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宇担心苏皖惦记,恰好脑子里闪过这个疑问,便就顺势换了话题。
“我就是要同你说这件事情。”苏皖对沈宇勉强扯出笑意。这件事情她甚至不知该如何去说,便是这几日,因着黎洛,她对沈宇也冷淡不少。
这样想来,倒是有些委屈了沈宇。苏皖默默想道。
“我今日终于见着黎洛姑娘,与她说了来我们府邸谋份差事一事,可她一直犹豫着,担心你是嫌弃她,不愿让她进来。”苏皖轻声对沈宇继续说下去。“我是想过两天邀她在酒楼吃饭,一是感谢她帮我拿回钱袋,二也是你们两人缓和一些关系,别再让误会继续生下去。”
苏皖语气轻柔,将自己计划一五一十告诉了沈宇。
这个黎洛,究竟在搞什么鬼!沈宇心情不悦,他与黎洛认识一年,也不是不知黎洛性子,虽然平日里看起来,黎洛乖顺极了,宛若一只小猫,可她骨子里的野性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要不是上头吩咐,沈宇自是懒得搭理黎洛。否则他也不会将黎洛安置在宅子里,过几日才来见一面,同她逢场作戏说些情话。
“好,我答应你。”沈宇不像上回那样,竟然毫不犹豫答应了苏皖。这倒让苏皖觉着诧异。
她上下打量沈宇,看出沈宇不是开玩笑的样子,苏皖这才放心。
“你为何不再同我争辩一下?”苏皖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完一双眼眸小心翼翼望向沈宇。虽说当初嫁给沈宇乃是阴差阳错,可苏皖确确实实很是喜欢沈宇。
也算是阴差阳错得了件便宜事吧。苏皖嘴角微微上扬。
“因着你喜欢,我便能答应。”沈宇轻轻将手覆上苏皖手背。“我之前不答应,也并非因为她身世不明,唯恐她特意与你接近,一步一步蒙骗你将她送入府邸。我只是想着你身上的病,要是被她传出去了,那该怎么办。”
提起苏皖得的病,沈宇不禁叹了口气。一直沉稳的沈宇难得连连叹气,好好生生一个姑娘家,却是得了这样的怪病。要是传出去了,苏皖定会走在哪里都要被人戳了脊梁骨。
沈宇心疼,便就想着好好保护苏皖,任何危险都不能让她触碰到。
“什么病?”苏皖更加疑惑,她听的云里雾里,尤其是最后那句自己得病,连苏皖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
“没有,我瞎说的。”沈宇不与苏皖争辩,他轻轻笑了笑,面对苏皖时,沈宇面色十分宠溺。
两人终于是和好如初,黎洛与沈宇的误会也解释清了,苏皖心情终于大好。
反而是沈宇,因着黎洛要来的事情烦躁,可他在苏皖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装作满意的模样。
刘氏这几天情绪大好,因着马上就是刘氏夫君的忌日,她打算去慈安寺烧香拜佛,保佑夫君九泉之下过的安稳。
乐封岳答应,当即安排人手和马车,到时候送刘氏去到山上。只是他事务繁忙,无论是朝政还是府里的,都有得他忙。乐封岳只有让乐樱和杜秦帮忙处理此事。
恰好乐樱与刘氏关系要好,有她陪着刘氏,乐封岳也十分放心。
马车缓缓往刘家宅子驶去。
既然是刘氏夫君的忌日,与刘家人自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刘氏要去拜佛,刘家人总要为了忌日做些什么。
乐樱心情没来由的烦躁,杜秦看出,双手轻轻覆盖在乐樱攥着的手上。
“你可是还惦记着之前老爷被关进大牢的事情?”杜秦轻声询问,发生那件事情时,乐樱当真算得上孤立无援。
尤其刘家人,更是反戈,为了不让刘成林遭殃,一家人向着刘成林,只指是乐封岳的错,乐樱觉着心凉,后面就再也没有过来往。
刘家如今能够举家搬迁到京城,又过的衣食无忧,用不着每日为生计奔波,哪一样不是乐封岳所赐。遇到事情
便就一个二个成了白眼狼,乐樱想起就觉着嗤之以鼻。
“你也别要不开心了”杜秦温柔抚慰,“今日只当帮奶奶的忙,好歹奶奶知晓是刘成林的错。”
“奶奶不也是一样,那件事情里,处处迁就的是刘成林。她怎的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大儿子,就是后面升官了,也未有忘记寻她呢。”乐樱苦笑。越是这样想,乐樱就越是心疼乐封岳,便就对刘家更没有好印象。
“那你待会儿就站在我旁边,凡事我来提就好。”杜秦对乐樱说道。
乐樱点了点头,朝杜秦嘴角扯出笑意。
不一会儿,马车在刘家宅子门前停下,守门的小厮见着是杜秦和乐樱,忙不迭的过来迎接。
乐樱觉着奇怪,刘家宅子的仆人尽数是当初从宰相府里搬过去的,无论是忠心还是办事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好久不来,连守门的都换了人。
知晓是宰相府的姑爷和千金,小厮点头哈腰带着两人进到府邸。
“放肆!”忽的,一个着朱红锦缎袍子的男子过来,他约摸四十多岁的模样,走路时佝偻着身子,任是穿的再怎样风光,好似骨子里也是一样的市侩。
那男子本该是乐樱的二伯,乐樱却是从未喊过。第一回去到刘家时,他们的斤斤计较与唯利是图乐樱是见识过的。
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乐樱更是这样觉着。
“你是怎么守门的?怎的随随便便一个人也能进来?”男子对着小厮大吼。
他话语刺耳得很,引得乐樱眉头紧皱。
“我们是什么人?”乐樱觉着男子十分不可理喻,看他的眼神也带着嫌弃之意。
他这话说的,便是将乐樱与杜秦比作下等人一样,叫乐樱怎么能吞得下这口气。
“下去下去。”男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小厮先行离开。
随后他朝杜秦和乐樱翻了一个白眼。“你们来做什么?存心给我们找晦气的吗?”
乐樱还想要反驳,却被杜秦伸手拦下。
“二伯,我和樱儿今日来,是为了奶奶夫君的忌日,也就是刘家家主。你要说我和乐樱与刘家没有关系,我们也认,但是这忌日,你们还是得多多少少表示一下吧。”杜秦嘴角微微上扬,温和同男子解释。
相比于男子的拒之门外,杜秦看上去要大气许多。
乐樱在一旁气的心里发闷,若不是杜秦拦着,她定是要与男子争个输赢的。
“既是我们家事,就是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快点走,真的是晦气。”兴许是杜秦态度太过温和,叫男子更有胆量,与杜秦说话底气都要足了许多。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男男女女从后院赶来,他们手上拿着木棍和鸡毛掸子,好似是杜秦与乐樱执意不走,她们便要追赶一样。
杜秦忍不住皱眉。他以为刘家市侩是之前自己命令下,他们一个二个装出来的,现下看来这竟是刘家的真面目。
“你们两个来做什么!你们害的我刘家还不够惨吗?”一个女子身材肥胖,说话也是中气十足,单是扯上两句嗓子,便是震耳欲聋。
“我们害了你们什么?”乐樱不解,她扫视面前情形,那些人虎视眈眈,看见自己与杜秦像是看到仇人一般。乐樱觉着刘家人很是不可理喻。
“巧儿是你害死的,成林也是因你爹进了大牢,我们刘家造了什么孽,遇到你们这对晦气的父女,这才来京城多久,一个死了,一个生死未卜,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出来!”人群里有人说话,说着声音还有些哽咽。
乐樱简直觉着莫名其妙,刘巧儿死是她自己做了坏事,这是报应。刘成林借宰相府的名义发放印子钱可谓是铁板钉钉子的事情,他们怎能这样颠倒黑白。
“依我看啊,你娘估计就是被你们两个双双克死的。”方才说话那个女子冷嘲热讽提了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乐樱气极,她连忙冲了上去,这回杜秦没有拦住,反而在女子想要拿棍棒打乐樱时,他替乐樱紧紧抓住木棍。
“啪”的一下清脆声响,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女子脸上,便就多出了一道红印。
乐樱虽是半路附身,可在乐樱身子里待了如此久,她早已将宰相府当作了自己家,乐封岳既是自己父亲,那么乐封岳的夫人,便是乐樱的娘亲。
乐樱容不得别人说一句家里人的不是。
“活了这么久也不知如何做人,今儿个我就教教你。”乐樱冷哼,分明要比面前女子瘦弱许多,气势上却是完全将女子压了下去。
“你疯了吗!”那女子对着乐樱大吼,唾沫星子溅的四处都是。
乐樱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杜秦看见,一把将乐樱拉到身后。
周遭人看见这副情形,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抡起棍棒就要朝杜秦和乐樱打去。
“你们谁敢打?”杜秦忽然大声训斥道。
杜秦声音极洪亮,语气又是十分严厉,还未说什么,顿时就唬的她们不敢出声。
“倘若今日谁敢动手,我保证你们明日便被扫地出门,在京城里混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