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全柯冲上前狠狠拽住谭辰枭领子,眼睛里面全是隐忍的血丝:“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说话放尊重一点,就算你信不过我,也应该相信唐小姐的为人,如果她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哄骗的女人,又怎么会现在还安然无恙的跟你待在一起。”
许全柯拿着温落落的名讳说话谭辰枭就彻底没有动静。他确实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就跟他说的那样,就算他再去想许全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但他总要去相信温落落的为人,相信她是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来。
可是他却是眼睁睁瞧见温落落接受了许全柯的捧花,默认了许全柯送她回家,没准在此之前两人还进行了一场颇为罗曼蒂克的约会。
谭辰枭莫名觉得恼怒,他觉得温落落不应该这么做,无论如何,应该把估计自己的心情当做首要,情人节去接受一个男人的捧花,如此暧昧的行为与暗示,温落落毕竟是成年人了,她当真不懂?
还是说他对于温落落来说,只是一种敷衍了事的指责。就跟她先前说的那样,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撑死也就是他谭辰枭不要脸的乘人之危,找了个借口将温落落扣压在自己身边。
他始终不敢亲自去承认这件事情,尤其跟温落落从坎坷中一路走过,他始终不想去相信,温落落其实将自己视为累赘,亦或者敌人。
见本来还张扬舞爪的谭辰枭失了力气,许全柯也稍微愣了愣,在过程中冷静下来。
他松开抓着谭辰枭领口的手,硬着声音说:“我许全柯再不济也不会将心思动用到别人老婆身上,这点你完全没必要担心,我是喜欢唐希尔,我也承认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她,但那都是一种希望她活下来的念想在作怪,她既然不是我的,我没必要强求。”
谭辰枭抬眸瞧着许全柯,他不知道作何感想,只觉得许全柯不应该会有骗他的可能。两人没有谁巴结谁的必要,视为死敌也早就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要说许全柯为了不得罪他而矢口否认犯下的错,谭辰枭绝对会觉得没有必要。
他开始迷惑与是否那天发生了莫须有的错觉:“情人节那天…”
“恩?”
谭辰枭咬牙:“情人节那天,你跟温落落待在一起,你送她回来,还把一捧花送给她,亲眼所见你还有狡辩的必要吗?总不能跟我解释说不过是搭搭顺风车,花也是随手送的。”
许全柯愣了愣,只觉得谭辰枭说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很久远了,久远到几乎停顿半分钟才想起来那天的事情。
说实在许全柯并未将送温落落的事情放在心上,本来就是无心偶遇,送她一程买卖不成仁义在。被谭辰枭这么一提醒他仍旧是没有多少记忆,只是稍微诧异。
许全柯沉声解释道:“我确实是无意之间偶遇的唐小姐,当时她正站在路口等车,那时候情人节出租车都比较忙碌,我作为旧人送她一程本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谭辰枭感觉自己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的跳,“那鲜花的事情呢?你作何解释?难道说你情人节去送一个旧人鲜花吗?”
许全柯眼中的迷惑更深了,没有回答谭辰枭的质问,而是直接将疑惑脱口而出:“那花不是你送给她的吗?”
许全柯眼睛死死盯着谭辰枭的脸,表情从一开始的恼怒到现如今的震惊、愕然,他便知道温落落对他撒了谎,也明白两者之间产生的误会怕是剪不清也理不乱。
“我送她的?怎么可能?我送她的玫瑰放在卧室房间里,被她扔在垃圾桶里连看都没看一眼——而且如果是我送的,怎麽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谭辰枭只感觉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在逆流,冲撞着血脉,他想要竭力呼吸,却苦恼与世事挠人,他感觉跟温落落之间的隔阂薄的只剩下一张纸,透明的遥遥相对,眉目含情看的完全,可等他想要去将一层隔阂彻底撕开的时候,又发现这头牵连着那头,都是划不破的锁链。
许全柯沉默了几秒,抬头盯着谭辰枭:“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是啊,发生了什麽?连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怎么就突然满腹疑惑、疏离防备的对待一种感情。
谭辰枭头疼不已的扶着额头,缓了半晌抬头看着许全柯,眼中神色复杂:“你确定那束花不是你送的?我明明看到你——”
“她坐我车的时候放在车架上,下车时候忘记拿了,我物归原主而已。”许全柯是聪明的,他聪明在说话方面尺度拿捏得当。物归原主,仅此而已。
以最准确简单的方式证明了自己跟温落落的关系,点到为止。
谭辰枭只觉得脑中混沌,尤其是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般复杂,所认定的事情都被推翻了以后再建立,他无法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更不清楚当初执念与温落落喜不喜欢他的意义何在。
倘若真是如此…温落落没有跟许全柯有牵扯,清清白白,那他那些天将温落落一手推开,又做出伤害她的举动来是不是天大的过错。
谭辰枭抓着背后桌椅的拐角,摇头轻声道:“现在脑袋很混乱,我不知道…”
许全柯没有逼迫谭辰枭,无可奈何的扯了扯唇角:“本来是过来跟你商量绯闻上的事情,没想到会牵扯这么一大篇消化不了的事情,你看你也没有心情再往下说了,我呢,就先回去了。”
许全柯抬手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扣的褶皱,顿了顿,又说:“你要是实在不知道就去问唐小姐,没什麽事情是当面对质解决不了的,心里想的说出来,或许会比憋在心里舒坦很多。”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许全柯只是个过路人,连清官都算不上,更没有资格言论去对别人的爱情观指手画脚。
他只是在当下给谭辰枭提出最好的解决方法,如果他曾经对温落落仍旧存于恻隐之的话,那么在她坐进自己车内,微笑且甜蜜的说花是谭辰枭送的,他就应该明白…
不!他就已经明白,这场爱情漩涡中,他连一个能当配角的权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