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
“来别墅的地下仓库,我带你看真相。”男人挂断了电话。
许棉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的抖。
“棉棉,出什么事了?”杜佳萱看得出来,许棉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出去一下。”许棉握着手机,双手拎着裙摆,小跑出了房间,因为婚礼设在赫连老宅,那是赫连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房子,所以这边就显得冷清许多,除了杜佳萱以外,大家都在老宅等。
许棉下了楼,一楼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她顺着庭院走出去,迈下地下仓库的台阶。
这里她一次都没有来过。
仓库的光有些昏暗,又很空旷,让许棉不免有些害怕。
蓦地,地下车库的灯全部都亮了起来,明晃晃的,许棉本能的用手遮住眼睛,身旁有录音传出来。
“你身体烧伤的太严重了,只能植皮。”那是宁海的声音,许棉认得。
“我还有一个要求。”微弱无力的男音一出现,就几乎要刺穿许棉的心脏,那是秦迹的声音!真正的秦迹。
“你说。”
“帮我换张脸。”
“你不想要恢复以前的容貌吗?”宁海有些诧异。
“不想,我要一张新的面孔,我要让她生不如死的跪在我的面前。”秦迹的声音里充斥着满满的恨意。
许棉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来。
“你这么聪明,肯定猜得出这个整容后的男人,是谁了。”赫连洛枫从角落里走出来,摘掉嘴边的变声器。
“赫连洛枫?”许棉看着他。
“刚才的电话是我打的,之前跟你重逢的秦迹也是我安排的,本来想着拆散你和赫连祭,让赫连祭尝尝心疼的滋味,但是没想到你们两个人的感情这么深,根本拆不开。”赫连洛枫冷笑。
“秦迹是你安排的?”许棉之前就觉得那个秦迹不像是记忆里的秦迹,被他抱在怀里也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反而是赫连祭,让她总有一种错觉……
“那个秦迹是鬼才钢琴家沈岸,他父亲被赫连祭逼到跳楼自杀,所以三年前开始就去整了容,在我的安排下接近你,现在懂了吗?”
“不,不可能的,赫连祭不是秦迹,绝对不是。”许棉摇头,脸色微微的泛白。
赫连洛枫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她。“这是沈岸的一些照片,上面有整容前的,还有整容后的。”
许棉接过照片,胡乱的翻找起来,原本一张俊秀的脸,拆了纱布之后,就变成秦迹的模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赫连祭不可能是秦迹。”
“你其实早就有所察觉了,只是不肯承认罢了。赫连祭那么恨你,恨不得你死,这样的恨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的死。更何况他跟你认识才多久,就会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连命都不要,放弃赫连集团的股份,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身试法,所有的一切,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才是秦迹。”
“他不是秦迹,他跟秦迹的性格不一样,更何况秦迹是我亲手埋葬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许棉疯了一样嚷着。
“因为车祸那天,赫连祭的车上的确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叫赫连风痕,是我的亲生哥哥,赫连震霆的长孙,赫连集团正统的继承人。可是因为你,因为赫连祭,他死在了车祸里,为了不引起赫连集团的动荡,所以这件事被隐瞒了下来,只有少数人知道,你埋葬的那个人就是赫连风痕。到现在他的碑文上还是秦迹的名字。”
赫连洛枫早就有所准备,他把赫连风痕的死亡证明掏了出来,许棉看着报到单上的字,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声音萧瑟的像是秋风肆虐过的野草,没有生命的气息。“所以,根本就没有赫连祭这个人,一直以来折磨我的人,宠我的人,告诉我要一生一世护我周全的人,是秦迹……”
“也不能说没有赫连祭这个人,秦迹跟随他母亲姓秦,我哥死了以后,被爷爷接了回来,恢复本姓赫连,单名一个祭字。许棉,你真的蠢透了,赫连祭和秦迹只差了一个姓而已,你就认不出他了。”
“秦迹的迹是痕迹的意思,可是赫连祭的祭是……死?”许棉突然反正过来,一双大大的水眸望着赫连洛枫,求证道。
“就像是你猜测的那样,赫连祭的名字就是死亡的意思,足以看出他多恨你。你真的觉得他要娶你是要给你幸福吗?你敢刚听见了,他在手术前说的话,他说要你生不如死的跪在他的面前。他不过是要让你爱上他之后狠狠的甩了你,让你尝尝这种痛苦。许棉,你真是天真,竟然会相信他的话。”
许棉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赫连祭的时候,赫连祭对她说的话:“你知道什么是报复吗?不是杀了你,而是夺走你的一切,亲人,爱人,骄傲,自尊,然后让你看着我这张和秦迹相似的脸,生不如死的跪在我的面前。”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到鲜红的嫁衣上,像是心里正在流淌的血色。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难怪赫连祭那么了解她,了解到知道她每一个小习惯,她和秦迹相处的全过程,知道一切的一切……
原来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一个赫连祭,从头至尾都是秦迹的骗局罢了。
秦迹,你说你要我生不如死的跪在你的面前,你做到了。
现在的我,已经只剩下苟延残喘的躯壳。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许棉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眼睛红彤彤的。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而已,被一个人欺骗不好受,不是吗?”
许棉从地上站起来,冷笑道:“你告诉我这些,无非就是要看着赫连祭痛苦而已,不要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赫连洛枫,你这种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被油锅炸!”
许棉骄傲的转过身,顺着台阶走了上去。
赫连洛枫气的跺脚,这个许棉什么时候变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