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是李家的长女,她还有一个弟弟,正在上高中!
李琴长得的确不错,尤其如今读了大学,更学会了打扮,早就出落的亭亭玉立。
在她们系里,那也是一枝花!
不过相较季筠,李琴的姿色在她们学校还排不上号。
季筠的姿色,已经冲出了院系,冲到了整个校园。
好在季筠谦虚,她也无意吹捧自己。
可是不管这两人姿色如何出众,陈冲都没什么兴致。
在陈冲的认知中,不管你多么国色天香,始终不及他与佳佳的糟糠情深。
而除了佳佳,这世上很难有一个女子,在姿色上能与周洁相提并论。
相较十七八岁的女孩,周洁只是虚长几岁,要不然她绝对可以参加新丝路的选拔了。
故而不管李琴是否诚心跟陈冲道谢,陈冲都没有兴趣。
“姐——你就拉倒吧,你还不是想撮合我们,我看还是算了,人家大学生,我高中都没有毕业,怎么好意思高攀!”
“你可不能这么想啊,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就不是两条胳膊两条腿吗?只要你想见李琴,我一定帮你传句话,老实告诉姐,你想不想?”
陈冲一点都不想,他也如实回答说,“我真不想,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接待客人呢!”
姐弟俩简单聊了聊,两人也都困了,才呼呼睡去。
实际上第一个睡着的,是陈冲。
因为他心思干净,对自己的表姐没什么非分之想。
可季筠做不到!
她已经二十出头了,也有很多年,没跟亲戚住过一张炕。
往常要么在学校跟同学住,要么回家一个人住。
总之,季筠并不习惯,在她一米远的地方,还睡着一个男生。
更主要的是,这个男生是吕梁,甚至整个山西所有女孩的梦中王子。
她做不到熟视无睹,可这个男生,是她的表弟呀!
就算自己有意,终究隔了一代人的血缘关系。
季筠心想,如果我不是你表姐,我都会主动追你,不知道以后会便宜谁了,能找到你这样的男友!
这样想想,季筠叹口气,随即才睡去!
然而隔天大早,陈冲都没睡到自然醒,屋外就有人催促说,“快起来了,客人都来了!”
陈冲不但赖着不起,反而蒙上被子,试图隔绝那些聒噪的声音!
这也给了季筠穿衣服的罅隙。
她一看陈冲蒙上被子,就连忙穿了衣服,生怕陈冲突然掀开被子,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女孩长大了都这样,事事都要避着男性,包括她的父亲!
然而乡下人没那么多顾忌,季筠刚穿好衣服,姑姑就闯了进来。
她一把掀开被子,势要要将陈冲揪起来。
“你还睡?你不知道你家搬新家啊?你知道你爸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快起来,再不起来我就打你了,快起来——”
“哎呀姑姑,让我再睡会儿吧,真的很困的,我要是不来,那也不得搬家吗?又不差我一个!”
陈冲反倒有理了,压着被子赖着不起。
季筠在一旁理理头发,然后替陈冲解围。
“妈,就让弟睡会儿吧,我出去帮忙,也没什么的!”
“哎,冲儿你呀,就是不争气!”
姑姑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写满了哀怨。
这个孩子倒是很争气,毕竟陈家的骄傲就是他。
可是不怎么懂事,一点都不想想,他那个满鬓霜白的父亲,有多期待这一天。
陈父这些年省吃俭用,也积攒了一点点钱,勉强可以在老家盖一栋小二层。
不过陈父一直拖到了现在!
陈父原本打算,等他家独苗考上大学,就翻修牛王镇的老宅,也算陈家祖上烧了高香,出了人才吧!
可是陈冲一场感冒,又叫所有人误以为得了流行病。
这叫陈父极为担心,他的身体条件,已经不允许生二胎了。
加上陈母结扎,而且这年头正是计划生育紧张的时候,陈父一度以为,陈家将要就此断了香火!
谁能料到,北京解除旅游禁令,就意味着特殊时期的结束,陈冲也开始活蹦乱跳的回了学校。
陈父内心,又冒出了希望!
然而隔了没多久,陈冲居然退学了!
陈父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暴跳如雷。
他第一次动手打自己的儿子,不仅仅是陈冲擅作主张,卖掉了牛王镇的老宅。
更主要的是,陈家世代务农为生,没出过一个人才。
陈冲的退学,也意味着陈家这辈人又失去了出人才的可能!
因此这些许时日来,陈父对陈冲向来不待见,每次见了面,不是板着脸,就是一顿臭骂!
然而最近两个月里,所有的报纸、以及地方电视台,都有报道陈冲的事迹。
这叫陈父凭空多了几分担忧,但感到欣喜——他陈家终于出了一个像样的人才!
所以陈父加快了搬家的打算。
他在镇上请了砌墙师傅,请了泥瓦工,短短不足两月的时间,就盖起了一栋小二层。
这栋小二层,不仅意味着陈家有了新家,更意味着陈家生活的富足,以及陈家出了人才!
总之对陈父来讲,意义非凡。
陈父更希望乔迁新居的仪式,陈冲能参加。
这样陈父脸上才有面子嘛!
可陈冲迟迟不起来,似乎这一切跟他毫无关系的模样。
所以姑姑说他不争气,不懂事,一点都不体谅做父母的难处,更难以体会父母望子成龙愿望实现后的喜悦。
姑姑无奈地摇头叹气,随即便出去忙着接待客人了!
陈冲没那么复杂的想法,他不拿姑姑当外人,回来了就只想睡个懒觉。
因此外面忙的热火朝天,陈冲躺在炕上岿然不动。
直到外面响起了唢呐声,才将陈冲彻底吵醒!
他揉揉眼眶,皱着眉头嘀咕,“搞毛啊——不就搬家嘛,还用唢呐队?哎呀——”
陈冲嘴上一边嘀咕,一边又潦草地穿了衣服,这才走出窑洞。
到外面一看,却叫陈冲更加感到吃惊!
这次搬家,不但有唢呐队,整个仪式十分隆重。
也不知道陈父从哪里叫了皮卡车,车上装了一些新家具、新被褥。
打头的,居然是一头白白净净的生猪,猪头上还挂着一匹红色的绸缎!
一般乡下人嫁闺女,都没这么隆重的阵势吧?
陈冲感到蔚为奇观的同时,他恍惚理解了父亲的心思。
这一幕叫陈冲极有感触——想必父亲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吧!
乡下俗礼较多,但凡喜事,也都会请专人主持仪式,这个专人,城里人都叫司仪。
今天也不例外,陈父请了司仪!
“猪头前面开路,唢呐队后面跟上,锣鼓不要停,我们走!”
随着司仪一声令下,板车上的猪头前面开路,唢呐与锣鼓队跟在后面。
几辆皮卡车像乌龟一样速度极慢,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整个胜利镇的村民,俨然是围观地主家乔迁一样,在土路两旁送行。
此时的陈父异常神气,他换了一身干净而陈旧的中山装,整个腰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直。
一副大领导莅临,视察民情的模样,晃晃悠悠地走在最显眼的位置。
一路的锣鼓喧天,一路的鞭炮齐鸣。
到了新家,前面开路的猪头停了下来,一帮村民忙着往里面搬东西。
这时的陈冲再也不敢闲着,他也投入了其中。
锣鼓声,唢呐声一刻都没有停下,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东西搬进了屋里,又放了两串更长更响亮的鞭炮。
司仪又站出来,请所有帮忙的乡民入座。
乔迁仪式进入了款待乡民的环节!
陈冲是陈家独子,按照乡下习俗,给客人端饭上菜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他自然也熟稔这一习俗。
可是就在陈冲拿着托盘,给一桌客人刚上了一道凉拌粉丝后,院外扬起了尘土,轰隆隆开来几辆轿车。
陈父大喜过望,整张老脸因为过度喜悦而胀地通红!
他本能地心想,一定是儿子的朋友得知乔迁,特地赶来庆贺的。
估计来人的身份也非富即贵了!
这对陈父来讲,面子上又添了几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