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一听有人出来了,便上马向南走去,行路之间,小玉倓便问:“师父,我们这一次上哪去?”“瀛洲。”“瀛洲?”小周彤一听,差一点在马上蹦起来。“怎么了,彤儿?”“瀛洲?——我们去了,还能回来吗?”“呵呵呵,怎么讲?”“瀛洲——呵,山高皇帝远。那里面绿林的、武林的什么都有,专门反对官府,我们今日去,那就叫自投罗网。”“呵呵呵,那老朽保证你们平平安安的,行吗?”“哼哼。”小周彤今日可算展现了他的笑功,你见他两片嘴唇往里一收,两边笑脸像小馒头一样鼓了起来。季皑一瞅他,摇扇轻笑不语。
“我们去瀛洲干什么?老丞相。”“去瀛洲,查看一下那里的绿林好汉,看看我们的对手有多少?”“对手?什么对手?”周彤问道。“丞相说的可能是那瀛洲的绿林好汉很可能与下相的官兵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我们。”“是吗,师父?”“对,炘儿说得对。”“呵呵呵,看来还是小太子聪明呀。”小周彤笑道。周炘一听,笑脸顿时消失,眼中似乎有一些暗淡。季皑一切都看在眼里,摇着扇子,在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小玉倓一切都看在眼中,全无半点语言。转眼之间,五天已过,四个人已来到南海边上,四个人一看这南海,真有一些吃惊,这南海,果然是不同:
滚滚滔滔,一片无际好汪洋;腾腾沥沥,千山装点荡微光。浩浩洋洋,千层滚细浪;混混茫茫,万里映辉煌。看那,灵性幻千形,无意有百变。汹涌澎湃,鹤泣凤鸣。岸无影,人无形。问的苍天何处造,天下万海独一洲。
“师父,让我们过去吧!”小周彤仰起小脸来说道。“行呀。”季皑说着,花蒲扇朝南海一扇,但见一叶扁舟赫然凌立在海上,周彤一看,呵,这扁舟:短棹分波,轻舟泛浪。水潮一拥清波荡,微风轻呼随向转。绰绰然好似孤鹤立高山,赫赫然犹如一莲俏枝头。
季皑瞅着三个孩子,一个个都有些打怵,“谁先上?”三个孩子一听,互相瞅瞅,又都低头不语,“倓儿?”“我……”“炘儿?”“这……”“彤儿呢?”“……啊……嗯……好吧……”说着,你看小周彤整理整理衣服,来到季皑身边,瞅着水中荡荡乎乎的小舟,瞅了瞅季皑,季皑微笑着点点头,小周彤就如同得到了力量一般,脚尖一踮地,“噌”的一声,如同矫健的燕子飞起一般,箭一般刺了过来,可就在这时,那扁舟,猛然之间不见了,小周彤是大吃了一惊,两个孩子也是受到惊吓一般,嘴巴睁得老大,季皑道声不好,连忙扔出了手中的花蒲扇,可就在小周彤立在花蒲扇上之时,只闻听“嗖—”“嗖—”“嗖——”的声音传来,小周彤立在花蒲扇上,自己的武功也施展不开,是干着急,只看着季皑念声咒语,把自己给包围起来,乱箭不得近身,再看季皑,单掌开立,朝着远方便击了过去。
金光万道,季皑朝着远方便击了过去,只闻听好似那惊雷开裂,“轰隆!”一声,不远处那座山是应声而开,乱石惊飞,朦胧之中听见一声尖叫。季皑面色凝重,三个孩更为吃惊,——季皑向来没有这样的脸色,小周炘一看,低下了头,两眼无神,似有所思。
花蒲扇飞了过来,小周彤笑着从上面走了下来,来到季皑身边:“我说师父是个有心的人吗,不可能不爱徒儿。”“呵呵呵,你可还好?”“好。多谢师父。”“呵呵呵,行了,我们上船吧。”“船在那里?”“你说呢——当然是老朽的手上。”说着,把花蒲扇扔在水面上,“这一次,谁先上?”“我。”小周彤说着,窜身越在蒲扇上,季皑一笑,领着小玉倓与小周炘上了“船”。“船”悠悠前行,季皑,小周炘与小玉倓坐在花蒲扇上,小周彤是站在花蒲扇的顶尖上,望着大洋,是太兴奋了,不禁的,“引吭高歌”了一首:
纤云悠淡,
轻风漫拂,
细水一浪过千帆。
万里长风,
一夜无眠,
问的此生几回缘。
波涛汹涌,
心潮澎湃,
难得今生一时欢。
长风破浪,
一曲高歌,
日月争辉心连绵。
“呵呵呵。”季皑听他“唱”完了,笑道:“看来,我这彤儿是喜欢水的了。好呀,这‘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看来我这徒儿还是一个智者了?”“‘知者’?我可不是,我呀,顶多算是一个无心之人。”“呵呵呵,‘无心之人’,无心之人怎个不好,你人世间这么多的事事非非,如何能了——到头来,还是无心之人好——无心之人无苦恼哇。呵呵呵。”
说话间,便到了岸边,三个孩子往前瞅去,小玉倓说道:“这瀛洲不是一个仙境吗?怎么说它有什么绿林人士呀。”小周炘一听他这话,更仔细的看了看这瀛洲,真个是:
日落珠树升紫烟,花蕊宫阙顶清天。
青山绿水奇葩盛,湖光山色玉液甜。
七色金鸡鸣海日,千年丹凤唤山峦。
世人只知壶中景,怎梦春光千万年。
小周炘看罢多时,笑道:“丞相,您没有搞错吧,这里会有绿林人士?”“呵呵呵,当然有了,并且一定有——炘儿,或许他们现在就在这等着我们呢。”说着四个人便上了岸,季皑手拿起花蒲扇,可忽然花蒲扇一动,季皑掐指,随后笑道:“呵呵呵,来到了老朋友这,老朋友不来迎接,难不成还与老朽闹闹。”三个孩子一听,有些糊涂,正不知他与谁说话时,突然,三个孩子感觉出了异常,带他们不约而同向天上看时,也都不约而同的尽最大限度的张大了嘴巴。
季皑看着他们轻笑,原来那天上真的有些异常,你看:
万道飞舞霞光现,彩雾飘然光连片。
青鸾展翅羽娇艳,赤凤衔花七彩颜。
祥云光漫充天地,瑞霭香浮盈人间。
层层叠叠云难尽,回回环环意不完。
季皑微笑着来到三个孩子近前,摇扇轻笑,只等那祥云下落。祥云是越来越近,颜色是越来越亮,刺眼的光芒消失了,那云朵也落下了,上面有几个老人,呵,都是那皓发皤髯之辈,九个老人,小玉倓是细细打量,呵,真个与凡人不同:
身披素服闪霞烁,腰束丝绦光颜鲜。
头落纶巾移星斗,足登芒履布云间。
福如东海寿如山,貌似小童神似欢。
逍遥浪荡多自由,散淡清幽无拘闲。
瀛洲九老落下云端,来到季皑面前,躬身施礼:“呵呵呵,老将君,这许多日不见,您可好呀?”“呵呵呵,好好好,怎个不好。”“哎,将君,这三个孩子是谁?”“先莫管是谁,先看看这三个孩子如何?”“嗯,不愧是老将君带来的,这容貌吗,真是一个赛一个。”“嗨,谁叫你看着三个孩子长得好不好看了,我叫你看看这三个孩子好不好?”“好好好,都挺好,都是那人间少有的孩子。”“说说看,如何个好法?”“哈哈哈,从长相来看,您这三个孩子中有两个是个龙像……”季皑一听他说这个,知道这老九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忙说:“不必指出是哪个孩子来,你只管说你的,不许道明你说的是哪一个孩子。”老大是个细心的人,一听季皑这样讲,连忙捋须说道:“九弟呀,不用讲得太过明白,留一些余念也好。”“好吧,我只简单的说说,您这三个孩子中,有一个可谓是龙气冲天,老将君,倘若小仙猜得不错的话,您这三个孩子中,有一个是您找的人。”季皑一听,呵呵呵笑道:“不错,这三个童儿中,有一个老朽要找的人,但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所以,老朽也无法……呵呵呵,呵呵呵。”
“还有呢?”季皑问道。“还有吗,就是这三个孩子中,有一个将来做皇上。”“嗯。”季皑点了点头。“那最后一个……”“慢……”季皑忙用手打了个停的姿势,老九没有说下去,季皑笑道:“报喜不报忧。”“是,是,是,您说得对,那我就不说了。”这三个孩子,听这十个高仙说话,如何能听懂,但也是各有心思,独自猜测,在此不必细说。
季皑看着这瀛洲九老,说道:“你们倒也清闲呢,怎么知道老朽来?”“嗨,您到哪个地方哪个地方的大小神仙不知道,这还用说。”“也是。”季皑点点头。“您到这地方来有什么事吗,看看我们这老哥几个能给您帮上什么忙吗?”
“呵呵呵,事倒是有了,但不用你们帮忙,你们呀,还是闲你们的云,野你们的鹤去,老朽的事真不用你们帮忙。”“呵呵呵,这老将君说话越发无理起来了。”“哈哈哈……”一句话,引来众仙大笑。季皑看了看这四周,问道:“这里有人吗?”“您那意思我们不是人呀?”“呵呵,别打搅了,问你们呢。”“您找什么人?”“绿林人士。”“绿林?您找他们干什么?”“当然有事了,有吗?”“有,我们是散仙闲士,不管人间的事,所以,这瀛洲也有凡人。他们呀,在这座山的北面,那里是他们的地盘。”
季皑一听笑道:“好吧,你们呀,也都去吧,无论我们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插手,老朽这就领着三个孩子去,你们都回吧。”“那……好吧,小仙等告退了。”说着,九个老神仙乘云而去。三个孩子到现在都还有些迷茫,小周彤问道:“这几位老爷爷是谁呀?”“彤儿,记好了,他们是瀛洲九老。”“仙位高吗?”“不低。”“奥。”小周彤应了一声。季皑一看这天色也不早了,笑着说道:“我们今夜就去打探绿林人士。走,随我来。”三个孩子随着他,未有几时,就来到了山的北面,待四个人来到这里一看,真有些吃惊,有些不敢相信,这地方,与别处没什么两样,也是青山绿水,也是湖光山色。季皑摇着花蒲扇,领着三个孩子,便向北走,也不知走了几时,竟来到不同一处,这地方,深幽奥秘,清净雅然,却又肃穆清寒。季皑对他们说:“这就是了,要小心。”话音未落,只听一阵狂笑传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笑声,这个令人不寒而粟。
三个孩子有些迟疑,顺着声音向北看,正有一队人马对着自己是虎视眈眈,季皑瞅了瞅他们,然后走了出来,摇着花蒲扇静静打量为首的这个小头目,你见他穿一件麻衣,光着两只脚,散着头发,肌肤黑亮,两只豹子眼像会发光一样,手中拎着一把九环大刀,立在那边冷笑道:“哈哈哈,你们是什么人?”“过路人。”季皑笑着说道。“过路人?怎么我怎么看,你们怎么像不同的人物呀,说,到底干什么的!”“过路人。”“过路人?看来你们是不说实话了,我看八成你们是探子,来人,绑了起来。”说着,只见几十个彪形大汉向这边走来,周彤目若寒星,这就要挽袖子。季皑一看,连忙压住他的小肩膀,摇了摇头。周彤会意,虽说面沉似水,但还是听了他的话。这时,那彪形大汉们已来到他们身边,季皑连忙摆手,笑呵呵说道:“这个头目,你看我们这四个人,老的老,小的小,能当探子吗?再说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你把我绑了去,若是在路上就死了呢,那不污染你这地方呀,这三个孩子,都是那细皮嫩肉的,你也舍得绑呀。”一句话,把这个小头目说的不知如何了,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依老朽看呀,无论如何我们也跑不了,所以,你也不用绑,你也不用押,我们乖乖的随你去,就行了。”这小头目一听,近乎是欢喜得有些异常,连忙问道:“真的?可,可你们要是跑了呢?”“不会,这是你的地盘,我们怎么能跑了了呢?”“嗯,理是这么个理,可……”“好了,别顾虑了,要不然,等一会儿我们就真的跑了。”“那行吧,你们跟着来吧。”季皑摇着花蒲扇,笑呵呵的领着三个孩子,随着他走。大约走了有半个时辰,方才看见不远处的楼宇亭阁,季皑边走边赞叹:“哎呀,这地方这好呀,老朽倒也想上这地方来住住。”“哎哎哎,你可别来住,你不知道,这里的法令多的是呢。”季皑一听,笑问道:“你们还有法令?”“什么叫还有法令,我们的法令就是多了点儿呀。像什么什么时候吃饭,怎样吃饭,还有,最不好的事,当家的们吃着饭,可我们要看着,他娘的是真不知道老子一看见吃的就犯病呀,真他妈的能熬炼人!”季皑听着他说,待他说完后,方说道:“嗨,不要发牢骚了——自然有好的一天。”那人一听回过头来瞅瞅他:“你知道?”“呵呵呵,我是过来人了,怎么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