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霜寒,胸口上的伤拖拖拉拉的持续了近半个月才勉强结痂。
信使手持天子私令,跪坐在戚长容面前,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殿下,您此次出京远超陛下所想,要是再不回去,恐怕陛下只能差使锦衣卫亲自来接了。”
信使心里苦啊,距离太子殿下离京已过去了近两月时间,直到现在仍旧没有半点启程回京的动静。
要是再拖下去,估计京中就连殿下遭遇不测的流言蜚语也有了,也难怪陛下等的焦心着急。
想到那些朝臣的笔杆子,戚长容久违的感到阵阵头疼。
他们如果知道自己金蝉脱壳擅自来到临城,恐怕会在议事殿里唾沫横飞的大吵几架。
然后一个接一个的跑到东宫对她进行耳提面命的指责提醒。
那样的场景不是没有出现过。
戚长容当机立断,立刻作出决定,沉声道:“立即着手准备,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信使大喜,忙八百里加急赶着回去复命。
侍夏见她表情凝重,还以为是上京发生了什么大事,忙魂飞魄散道:“奴婢立刻收拾东西,绝不会误了殿下的正事。”
至于戚长容身上的伤,她则是毫不担心,再怎么样自己都是太医令的首席弟子,只要给有足够的时间和药材,她保证能愈合的连疤都不留。
得知戚长容准备返回,君琛半点也不惊讶,沉思道:“臣派沈从安领百人护送殿下出凉州。”
戚长容手抱暖壶,闻言赞同点头:“如此,就麻烦将军废心了。”
启程之事就此定下。
第二日一早,暖阳高挂,大雪纷停。
在踏上马车之前,戚长容动了动手指,忽然想到还有事没做完,只好不放心的返回,立在君琛面前道:“将军,孤知将军治军有道,有隔数里取敌军首颅的气势,但将军切记,你的命于孤至关重要,于大晋百姓至关重要,不可有任何闪失。”
她既然千方百计的将君门从阎王爷的手里拉了回来,就不允许再有意外发生。
奈何自己身份特殊,不可多留,否则她真想日夜守着他。
嘱咐完后,戚长容再琢磨了一阵,确认没有任何遗漏,这才心满意足的钻入马车。
马车已使出城门,连个尾巴也看不见,君琛还站在门外,周世仁忽然皱眉:“殿下刚才与你说什么了?瞧你失神的样子……”
君琛回神,并未做答。
另一边的马车里,侍夏和侍春两人自幼习武,耳力了得,自是将她所言听了个清楚。
侍夏欲言又止:“殿下,您对待君将军的态度未免太过不同,好似那什么……模样。”
“情窦初开的模样!”侍春自以为体贴的补充。
侍夏恨不得打死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可她心里又实在担心,自家殿下身份不同于旁人,若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也就罢了,喜欢谁都可以去拼一拼,大不了最后伤心一回罢了,但她可是当今太子啊!
太子若是慕上将军……
想想都觉得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