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是不敢,但淑妃就不一定了。白湘浅左右为难,一时没有决断。
“等我想想。”白湘浅回到房间,纠结不已。
眼下的情况很明显,淑妃容不下她,肯定会趁夏原不在杀了她,她身边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一旦出事,连个救命的都没有。
她离开京城,去辽东才是最好的办法,可她又没法将夏之州一人丢下……
她对着窗外的月亮,长长的叹了口气。夏原应该快到辽东了,要是他在就好了,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白湘浅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夏原了,这才过去几天,她就开始思念他了。
我该怎么办啊,夏原。白湘浅抱着被子入睡,清晨很早又被惊醒过来。
“湘浅,你今日便动身吧。”夏之州又一次提起来。
白湘浅抓着包子的手一顿,看向夏之州道:“爹,我就这么走了,恐怕会给你惹上麻烦。”
无诏离京,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夏之州似没想到这一层,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皇帝那边,自有我来应付,湘浅,你先去便是。”
“您能应付吗?”白湘浅犹豫道。
夏之州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当然可以,原儿还在辽东,且统帅着大军,皇上要动我,也得衡量一下。”
“对,皇上多少会顾忌一下夏原。”白湘浅觉得有理。
夏之州温和道:“那你今日便起身吧,悄悄离开,不要惊动任何人。”
“好的,爹。”白湘浅应下,心里却始终放心不下,回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手摸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瞧,是一封信,前不久远在北边的哥哥寄过来的。唉,要是哥哥在京城就好了,白湘浅心里想着,把信收起来,却忽然,动作一顿。哥哥虽然不在京城,他在京城却有人脉啊。
白湘浅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她急匆匆的给白弘景写了封信,大意是让白弘景联系下之前与白家站在一边的大臣,那些大臣在朝中都很有地位,到时候真要出了什么事,也能够有个照应。
她刚写完,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夫人,老爷让奴才来问一声,您要是准备好了,先去他那儿一趟。”
白湘浅提高声音道:“知道了,你去告诉爹,我马上就好。”
“好的。”
下人离开之后,白湘浅用火漆封好信封,又悄悄的找了人过来,吩咐人把信送到北边去。
白湘浅私下里安排好了一切,夏之州尚且一无所知,在白湘浅来告别的时候,认真嘱咐道:“路上小心,注意自身安全,京城的事,你放宽心便是。到了那边,与敌对战的时候,记得提醒原儿,不要冲动。”
“知道了,爹。”白湘浅一一答应了。
“好了,你走吧,我让人安排了马车,就在后门,你悄悄的出去,不会有人发现。”
白湘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上了马车之后,忍不住回头对夏之州道:“爹,万事小心,倘若情况有变,你便来辽东,跟我和夏原汇合吧。”
“嗯,走吧。”夏之州应了,吩咐车夫启程。
京城大街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飞快驰过,几刻钟的功夫,便已经出了城,直奔辽东方向而去。
白湘浅坐在马车里,长长的松了口气,她是离开了京城,但未来,仿佛更加扑朔迷离了。
不过好在,前方还有夏原,使得她不至于太过迷茫。
白湘浅日夜兼程,赶到辽东,她不知道夏原在哪里,只能先去军营寻找。人才出现在军营,就被巡逻士兵发现。
“什么人?”一声厉喝,七八个士兵走出来,转瞬将白湘浅包围在中间,即便是个女人,也没有让他们放松警惕。
白湘浅认真的看了看,没有熟悉的人,便道:“各位大哥,我是来找你们夏将军的。”
整个军营,姓夏的将军只有夏原一个,可那是他们的最高主帅,这女人一开口便要找夏将军,他们自是不肯信。
白湘浅又道:“我是你们夏将军的夫人。”
“你说是就是,有什么证据?”为首那个粗声道。
白湘浅不慌不忙,目光坦然:“你们可以带我去见夏原,是与不是,一见便知。”
极少有女人在面对这么多凶神恶煞的官兵时,仍旧如此从容淡定,为首那人心里已经信了几分,只是为防意外,仍是带着白湘浅去见了夏原。
军帐里,夏原正在与下属对着舆图商量事情,听到外面有人汇报,“将军,军营外抓到一个可疑人士。”
夏原抬起头,“带进来。”
营帐掀开,夏原愕然的看着两个兵士推着白湘浅进来,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快走几步迎上去:“浅浅,你怎么来了?”
白湘浅笑意盈盈的挑眉,挑眉傲娇道:“怎地,我不能来?”
“当然可以。”夏原转瞬又想到了什么事情,严肃道:“是不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一边说一边紧张的上上下下打量白湘浅,军帐内一片安静,兵士们更是面面相觑,头一次看到指挥若定的将军如此紧张,却是为一个所谓的“可疑人士”。
两个兵士的手悄悄放了下去,心里默默的祈祷,将军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是发生了一点事,稍后跟你说。”
夏原看她态度镇定,应该不是很严重,便松了口气,神情严峻的看向押着白湘浅进来的两个兵士,直看的他们额头冒出了冷汗,夏原才收回目光,拉着白湘浅的手,扫视了军帐内一圈,郑重道:“这是我夫人,诸位日后看到她,便如看到我一般。”
副将们齐齐站起来,口称夫人。
白湘浅浅笑着回礼,道:“大家辛苦了,不用那么客气。”
夏原又重点问了一遍两个兵士,“记住了吗,下次不要再抓错人。”
“是,将军。”两人连忙应道。
“行了,下去吧。”
因为白湘浅到来,副将们心知将军恐怕没心情再去讨论战况,一个个都站起来,找借口离开了。军帐里转瞬只剩下了白湘浅和夏原。
夏原亲自给白湘浅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凝视着她,问道:“京城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