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之继续道,“我,我不知道姐姐会这么早回来的……”
她双目含泪,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好大一朵白莲花啊,苏云锦内心翻了个白眼。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谁道行更深吧。
苏云锦佯装惊讶的后退一步,借此甩开她的手,茫然问,“你,你是谁?”
苏雅之脸色一僵,愣在原地,泪水也咽了下去。
苏云锦刚才说什么?不认识自己?
苏雅之刚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苏云锦就‘啊’的一声,捂住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莫不是……府内新来的姨娘?”
居然说自己是姨娘?“你……”
“好了雅之,你二姐姐刚回来,不认得人也是正常的”老夫人忙打圆场,又看了看苏云锦,“云锦,这是你三妹妹。”
苏云锦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叫了声‘三妹妹’。
老夫人的意思明显是给苏雅之台阶下,可她苏雅之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但碍于老夫人的颜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忍下怨气,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可苏云锦回来就是一心想要找茬的,岂能让她如愿?
苏云锦满是歉意的道,“三妹妹可千万要莫要怪姐姐,只是我在庄园这几年穿着极为朴素,庄园的奴才也和我一起给母亲尽忠,所以乍一看妹妹穿这一身,姐姐就以为……”
苏云锦抿了抿唇,故意有些慌张的看向老夫人,“祖母,云锦是不是说错话了?”
老夫人面色和蔼的道,“没有,你说得很对,雅之啊……你也是不小心,该注意些,我相府向来重孝道,你身为相府儿女也该以身作则才是。”
苏雅之憋屈的福了福身,“是。”
原本守丧期只需三年已尽孝道便可,但在京城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家,却往往要将三年延至五年,因而倒也说得过去。
逐月追星看得真切,不禁对这位阁主越发佩服。什么叫兵不血刃,这就是了!
一脸无辜的把人家气了个半死。
“老夫人,罗姨娘回来了。”赵明躬身行礼,道。
“嗯?云锦,罗姨娘没和你一块回来吗?”老夫人皱着眉头,显然颇为不满。
苏云锦立即告状,“祖母,孙女正要说呢,我和兄长的马车出了问题,险些齐齐栽下山崖,幸好遇到有兄长的朋友,这才载了我们一程。”
苏云锦这话说的极为轻巧,却又紧紧抓住老夫人死穴。要知道,苏云锦若有什么事,老夫人或许还能从轻处理,但若涉及到苏桁……他可是府中唯一嫡子,苏府的继承人,可以说是老夫人的命根子。
这也是罗鸢儿敢对她下重手,却不敢惹苏桁的原因。今日她这话虽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苏桁若知晓,却绝对不会拆穿。
“什么?”果不其然,老夫人听了这话,顿时大怒,指着赵明就骂,“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办事的?若是云锦和桁儿有什么事,你们几条命够赔的?”
赵明慌忙跪下,解释道,“老夫人,府内中馈现在由罗姨娘掌管,马车的事是姨娘准备的啊。”
在大宅里待了数十年的老夫人不由多想,罗鸢儿对主母的位子向有野心,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罗家现在声势如日中天,极为受宠,若罗鸢儿只是对苏云锦下手,她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是……她竟然敢对苏桁下手!真是纵她太多,胆子越来越大了!
苏桁可是她苏家唯一的香火啊!
老夫人气的不行,颤颤巍巍的站起,指着赵明,张了张口,却忽觉眼前发昏,摇摇欲坠。苏云锦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她,帮她按了按穴位,这才渐渐清醒。
“老夫人,这是怎么了?”罗鸢儿乘了一日破旧马车,一路颠簸,极为疲惫,却又知老夫人脾气,纵然到了晚上,也忙赶过来。
老夫人本就在气头上,见她来了不由越发恼怒,顺手就把手上的佛珠丢了出去。
佛珠不偏不倚的打到罗鸢儿额头,使得她越发狼狈,“混账东西!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马车都不检查好就敢让桁儿去做!若是桁儿出了事,我苏府断了香火,你担得起吗?”
罗鸢儿先是一愣,一愣过后便反应过来,必是苏云锦又说了什么。
她心下愤恨,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妾身不知老夫人再说什么?”
老夫人怒极反笑,“好,你不知道!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说罢,便摆了摆手,几个小厮立即上前,制住罗鸢儿双臂,这架势是真的要动手了!
“母亲,怎么发了这么大火?”苏槐安刚和帝王商议对策,烦劳半日,回来就见屋内烟火味极重,自己的爱妾又被制住,显然有些不悦。
老夫人指着罗鸢儿,怒道,“你问问你这位妾氏做了什么?”
苏槐安皱了皱眉,母亲向来最明事理,也知轻重,罗鸢儿是做了什么事才害她如此大动肝火!
罗鸢儿心思百转,首先想到的就是狡辩,可她却忽得想起,安香已不再她身边,当日在马车的,除了苏桁苏云锦和他们的奴婢之外,没有其他人在,苏桁他们自然都是站在苏云锦一边。
若是不认,反而要多加一项罪名,若是认下,掉几滴眼泪,困局可解。
罗鸢儿立即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老爷,我是真的不知道那马车怎么忽然就坏了,这才,这才让大公子险些受伤。”
“你也太不小心了,”苏槐安皱了皱眉,却还是决定对她从宽发落,“也罢,你百年再多在院中多待一个月吧。”
罗鸢儿极为委屈,刚想答个‘是’,便听苏云锦身旁的逐月忽地开腔,“姨娘以后可万万需小心才是,不然要向这次一样,马车若真冲到断崖上,二小姐和大公子可就真的要……”
这逼的罗鸢儿脱口而出的是又再次咽回肚子里。
苏云锦漫不经心的斟了盏茶,静静看戏。
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罗鸢儿心头一跳,惴惴不安,眼下情景,怕是稍有心机的人,都会以为她是在故意谋害嫡子借机上位。
罗鸢儿抬眸,果不其然看到苏槐安沉下脸,阴沉的看着她。