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迅速收敛好情绪,向白湘浅交代:“我年幼时在雪地上跪了许久,后来腿就落下了毛病,时不时就会疼,近来比往年疼的更厉害了。”
白湘浅心想,怪不得,这是寒气入侵,那应当是风湿,可能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才使得风湿加重。
风湿扎针有效,再辅以药物服用,应该可以缓解。白湘浅心里盘算着,对海德道:“公公坐这儿吧,把裤腿撩上去。”
这次海德很干脆的照办,裤腿撩上去后,露出有些变形的膝关节,白湘浅神色一变,没想到已经严重成这个样子。
海德有些忐忑,轻声说道:“治不好也没关系,我之前问过太医,都说没有办法。”
白湘浅见他疼的满头大汗,还在安慰她,心里对其又生出了几分好感,摇头道:“无妨,我有办法。”
说着,便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包,打开,露出一排寒光闪闪的银针,那银针闪着寒光,让人颇有些胆寒。海德也不由面露畏惧之色。
白湘浅抬眸安抚道:“我要下针了。”
“好。”海德咬牙,却是没有看,扭过了头。
白湘浅对人体穴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找准后,连下数针,动作快的不可思议。
海德颇为惊讶,一时都忘记了疼痛。说来也奇怪,那银针下去之后,海德便觉得,双腿好像没那么疼痛了。
白湘浅半蹲着,神色认真,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她丝毫没去理会,只一心一意动作着。
海德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钦佩,世上医术高明的人或许有,但医德也这么好的,却是罕见。白湘浅两者兼而有之,实属难得。
“你觉得如何?”白湘浅询问海德。
“好多了。”海德脸上露出笑容,由衷的赞叹道:“姑娘医术当真高明,我痛了这么多年,都已经不抱希望了。”
“你这腿若是早些施针,应该很容易治好,现在就有些麻烦了,我给你施针只是暂时缓解疼痛,待会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抓些药,每日服用,应当会慢慢好起来。”白湘浅细细的给他解释。
海德听得很认真,点头道:“我记住了,多谢姑娘。”
白湘浅浅浅一笑,道:“无妨。”
一炷香功夫后,白湘浅起了针,海德神色已经恢复正常,走路也没什么问题,他惊奇的道:“姑娘这医术,未免也太高明了,太医院只怕都没你这医术。”
白湘浅轻笑道:“术业有专攻而已。”
接着,他们又去了海德的住处,找了纸笔出来,写了张方子,白湘浅细细嘱咐道:“这是煎药喝水,这是敷用的,用一段时间,疼痛可以减轻。”
海德感恩戴德,坚持要送白湘浅到宫门,后者哭笑不得,不过拗不过他,还是同意了。
“到这就可以了,公公回去吧。”
海德停下脚步,看着白湘浅继续往前走,忽然又出声叫住她:“姑娘是从淑妃宫中出来的,可是?”
白湘浅诧异道:“对。”
“小心淑妃,她与苗人有联系。”海德深深地看着白湘浅,提醒了这么一句。
白湘浅先是愕然,随后嘴角漾开一个笑容。她点头,郑重地道:“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出了宫,白湘浅直接回到夏府。
夏之州直在等她,见她安全回来,才松了口气,问白湘浅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在宫里遇到了点事,差点被苗人掳走,若不是有人相救,只怕今天很难回来了,好在有惊无险。”白湘浅尽量说的简单点,夏之州却还是变了脸色。
“苗人竟如此大胆,直接在宫中掳人?!”夏之州又惊又怒。
白湘浅神色也有些凝重,看着夏之州,欲言又止。
夏之州生了会儿气,看向白湘浅,担心地道:“湘浅,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吧,不要出去了,免得再被人惦记上。”
那些人连守卫森严的宫中都敢出手,更别说外面了,夏父实在不放心,好在夏府的守卫还可以,他心里已经筹划着,继续增添几个护卫,确保万无一失。
“爹,这根本由不得我啊。”白湘浅无奈地道,哪怕她天天待在府中,不出门,也难保不会有意外。
更何况,以淑妃的心机,她还会继续找借口,不停的让白湘浅进宫,若是不去,只怕会有一顶更大的帽子压下来,到时候,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不好办。
夏之州想起淑妃几次三番要她进宫,神色不由更加阴沉。
“是淑妃下的手?”夏之州声音沉沉。
“除了她,宫中应当不至于有人恨我到死的地步。”白湘浅冷静地道。
夏之州默然片刻,看向白湘浅道:“装病吧,若她再来人让你入宫,我便说你病了。”
“不是长久之计。”白湘浅摇头道,夏原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一病也不能病好几个月。
“先躲过一阵是一阵。”
白湘浅徐徐道:“只要我在京城,淑妃必不肯放过我,今日救我那人跟我说,淑妃与苗人来往密切,爹,我躲无可躲。”
“那要怎么办?”夏之州心里更为着急,儿子不在京城,要是儿媳妇出了事,他实在没法交代。
白湘浅安抚道:“爹也不用太着急,淑妃想要我的命,但她的手只能伸到京城,若我离开京城,她便没办法了。”
夏之州觉得很有道理,他拍了下桌子,道:“那行,你去辽东,跟夏原汇合。”
“那您呢?”白湘浅关心地问道。
夏之州道:“我留在京城,万一出什么事,你们那里也能及时知道。”
白湘浅却有些犹豫,京城不安全,所以她才要离开,那夏之州一个人留下,也同样很危险。
只是,京城不留人也是不行的,白湘浅走了,夏之州理所当然便要担起她的责任。两人一块走,这边就彻底被苗人和海家掌握了,得不偿失。
白湘浅有些犹豫,这样的安排,她并不放心。
就怕淑妃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到时候找不到她,会对夏父动手。
“这,爹,你一个人……”
夏之州知道她要说什么,摆摆手笑道:“无妨,朝廷还不至于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