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迟迟占不去上风的韩亦幻显得有些急躁,借着喘息之际却对上云欺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手心开始微微有些凉意。“姑娘,不管你和韩亦真是什么关系……”见她已无心应战,云欺风站定身形,幽幽道,“我想你并不想加害于她,是不是?”
韩亦幻微微一怔,躲过他的目光,恨恨道,“我只想要回我的东西……挡我者死!”
“只怕姑娘也是因为无奈吧?不然怎么心中会有矛盾呢?”
“你……你说什么?”
云欺风笑笑,“这次可没有了那种浓烈的香味哦~我想以姑娘的气质与性格,怕是不会喜欢那浓重的脂粉味吧?那么,上次出现时的味道,不就是对韩亦真姑娘的一种提示?这般用心——想抓住她又想让她溜走,若不是其中有故,姑娘这是何苦呢?”
“我……”一时语噎,“这不关你事吧?”
“呐,云某是个闲人,喜欢听故事,若不嫌弃,可否给在下说说呢,韩姑娘?”云欺风特意给“韩”字加了重音,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缘由!未等韩亦幻回神,云欺风借着她的破绽瞬身出招,掌中凝风,击中其前襟。不给她调整的机会,云欺风一个箭步上前夺下她手中长镰,欺风扇稳稳架在她的脖颈处。
“卑鄙……”被克制住的韩亦幻动弹不得,恨恨吐出两个字。
云欺风耸耸肩,“形势所需嘛~”感觉韩亦幻并没有什么反抗的意图,他倒也坦然招呼不远处的四人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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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幻姑娘!”蜘蛛两姐妹齐声叫道,双双纵身跃开,与秦天、韩亦真两人拉开一段距离。韩亦真见胜负已分,更是激动不已。
“切,又让他小子耍帅了一回……”秦天怕是早已忘却无名剑吞噬灵力一事,有些没精打采,似乎对后事发展也没有太多兴趣。将木剑扔到一边,顺势坐了下来。“喂,小狐狸,现在能解释一下,那带面纱的女人到底和你有什么纠葛了吧?”
“你这沉渊小卒,不得对亦幻姑娘无理!”阿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位乃是凝冰谷谷主的女儿,韩亦幻姑娘……”
“凝冰谷谷主的女儿韩亦幻……”秦天重复道,“这名头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喂喂,小狐狸,她名字和你好像啊?”
不理会阿蛛的解释,韩亦真直直打断,“慢着,我可没有承认她……”
“不管你承认与否,我始终是你姐姐!”韩亦幻挣脱开身后人的束缚,纤纤玉指推开闪着幽幽绿光的扇子,“逐云琚也的的确确是爹留给我的东西……”
“姐……姐姐?”秦天惊。
“韩亦幻……好名字!”一旁许久未说话的云欺风开了口,话里的调笑之意却让人有些不敢恭维,“呐,既然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自家的东西拼得你死我活呢?来来来,不如我们去哪里坐下慢慢聊……”
“谁和她是一家人!凭什么爹要把逐云琚留给你们!凭什么好的东西都是留给你们的?”韩亦真愤愤道,“这玉我得留着救我的娘亲,没时间和你们在这里磨叽!今天大不了就拼个鱼死网破,反正这事也就这样了,若不在此与你做个了解,怕是我也踏不出这沉渊山了!”说罢,祭起引魂双刃。
原来又是一只狐狸……秦天终于绕过了这个弯,看眼见的阵势又不太妙,赶紧出来打圆场。“喂,喂,怎么又要打啊?对了,你娘得的什么病啊?你们凝冰谷那么多奇珍异草,治不好么?偏偏要用逐云琚……”
“你以为逐云琚的力量是可以随意使用的么?”韩亦幻冷冷开口,并没有再战的意思,“你知道随意使用它的力量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痛苦么?”
“你……什么意思?”韩亦真有些犹豫地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韩姑娘,我来说罢!”阿蜘忽然插嘴道,“在来之前师傅向我们说明这其中的缘由了,这个时候怕是你说了亦真姑娘也不会相信。不介意的话,让我们局外人来告诉她这件事。”
韩亦幻微微点头,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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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逐云琚里驻有璎珞的……魂魄?!”韩亦真不确定地捏紧了手中的环状白玉,“而这一切……全是因我娘而起?我不相信……”
“亦真姑娘,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事实都是如此。”阿蜘叹了口气,“这番话都是家师所言,句句属实。因为师傅与璎珞前辈是密友,所以才会派我与阿蛛前来沉渊助韩姑娘一臂之力,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璎珞前辈……”
“是呀是呀!”阿蛛在一边点头,“师傅说了,这些事若是从韩姑娘口中说出来怕,你也不会相信,所以要我们务必向你转达——希望你也体谅下你姐姐,把玉还给她吧!”
“也就是说,若是我用这逐云琚的力量去治我娘的病……”
“我娘就将魂飞魄散!”韩亦幻转身接上她的话,那对美目中若隐若现的水雾,人见尤怜,“请你清楚,我娘是替谁吃下那颗烬魂丹的……”
沉默。
“可是爹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韩亦真有些失落。
“你爹当然不会说了!”秦天挠挠头,“告诉你这不是明摆着让你们姐妹两作对么?是吧,欺风?”
“不错,韩谷主不向你说明怕是有他的苦衷吧!”云欺风淡淡道,没想到其中竟然有如此多的羁绊,“亦真,把玉还给你姐姐吧!”
“我……”小狐狸有些不太情愿,“可是我娘她……”
“来之前我向啸狼打听过了,她暂时无大碍了。”韩亦幻顿了顿,又道,“鹿医师让啸狼转达你:沉渊派与落虹峰也有无数高人,你大可四处走访一下。孔倩的病完全可以用血提子压制住……”
“你的意思是,我若用了逐云琚的力量救我娘,破了你娘的魂魄,就是大材小用了?”韩亦真挑眉,赌气道,随手将逐云琚扔给了眼前的白衣人。“不错。”语气依旧冰冷。
“我虽然把玉还给你,可我并不承认你我之间有什么亏欠,也并不觉得仙与妖之间有什么差别,你娘就比我娘尊贵些!爹明明先娶得我娘,为什么偏偏立璎珞为正室?因为她是仙灵么?还是因为惧怕仙家的神威呢?”
“我没有兴趣与你争辩。”见逐云琚完好如初,韩亦幻总算是送了口气,将玉小心收入袖囊,转身欲走。
“我不服!”韩亦真向着她的背影喊道,“我与我娘都不会服!”
“喂,喂!”秦天忙不迭起身追了上去,“姑娘你等下……那个,能不能把那个什么树枝的事和我说说?”也不知是他太过心急还是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竟不小心踩着了韩亦幻的长裙,重心不稳向前扑去,顺势一把扯过了她的面纱,两人一时间僵持对望。
韩亦幻有些惊恐地盯住眼前愣头愣脑的人。
“什,什么嘛……明明这么好看,干嘛装神弄鬼带个面纱!呐,还你……”秦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白纱递给韩亦幻,忍不住又看了看——这等貌美的女子,怕是一辈子也见不着几眼,“我,我还以为你脸上有,有麻子呢……”当然,这最后几句是小小声说的。
韩亦幻并没有接过面纱的意思,也似乎并不想解释秦天的疑惑,“少使用这剑的力量,我所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至于‘噬灵枝’,想必你的朋友有心会帮你弄清楚的。”说罢,目光落在一边的云欺风身上。竟然输给了沉渊的人,实在是不太像样。
“在下云欺风……”他拱手行礼,“沉渊招呼不周,今日多有得罪了!”被这男子看得有些不舒坦,韩亦幻有些刻意地转身,“那么,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