呢？最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