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克汉方赶在过年前开启了“有序营销”的第一站,拍卖庆市盈克感冒口服液的经销权,这在制药业上引起了不少的轰动,全国医药商业领域的行业专家,负责人,行业精英来了一万多人,会场里人山人海。
宋一羡也去了,因为参会的人多,她让老爸帮忙弄个靠前的位置,好让她有学习的机会,却被老爸拒绝了,她原本想去买张入场票,找个角落站站也行,谁知道一问,连站票都没了,可想这场盛会的观注度,最后还是研究院里有票,她一问,教授就给她了。
碰巧的是,坐她旁边的竟然是言柏深。
言柏深笑着跟她打招呼:“宋小姐,我们挺有缘分的。”
她笑得有点尴尬:“是挺巧的。”
这尴尬来源于上次两人初识分手后,没过两天,言柏深就发短信给她,约她看电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想要恋爱的邀请,为了让对方彻底死心,她直接回复说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男朋友不希望她跟异性走得太近。
言柏深以择优选择为借口跟她发了两天信息,后来八卦小报上她和戴轻舟的绯闻一出,他大概信以为真,就没再联系了。
言柏深问:“宋小姐一个人?”
她点点头:“会场的票不好弄,我这一张都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言柏深笑着:“宋小姐说笑了,你好歹也算是是盈克汉的东家,入场的话,随时可以吧。”
“那是你不知道我爷爷有多铁面无私,尤其是对亲人,更要以身作则。”
言正堂也是庆市少有古法制药的公司,在学校里偶尔也能听到一些关于言正堂的传闻,言家这个大公子口碑很干净,是个专心做事的人,反而是二公子言柏文,时不时会有些花边新闻,和哪里的嫩模好上了,又在哪里打架闹事了。
和他并排而坐,突然看到他泛黄的指尖,如果她没有猜错,那应该是长期研磨制丸被药材给染黄的,很难洗掉。
大会宣布开始,会场立即安静下来,作为这次竞拍大会发言人的宋健寰缓步走上台,对着台下的来宾微微鞠躬,台下立即响起热烈的掌声。
宋一羡的眼睛泛红,这原本就是属于父亲的荣耀,只是来得晚了点,以前在火锅店里,父亲穿棉麻布衣,有种道骨仙风的闲散,现在穿着笔直妥体的西装站在台上,那股成稳与睿智在这会场上显得鹤立群鸡,她看着,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骄傲来。
旁边言柏深看出她眼底的激动,说:“每次我看到我爸在给别人讲文化传承的时候,心里也充满了崇拜。”
宋健寰的声音铿锵有力,说到关键的地方,抑扬顿挫,一举一动,都带动着台下人的热血澎湃,她在父亲的身上看到了凌恒的影子,她突然觉得,她对凌恒的好感是否是因为他身上有和父亲相似的魅力。
在宋健寰将新的营销模式详细讲解之后,接下来的竞拍经销权竟然拍出了7000万的天价,她知道,父亲终于能惊艳于大众之前,重新开启辉煌的人生,她有预感,父亲才是盈克汉方的未来,竞拍结束之后,她听到掌声雷动,久久不停。
下午有庆功宴,宋健寰叮嘱她一定要去,而且还得穿上正式的宴会礼服,她整天跟本草药材打交道,一点时尚感都没有,小姑姑为此还特地发了一家私人定制礼服的地址,让她直接过去,小姑姑是那里的老客户了,招呼一声,人家就会热情接待。
宋一羡以前看明星们参加各种盛会晚宴,为了显出好身材,大冬天的轻装上阵,她太瘦,不扛冻,让造型师给她选了条保守又保暖的款式,她想选黑色的礼服,从书上看到过,说参加宴会,不知道规举和礼仪,穿黑色总不会出错。
但造型师说她年轻,一定要穿青春的颜色,最后给她挑了一件粉色的长裙,她平日觉得这个颜色太艳,从来不会买,造型师把脸一拉:“你是不相信我的眼光咯!”
她穿上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有些惊艳,不由得感叹,人靠衣装马靠鞍,难怪好多明星和富豪都有私人造型师,他们会让你从头顶一直美到脚尖。
宋宜心开车来接她,小姑姑对于宴会的装扮早就驾轻就熟,一条宝蓝色的礼服裙,发则别着珍珠的发夹,艳丽又不失温婉。
在庆功宴上,她再一次遇到了言柏深,他也换掉了早到那套灰色的休闲西装,穿着正式的黑色礼服,他笑着跟她打招呼:“我可不是间谍,这次盈克汉方推出的营销模式可谓是业界里的新概念,大家都很期待结果,来凑凑热闹。”
宋一羡素来不爱交际,生活圈子除了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就是火锅店附近的街坊邻居了,现在一下子冒出无数的叔叔伯伯,她机械性的打招呼,至于谁是谁,根本记不清楚,最后只得借上卫生间,躲得远远的。
她从卫生间出来,在门口遇到了言柏深,她脸一红,怎么上哪儿都能遇到!
言柏深主动和她打招呼:“我是在这里等你的,刚才看到你被一群人围着,脸色惨白,很不舒服的样子。”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她的不耐烦难道被看出来了,多失礼!
“我有没有没荣幸陪你到外面花园去转转。”他客气得像个绅士。
她笑起来:“讲真,我还真不习惯这种客气过头的说话方式,随和一点更像朋友。”
言柏深马上换了口气:“走,我带你去个舒服的地方。”
花园里有几棵玉兰树,寒风瑟瑟中,绿叶早就枯萎落尽,枝头上的白色玉兰花却婷婷玉立,开得娇艳,宋一羡说:“你还真会找地方。”
“我家院子里头有棵50年的老树,从我还是小屁孩儿开始,就闻习惯了花香,哪儿有玉兰花,我一闻就知道,这里的花虽然多,却不及我们家院子里的那棵,这个时候花多得就像一棵长着白色叶片的树。”
“真想去看看。”
“好,这个星期六,我带你去看。”
她只是随口客套,对方却把时间都订好了,如果拒绝,明摆着是在敷衍对方,极不礼貌,她只能硬着头皮:“好,这个星期六。”
大姑姑宋宜娜姗姗来迟,宋一羡认出她旁边的男人正是那天在统景三厂见过的卢诚,卢诚穿着西装,真正的玉树临风,比那天穿着工作装还要帅气亮眼,和宋宜娜走在一起,从外型上来看,是相当匹配的。
她暗忖,卢诚只是个质检经理,不在庆功宴的邀请范围,他能来,肯定是大姑姑邀请的,难道他们在恋爱?
有媒体也注意到了两人,走过去按下闪光灯,问两人是不是情侣,宋宜娜微微一笑:“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两个字,暧昧不明。
晚上回到家,宋一羡发现父亲格外的高兴,那种快乐不似平时里应付的表情,而是从眉间眼梢流露出来的。
她扑进父亲的怀里:“祝贺你!”
宋健寰说:“先别急着祝贺,后面的路还长着呢,等我能把盈克汉方的中药增长起来,再祝贺我。”
宋健寰一直火眼金金,再忙,注意力也会放在女儿向上,他问:“今天在你身边打转的男孩子是谁?”
“言正堂的言柏深。”
“那男孩子听说还不错,倒是可以了解一下。”这样的背景对他们来说,才叫门当户对。
……
似乎担心她会失约,星期五的晚上,言柏深就打电话过来,问了她的地址,说一大早来接她。
言正堂的经营方向跟盈克汉方不一样,他们传承古法制药,重点放在销售上面,而且言正堂的药房早就放弃了老旧药房的格局,每个药房就跟小型商场一样,除了老中医坐诊,药房区,还为等待的顾客配备了幼儿游乐区,母婴区,休息区里有舒服的沙发,还送免费的茶饮。
她有点不好意思:“夏天的时候我常常和同学们上你们家的药店来免费蹭饮料和空调。”
言柏深说:“言正堂最看重的就是服务,尽可能的为顾客在店里感觉到舒适,但我们的研发能力有限,这10年来,几乎没什么有成效的新药,我父亲其实早就焦头烂额了。”
宋一羡有些惊讶,这些也算是商业秘密了,随口就说给她听了。
言柏深说的玉兰树在言家的旧址,言家的家长喜欢推陈出新,就把老房子给推了,建成新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